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社交网站叫什么名字?”陈晖随口问。
“‘第九十九种生活’。”杰克不假思索的回答,“怎么了?”
“让我看一下。”
杰克打开手机,上网,递给陈晖。
陈晖接过手机翻了两下,“这就是那个拍照的探险家的个人主页?“
“没错,就是他。”杰克点头。
陈晖将对方的注册头像放大,看了一眼,说:“我见过这个人。”
杰克和安德鲁教授惊愕的坐直了身子,一起瞪着陈晖。
“这个人叫凯文,是艾伦医院的医生。”陈晖盯着手机,真的是太巧了,前两天送竹野弥娅去医院,就是这个凯文当众不给萧楠面子,最后自讨没趣,陈晖对这个人印象很深。
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很猥琐的医生,竟然有如此小众品位的业余爱好,这倒是很出乎陈晖的意料。
杰克接过手机仔细的看着,“你确定?”
陈晖点头,“我觉得我们应该去找找这个人,看看有没有什么更多的线索。”
杰克举起车钥匙,下意识的看了安德鲁教授一眼。
安德鲁教授表情谨慎,眼角皱纹紧紧的拧在一起。
“你认识这个人么,曼库里。”他问。
陈晖很老实的回答,“不认识,只是见过。”
“那你如何取得他的信任?”安德鲁教授问。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陈晖接过车钥匙,起身朝外面走去。
安德鲁教授目视着陈晖走出咖啡馆的背影,表情若有所思。
“杰克,我有点担心。”他自言自语的说,“你觉得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曼库里可以么。”
“放心安德鲁教授。”杰克轻轻的笑笑,“别的不敢说,这类事情,没人比他更拿手。”
坐在杰克的车里,陈晖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月色如银,洒在宿舍楼前面的草地上,一对对情侣相互依偎在一起,不约而同的伸手指着天空,开心的笑着。
陈晖顺着他们手指的方向抬头,如同镶满钻石的天鹅绒夜空中,四颗特别明亮的星星形成一个十字架图案,高悬在一片璀璨之中。
陈晖静静的望着这枚由四颗星组成的十字架,他认识这个位于苍穹之上的十字架,八十八星座中最小的一个,只有在北回归线以南才可以看到,被绘在五个国家的国旗上,号称南半球最美丽的星座,大名鼎鼎的南十字座。
这是一个兼具现实和浪漫主义的独特星座,在现实中它一直被用来作为南半球最重要的方向指示物之一,而在浪漫主义的语境中,它代表着吉祥与光明,传说只要对着它许愿,一切梦想均可实现。
年轻不羁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柔软,陈晖紧紧的抿住嘴唇,仰望繁星之夜。
我想找到我的亲生父母。他在心里默默的说。
我想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
这大概是世界上每一个孤儿努力想寻找的答案。
不管他(她)过的幸福不幸福,快乐还是不快乐。
使劲的眨了眨眼睛,陈晖低头从兜里掏出手机,拨通了萧楠的电话。
“500CC血液注射,立刻!”
一片混乱的艾伦私立医院走廊上,表情严肃的萧楠从一大群同事身边穿过去,接起手机,大声的说:“我现在很忙,曼库里。”
“不会耽误你太久,克里斯,告诉我,凯文医生现在在哪里?”
萧楠猛然站住,“你说谁?”
“凯文,那个跟你作对的凯文医生。”电话里,陈晖的声音很冷静。
萧楠表情惊讶,“你在找他?”
“有点儿事,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
萧楠略一迟疑,“他在医院。”
“我现在马上过去。”
“等等。”萧楠赶忙说。
陈晖的声音略一迟疑,“克里斯,有什么问题么。”
“问题倒是没有,不过你来了也没用,他现在马上要进手术室。”
“哦,他要做手术对么。”
“对。”萧楠眯眼扫视从身边经过的担架,“不过不是他给人做手术,而是他本人做手术,他刚刚出了很严重的车祸。”
一个小时前。
市中心一间装修格外妖冶的酒吧里,几个穿着比基尼的女郎正挂在钢管上,随着有节奏的的士高电子乐大跳艳舞。
凯文坐在台下,端着一杯低度香槟摇头晃脑,一副惬意的表情。
由于上次那件事,他被迫从艾伦医院辞职,实话实话,刚辞职的前两天他确实很郁闷,但是现在这个港岛人觉得自己已经想开了。
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所私立医院么,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至于那个装高冷的女人克里斯,凯文也觉得其实没多大意思。
因为自己手里有一张王牌。
那就是他的有钱老婆苏珊。
虽说比自己大了差不多二十岁,浑身赘肉还有点狐臭,不过有钱呀。
这个世界上最有魅力的女人,是有钱的女人。
只有钱才是真正的硬通货,没有钱,说什么都是白搭,有钱,说什么都是真理。
在苏珊面前,凯文绝对是个好丈夫,体贴温柔,浪漫细腻,哄的老婆天天像个少女。
转过身,哼哼……
就像今天苏珊去纽约参加一个画家的个人作品展,艾伦推说自己最近实在太累,没有一起同行。
谁他妈有兴趣看画展啊,看都看不懂还的在哪儿评头论足的装蒜,否则就被被嘲笑不懂艺术。
凯文对上流圈的那点事儿一点兴趣都没有,他真心觉得上流圈子比他这个中产阶级人士虚伪太多了。
所以凯文很久不去那种地方了。
他最心仪的是现在这种地方。
灯光昏暗,细腰大腿,每个人都是那么的放纵,无拘无束,不用装正经,也没有谁笑话谁。
这才是凯文心仪的生活状态。
远处的吧台旁,一个装着紧身皮裙,戴着假发,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子盯着他看了很久,放下酒杯朝他走了过来,起伏有致的身材一路上全是回头率。
“嗨,帅哥。”对方笑着坐到了凯文的大腿上。
凯文盯着对方打量一番,眼角不禁露出惊喜,“嗨,美女,你叫什么名字?”
“贝蒂。”
“你好贝蒂,你真漂亮,我以前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我是新来的。”贝蒂说托起凯文的下巴,眼神迷离的看着他,“愿意跟我上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