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夜幕降临的时候两人才想起要吃晚饭了。吴妈到厨房里转了一圈却什么食物也没有发现,这时听外面有人喊:“吴妈,你们还没有吃饭吧?!”
吴妈寻声看过去,原来是丰和杂货铺的李嫂,说:“是您呢。”
“李嫂,你这是……”吴妈看着李嫂拿来一个食盒。
“我想着你们刚来这里也没什么吃的,刚刚在家里多做了一些。还希望你们不要嫌弃的好呢。”李嫂笑着说。
“怎么会呢!这可真是谢谢你了。”吴妈感谢的说。
“行,那你们吃。过会我来拿盘子什么的。”李嫂说。
“我送送你。”吴妈将食盒放在厨房的小桌上,将李嫂送到了远门外。
“别送了!这两旁都有路灯,瞧瞧,今个月亮也怪好的。”李嫂挥了挥手。
李嫂将食盒提到了大厅,青云问:“谁送的?”
“杂货铺的李嫂,她说想到我们刚来,还没有买菜什么的。”吴妈将食盒打了开了,浓浓的饭菜香气扑面而来。里面两小碗米饭、四样小菜和一道汤,小菜很清淡,煲的汤大约是乌鸡之类的,一闻就可以引人食欲。
青云和吴妈两人边吃边聊了两句,等两人吃完之后,吴妈将盘子碗都洗刷干净放到了食盒里面。
“吴妈。”李嫂从外面喊,“你们吃完了吗?”
“李嫂,你来了!快进屋坐坐。”吴妈招呼着。
“李嫂。”青云将手中的报纸放下,站起来招呼。
李嫂说,“吃的饱了吗?”看着食盒已经收拾好了便问青云。
“饱了。真谢谢李嫂了。”青云回答。
“我们家没有什么好招待的,还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不,怎么会介意呢?!”吴妈回答。
三个人坐了下来聊了聊,问:“你们来是工作,还是来探亲?”想了想又觉得不是探亲,如果是探亲怎么可能自己租房子住呢?还没等青云回答,便又说:“应该是来找工作的吧?!”
“嗯。”青云回答说。
“在这上海找份体贴得当的工作可不容易呢!”李嫂关心的说,“看你的样子应该上过学吧?!”
“我在英国留过几年学。”青云回答说,“还算是吧。”
“那可是了不起的人物呢!”李嫂说,“那边的霍府正在招家庭教师呢,听说工作还不错。你要是没有中意的工作倒不如去试一试。”
青云这几天一直在想怎么接近霍府,如今一听李嫂的话,心里很是开心。吴妈也为这好消息开心,只要接近了霍家、查明真相就指日可待了。
“我正打算找一份这样的工作呢!”青云说,“可真谢谢你了,李嫂。”
“明个你去霍府附近打探打探就知道了。”
“行,谢谢您了。”吴妈也替青云高兴。
李嫂看了看天色说,“我也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拿起食盒,刚要走出门又回身对吴妈说,“吴妈,明个一早你去买菜吗?那边的早市东西又好又便宜,盘儿碗儿都有,真好可以添置添置东西。”
“好,我刚刚还想问你呢?聊了两句就忘了,瞧我这记性。”
“那我明天一早来叫你。”
吴妈陪李嫂走出了出去。而青云一个人默默的站在屋檐下享受着这明亮轻柔的月光,过去今夜或许他的生活将很难再安宁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青云便起来了,他走到院子里面,发觉水缸里面没有水了。瞧见院子角落里有一口井,便用水桶将水缸灌满了。吴妈一出门看见青云刚刚放下水桶、又看见昨天空空的水缸已经满了,心疼的说:“少爷,你怎么可以做这些呢?下次将这种事情交给我好了。”
“奶娘,你年纪也大了应该好好休息才是;我如今已经是个大小伙子了,哪有那么娇贵?”青云回答着。
“哎,话虽是这么说,但我总觉得心疼嘞。”
“吴妈,你起来了吗?”是李嫂的声音。
“起来了。”吴妈赶过去开了门,说:“李嫂这么早啊。”
“习惯了,我这早上起来去早市买些菜,后来做好了让男人、孩子吃,等到七点多的时候再赶去开铺子倒也正好。”李嫂笑了笑,吴妈只感觉李嫂像是经历过很多沧桑似的。
青云用水抹了两把脸,说:“我陪你们去吧。”
吴妈走过来悄声说:“青云,你怎么可以去那种地方?”
“有什么不能去的?我们现在应该沉潜下来,要不等我应聘到霍家还怎么查我母亲遇害的真相?!”
“也是。”吴妈说着,一瞧见水想起自己还没有梳洗,冲李嫂说:“劳你等一会儿。”
三个散步似的走到早市,只见那里已经人山人海、热热闹闹的了。
李嫂碰见了一个熟人赶忙走过去打声招呼,说:“吆,周妈妈,您怎么自个出来采购蔬果啊。”
那被李嫂称为周妈妈的婆子说:“这不老爷刚刚娶了六太太,霍家上上下下指望着她可以传宗接代呢!我作为厨房的掌事不也得尽职尽责一些吗?要是那些丫头小子们一旦偷懒耍滑买了些不干净的东西,老太太和大太太不得罚我吗?到那个时候我这老脸向哪里放啊。”王妈妈几分开玩笑的语气说。
“我给您介绍介绍,这是我新邻居吴妈,从北平城刚刚搬来的。”李嫂转身找吴妈却发现身后只有青云一人,又说:“也不知她哪里去了,您看看这是青云,也是从北平城来的。”
周妈妈看着青云俊俏的模样欢喜的不得了,李嫂又问青云说:“你奶娘去哪了?”
“大概是去买菜去了。”
“也不等等我,有几个小贩最爱偷奸耍滑,被人骗了怎么办?”
“那我去找找我奶娘。”
李嫂忙拉住他说,“先别找了!我给你介绍介绍,这是霍府的周妈妈,她老人家最是心善,在霍府做了几十年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呢!”
“李嫂客气了!”周妈妈心里很是开心,人这一辈子不就讲一个场面?!
“周妈妈呢!我这小邻居从英国留学回来的,知道霍府上招家庭教师,你看看能不能插上一嘴?帮忙说说?!”
“看小伙子面貌清秀,人也文质彬彬的,依我看应该可以应聘成功呢。”周妈妈说,“我这一个厨房的婆子也管不了旁的呢!要是小伙子以后能进霍家,我一定照顾。”
“谢谢您来!”李嫂说。
“谢谢!”青云客气的说。
周妈妈看见小厮们将蔬果装好了,忙忙的说:“那我先走了,这饭菜可耽误不得!”
“那您走好!”李嫂朝她挥了挥手。
不远处的吴妈松了一口气,心中想到:“幸好没被她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