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太太看着眼前这个面容英俊的少年,恍惚的觉得有几分面熟,问:“听先生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吧?”
“我是北平人氏。”青云说。
“不像,不像。我也有亲友是北平的,但他们的口音和你也有不同。”四太太笑着说。
“我曾在英国留学六年,去年刚刚回国。”青云回答说。
“请问四太太请家庭教师是教师小少爷中学还是西学?”有人问。
“这里既然是中国,那自当是中学为主,西学为辅了。”四太太回答。
“那我等也好争这个机会。”那人说,“我们西学虽然没有青云先生好,但中学肯定胜他一筹。”
“嗯。青云先生,不知你介不介意我再出一道中学方面的问题?”
“请四太太出题。”青云微笑着说。
“我如果出诸子之学,那么连三岁小儿也可以说出一二,一时半会很难分出好坏。那么我就考考你们中国的小说如何?”
“好。”那些刚刚和青云辩驳的人齐声回答,心想:“四书五经他或许能说出一二,但这小说他怕是不曾读过太多的。好机会,好机会。”
“那就以《红楼梦》为题,请各位讨论。”四太太说。
“红楼妖书有伤风雅,四太太请另换一题,否则我不好言论。”又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说道。
“先生,如今是民国了,《红楼梦》何来妖书之说?”四太太回答,“先生回不回答自行决定。”
这老人也是一甩袖子走了出去,只听一个带着圆框眼镜的年轻人说:“《红楼梦》一书写于乾隆年间,前八十回由曹雪芹所著,后四十回由高鹗所写。”
“请问先生可曾读过?”四太太问。
“依小生之见,如此杂书只需了解就可,哪里用精读?”年轻人扶了扶眼镜框,显露出一副穷酸书生的模样。
还没有等四太太答话,青云说:“俗语有言:书读百遍其义自见。依我之见凡是可以流传于世的书皆是可以好好精读的,也就没有什么杂书之分了。”
四太太刚想表示赞同,就听那个年轻人说:“青云先生的意思是《金瓶梅》之类的书籍也可以读了。”
“自然。不过我没有读过,也不晓得其中的内涵。”青云说,“敢问这位先生,你可以在其中发现什么精髓?”
“依我之见,金书好的也就只有描写,可能我有精读不及百遍、所以并无先生所言的精髓。可孔老夫子的《论语》,我当年初读时就一感慨颇多。试问先生这是怎么回事?”带圆框眼镜的男人想趁机反驳青云,却不料将自己看过《金瓶梅》的事情抖搂出来了。
“先生当真是博学多才,金书也曾读过,小弟有所不及。但恐怕先生读金书的时候,口里骂的是孔老夫子的铁纪钢规吧?!”
“你……你……”男人气喘吁吁的,已然面红耳赤了;也是像前几个先生一样一甩袖子走了。
“哼!”四太太仰头蔑视了她一眼,转而恢复平常,说:“如果没事,就各位请继续探讨吧。”
“青云先生,我粗懂《红楼梦》一书,不敢自讨没趣,不妨阁下说说高见。也好让我等见识一番。”其中一个中年男人说。
“那我献丑了。”青云客气的说,要论外国名著在场的人自然没有人能胜过他,但中国的《红楼梦》博大精深、他不曾理解渗透。青云朝四太太微微一笑示意开始说:“依我之见,《红楼梦》一书讲述的不是男欢女爱,亦不是荣华富贵、纸醉金迷的生活。而是讲人性、让人情、诉说社会的黑暗,交代一个朝代兴衰变化的内在原因。也是在倾诉封建礼教下,残缺的爱情观。读《红楼梦》不是看林妹妹的哭哭啼啼,宝哥哥的多情多义,是看他们身上那种想反抗而未果的悲剧。是让我们学会在这个自由民主的社会实习自己理想,不被礼教禁锢,泯灭人性。……”
在座的人无一不被青云的激情所感染,默默沉寂下来,不是他们对《红楼梦》的理解比青云差,而是他们并没有将《红楼梦》和现实处境、中国封建结合起来。在内心世界里,他们可能是哭泣的,在他们的半辈子的时间里竟然未曾看透这《红楼梦》的劝世箴言、没有向礼教反抗过。
“先生之言,我等佩服。”为首的一个老人深深朝青云鞠了一躬。
“青云先生所见果真高明。”四太太轻轻鼓掌,面有微笑,说:“如果各位没有意见,那么我霍家就应聘青云先生了。”
PS:现在忙于报考之类的,加之我曾祖母去世,恕我只能一天一更。稍后会补偿各位读者。另外此书尽量会在七月末完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