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病房内,一片寂静。
众人相互对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缄默不语。
杰瑞身体下意识的前探,仿佛想从电脑里发现什么似的,嘴唇绷的很紧。
电脑屏幕上波光闪烁,“有多严重,亲爱的。”安妮沃德声音很低。
“对不起,我不想说。”娜吉的声音带着努力过后的冷静,“你也不会想听。”
“知道他的名字么?”安妮沃德叹了口气,伸手抓住娜吉的手。
娜吉抬起头,双眼噙满泪水。
檀香山安全警务特别行动部,一栋银色的二十层崭新办公大楼,去年年初才投入使用,用以取代之前又矮又旧的老办公楼。
缀满星光的夜幕中,一架印有警徽的警用直升机正徐徐降落在楼顶的机坪上,卷起的风将楼顶周围栽种的植物刮的东倒西歪,但站在停机坪前,两名手持自动步枪的特警守卫似乎在向人宣示,这里绝对是檀香山最安全的地方之一。
“嘿,曼库里。”
茜拉从直升机上跳下来,望着大步走在前面的背影,大声的叫道。
陈晖站住脚,转头看着她。
茜拉走到他跟前,金发在风中散乱。
“今天谢谢你。”她满脸真诚。
陈晖看着她,又看了看身边两名持枪警卫,恍然明白过来。
点点头,“不客气。”从腰后拔出手枪,交到警卫手中。
毕竟已经回到警队,这里有充足的人力物力,陈晖以一个外来人员的身份确实不适合再帮忙下去了。
“很高兴我可以回家。”陈晖笑笑。
“你去什么地方,我们安排车送你。”
陈晖摇摇头,一脸严肃的说:“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安静的喝上一杯。”
茜拉笑了出来,脸上斑斑血迹,让她看起来更多了几分英气的妩媚。
“过两天忙完了,我请你喝酒。”她双手叉在腰间,挺起胸膛说。
“好。”陈晖笑着说,看了一眼身旁的警卫,转身朝天台上的电梯走去,在身材高大的警卫映衬一下,陈晖的背影多少显得有些矮小和疲惫。
望着陈晖远去的身影,茜拉眼角隐隐有些泪光,看着陈晖在警卫的陪同下走进电梯,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茜拉冲陈晖挥挥手,然后扭头走到天台的栏杆边,迎着风,低头望着楼下车流穿梭的街道。
茜拉不知道上司会如何安排随后的人员调配,按照警队的惯例,在经过了如此之长的外勤同时又多处负伤的情况下,茜拉会首先接受体检和治疗,稍微休息一下,然后在办公室做指挥部署类的工作,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她暂时不用再接着拼体力了。
然而还有很多事情悬而未决。
丹娜和宾都还没有抓到,还有他们各自背后的主使,策划这起人质劫持事件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这些都不清楚。
罗斯尸骨未寒,丹娜绝对是茜拉最想抓的人,但是她现在在哪儿都不知道,还有,就她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丹娜的养父,一个叫“教练”的男人?
其次是宾,茜拉觉得宾应该是个棋子,在后面操纵他的人才是这个时间的主谋,如果不把这个主谋找出来抓住,那这个案件就不算告破。
茜拉不知道安娜的情况如何,是否已经坐上飞返檀香山的飞机,巴黎那边并不安全,也是一片疑云重重。
但是茜拉是檀香山特警,她倒也不用考虑的太远,只要能保证檀香山不再受到恐怖袭击,那也就算可以了。
然而鉴于今天大家争夺的东西—芯片和木版画其中之一已被妥善安置在这栋楼地下三层的保管仓库里,茜拉对宾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感到有些好奇。
总不见得来抢檀香山安全警务特别行动部吧,那确实是送死。
手机响了。
她掏出来看了一眼,接起,“杰瑞。”
“茜拉,你回总部了么。”杰瑞迫不及待的问。
“刚回来,怎么啦。”
“该死,见到麦奇了么。”
“还没,我马上就下去,他之前跟我说他在保管室。”茜拉朝电梯走去,“出什么事儿了,杰瑞,我很少见你像现在这么情绪不稳定的。”
“我情绪没法儿稳定。”
“到底发生什么了。”茜拉走进电梯,随手按下‘B3’,“难道你那边又出什么岔子了?”
“没有,只不过刚才娜吉向我们反映了一个情况。”
“什么情况?”
“是这样的,娜吉刚来檀香山那会儿,曾经受到过一个警察的暴力侵犯。”
茜拉怀疑自己听错了。
“杰瑞你说什么,一个警察暴力侵犯娜吉?”
“是的你听错。”
茜拉一脸困惑,“拜托,这半年来我们警队从未有任何一个人被投诉,连迟到都很少,更不要说暴力侵犯未成年少女了,你是不是听错了,你之前不是跟我说,娜吉是个爱说谎的女孩儿么,会不会她这次又是故意耍什么花样儿。”
“我觉得不像。”
“证据呢。”茜拉抬头望着电梯门上方的数字。
“娜吉记下了那个侵犯她的警察的警员编号和体貌特征。”
艾伦医院病房里,杰瑞拿起桌上的便签纸,“8970034。”
“天呐,这个编号不是麦奇的么。”电话另一端,茜拉惊讶的叫了起来。
杰瑞盯着手里的纸条,“没错就是麦奇,麦奇年初短暂离开过警队,后来又回来,根据规定,重返警队者原来的警员号作废,必须重新申请新的号码,所以8970034这个号码是麦奇以前的号码,娜吉没有理由知道,更何况她描述的体貌特征也跟去年的麦奇一模一样,你还记得么,去年有一段时间,麦奇因为头皮发炎,有几个月一直是光头。”杰瑞在病房里来回踱着步,手机那边却突然没有了声音。
“喂,茜拉,茜拉,你在么。”杰瑞好奇的问道。
足足过了十几秒钟,茜拉的声音才重新传了过来,“杰瑞,保管室发生了意外状况,两名管理员被打伤在地,麦奇和我们从安妮沃德家拿来的那幅木版画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