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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监牢探秘

“一切从假设开始,如果我们在梦境和长生界交替的那一瞬间坐在一起,醒来后会出现在同一间牢房。鉴于面具武土们每次只带走一个人,我的双手必须足够有力。才能保证他们在拖走我的时候,也能够带上你。如果不出差错,我们在监牢的廊道上会碰到崔辛的分身用斧头攻击,在她砍你的时候,把她手里的斧子抢下来,任务就完成了。”

“这就是你的计划么?”温正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们且不说这个计划漏洞百出,首先你想想那些面具武士们是吃干饭的吗!让你在他们眼皮底下整出这么多花样?还要在被他们拖行的过程中抢斧头,怎么不让他们撕巴撕巴把你吃了!”

昊丝毫不以他的这些气话为忤,而是拉过他的手盘算道:“也许我们可以赌一把。”

“赌什么?赌你的身体比他们结实吗?不被他们撕碎反而撕碎他们吗?”

“我在想,这些冷冰冰行动机械的武士们有可能是一种机制,他们存在的目地仅仅是为了将我们从牢房带到刑讯室,而不管途中发生了什么,他们是不会伸手制止的。”

“这是什么破结论?”温正问。

“我的意思是说,他们有可能就像机器上的一颗螺丝钉或是齿轮,只会执行某些简单的指令,有自己的运行规迹,你会害怕一颗螺钉干扰你的行动吗?当然不会。”

温正涨红了脸反驳他:“就算你这样说的没错,那么女魔崔辛呢?她也是一颗只会砍人的螺钉么?你千万别告诉我从她手里抢凶器很容易。她是魔鬼,魔鬼的能力是我们能想象的吗?你怎么说!”

昊盯着温正的眼晴看,弄得他有些发毛了,他大声说:“怎么样,你无计可施了吧!你怎么从力量强大的女魔手里抢那把斧头?”

“我很奇怪,”昊盯着温正的眼晴仔细看。

“什么?”

“你怎么会认为女魔就一定力量强大?她个子没有你高,而且是位刚刚成年的女性,她怎么会有力气呢?”

“你!”温正顿时哑口无言,好半天才嘟囔了一句,“因为她是魔鬼。”

“温正,”昊像一位长者慢吞吞地说道:“在我们还活着的时候,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些事情在别人看来是举手之劳那么容易,对我们来说却像珠峰那样难以攀登,那是为什……”他抬头看见远方的星辉已经完全消失,有一道无形的黑幕正在慢慢笼罩大地。

昊说:“温正,靠紧我。”

从隔绝一切的漆黑到再次显现出微弱的光明,乾坤已经倒转。昊和温正紧挨着坐在冰冷的牢笼地面上,四周潮湿腐朽的牢狱气息同时散发着,一些仿佛来自地狱的尖叫声正在远处回响。

“温正,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温正咬紧牙关,舌头也开始打起颤来,他对周围的一切声音都很敏感。“你说,说做某些事,事情对别人来说容易,对自己却‘却像攀登珠峰那样困难。”

“对啊,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呢?”

“因为我们能力不足。”温正颓丧地说。

“当我活在那个世界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因为我无能,所以失去了一切。可是当我经历死亡后来到这里,才突然明白,不是因为无能,而是因为恐惧,因为胆怯。我们总是把对手想象得异常强大,所以才止步不前,永远活在对手的阴影之中。温正,今天我就要让你看看,魔鬼并不是无所不能的!”

“你真厉害,”温正摇了摇头,“我有点被你说服了,好,今天我就陪你干一把!”

“嘘!”昊把耳朵贴在铁栏杆上仔细倾听。“他们马上就要来了,你赶紧躺在地上装死。”说罢他自顾自地睡倒在了地上。

温正也突然反应过来,连忙紧挨着他躺下。

铁靴踩踏地面的刺耳声音传了进来,温正恐慌地闭紧双眼。铁门哗啦一声打开,昊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猛睁开眼晴一看,两具冰冷的黄金面具已经蹲在了面前,闪烁着寒光的锁子甲缠绕在他们粗壮的腰身上。他的脚被两个家伙毛茸茸的手一把抓起,拖拽着朝外面走去。

昊挣扎着挥舞双手,一把抓紧了温正的双脚,大声喊道:“温正,你也抓紧我!”

温正从地上弯起来,双手紧紧地扣住昊的手臂,身体弓得像个虾米。两人就这样像串糖葫芦一般被缓缓地拖拽着在廊道上。奇怪的是那两名面具武士多拖拽了个人的份量,居然丝毫没有吃力的感觉,速度依然像之前那样不急不缓。

“快要接近了,”昊吃力地抓紧了温正,一边说:“马上就要进入她活动的区域了,你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你要我保持清醒吗?我他娘的会被吓疯的!”

锈迹斑驳的地面上阴影在晃动,两旁那些牢狱的栏杆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凝结成了硬块。进入这一区域,所有的声音都好像消散无迹,只剩下那些武士们厚重的铁靴吱呀的磨损声,还有他们手脚上沉重锁链在地面上哗啦的响声。

“啊,啊!”温正闭上眼尖叫起来。

“怎么啦!怎么回事!”

“她来了!妈的,她来了!”

昊将头偏到一旁,视线越过武士们的身躯,看到远处黑暗角落里的一袭白色的影子。

他看不清那是否就是她,在她的周围,光线都被某种强大的能量所影响发生了偏折,形成一片漆黑深邃的区域。只有那白色的裙子,以及乌黑长发上浅粉色的蝴蝶结发卡在黑暗中显得异常清楚。

“没错,就是她,你可关键时刻别给我掉链子!”

温正大声喊叫:“我真的不该答应你,******!我真的不该答应你!”

她还是站在那里,等待着猎物慢慢接近,她的面前仿佛凝结了一层厚厚的雾,使得昊看不清她的样子。但是在黑暗中她的那一双眸子,却透过浓雾照映在昊的眼晴里。他总觉得这双眼睛在那里见过,也许就在不远的过去,某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然后浓雾紧紧包裹了她,就好像闭上了眼。她随着他们的移动慢慢接近。温正的恐惧随着她的靠近一分分地加大,撕扯着他的神经几乎快要断裂了。

她的白色裙子轻轻地摆动,粉红色的鞋子在漆黑的背景下轻轻向前移动。她正慢慢地接近他们,一柄漆黑的斧头从袖口中伸出来。她高高地将斧头举过头顶,清澈明亮的瞳仁中瞬间涌起一团黑雾,伴随着嘴角的狞笑,斧头快速地劈了下来。

“还等什么呢!就是现在,快,把斧头抢下来!”

温正松开昊的手臂,后脑勺重重地磕倒在地面上。他已经完全丧失了意志,斧刃狠狠地啄在他的胸口,血肉瞬间飞溅起来,伤痛像火焰在烧。女魔又一次扬起斧头。

“温正快点!”

昊猛地一拉温正的双脚,用以躲避崔辛斧头的劈砍,他的双手间沾满了温正的鲜血。此刻的温正已在崩溃和痛楚间徘徊,他无力地举起了手,斧头却狠厉地挥了下来。一截手臂随着血液的喷溅落在地上。

“啊!”温正疯狂地抬起另一条手臂,斧头却在空中灵巧地变换了轨迹,用力地砍了下来。温正的双肩顿时血肉模糊,他已经无法抵抗,双眼里布满了绝望。

“失败了!昊!”

温正挺起了胸膛,准备迎接下来的所有屠戮。

昊奋力地用双手猛拖温正的身体,一只手臂圈住了他的腰间,另一只手伸向挥下来的斧头。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只能准确地感知到自己的手掌正在撕裂,但是接下来这力道却变轻了,疼痛似乎在慢慢减弱,他几乎是条件反射似地捏住了斧头。

他难以置信地睁开了眼,看见了女魔那慢慢地恢复清澈的眼珠,她眼前有一团看不见的雾气使她有些迷惘。就在这一瞬间,昊几乎没有费太多的力气将斧子从她的手中抢了过来。

昊沉浸在突如其来的狂喜中,他来不及看清楚女魔崔辛脸上的些许哀伤。她蹲了下来,像一只受伤的小动吻抱着自己的双肩,把头深深地埋在了膝盖之间。她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声,叫声回荡在牢狱走廊上。这声音让他们的胸口振颤得难受,想要将胃里的东西吐出来,脑袋和耳朵根嗡嗡直响,鲜血从昊和温正的耳洞里流了出来。

瘦弱的女魔身影逐渐远去,成功的喜悦将刚才的疼痛与恐惧彻底驱散。他拍了拍昏厥过去的温正,金面武士们的拖行将他的血迹沾满了地面。

温正睁开了眼,他有气无力地说:“你抢到了吗?”

昊把斧头伸到温正的脸前炫耀了一把,摸着胸口说:“终于成功了,事情完成了一半,我已经离秘密很近了。”

“你准备拿斧头怎么办,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昊用力将温正抱紧,武士们拖着他的双腿,使得他的上半身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他就这样反抱着温正,让温正的双腿躺靠在自己脸上。时间一长,他的体力逐渐不支,身体与地面的磨擦使得他的痛楚加大,他觉得自己后脑勺上的头皮都要被磨光了。

“我要解决这两个家伙,探索一下整个牢狱,说实话,我快要支撑不住了,对不住,我要在这儿把你扔下。”

温正长叹了一口气,说:“反正你已经用不着我了。”

“温正,千万别把这件事告诉缘修,等出去了我会找你。”

昊的双手轻轻一松,温正平稳地躺在地面上,他的身体再也无法动弹。

昊等待着,等待时光渐渐流走,各种斑斓的阴影投射在他身上,那些牢房的栏杆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直到四周的光线渐渐消失。黑暗渐渐地笼罩了他的头顶,方向感也迷失了。

他这时饱含希望,看到了黑暗尽头的一丝光亮,武士们正拖着他的躯体向着那里前进。就在曾经相同的地方,甬道出现了岔口,这是昊唯一的机会,如果不抓住,他即将和看到的出口失之交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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