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巴黎十九区的背街上,安娜惊叫着从丰田车里跌跌撞撞的钻出来,双手护着两个孩子的头,三个人一起摔倒在地上。
“安娜,当心。”泰莉冲上前将安娜和两个孩子从地上拉起来,“往后退,汽车车随时会爆炸。”
乔气喘吁吁的从远处跑回来,“那两个人藏起来了。”
“乔,你的伤。”泰莉望着乔鲜血渗出的右肩,低声叫道。
乔这才感到肩膀一阵刺痛,稍微皱了一下眉头,“没关系。”
“我们怎么办?”安娜惊慌失措的捂住脸,眼泪因为受到了突然的惊吓喷涌而出。
“我的天呐,到底要怎样这些人才会放过我们。”她声音哽咽,表情近乎绝望。
熊熊燃烧的汽车,隔断了几个人前方的视线,一切变得模糊不清,空无一人的颓败街道上,安静的出奇。
乔警惕的眯起了眼睛。
“不对……”他喃喃自语的说。
泰莉捋了一把头发,“什么不对?”
“我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乔推了一把泰莉,“跑,快跑。”
泰莉二话不说拉住安娜就往前跑,身后乔抱起两个孩子紧随其后,刚跑了不到不到二十米不到,街道两旁突然涌出了两大群人。
以黄皮肤黑头发的亚裔为主,穿着背心牛仔裤,胳膊上全是刺青,手持各种武器,从匕首到砍刀到手枪一应俱全,年轻的中年的都有,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一看就来者不善,关键是人还多,每边各三四十个,加起来至少六七十人,乌泱泱的两大帮子人,将不算很宽阔的街道堵的严严实实。
安娜吓的不轻,紧紧的抱着两个孩子,浑身不停的哆嗦着。
乔和泰莉一前一后将安娜和孩子们夹在中间,乔伸出双手,“喂,等等,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我们无意冒犯,只是路过。”他大声的说道。
情况看起来很明显,这是一伙当地帮派分子,而且从他们刚才烧车的手法来看,这是一伙训练有素,相当成熟的帮派分子。
帮派分子也分很多种,有的属于乌合之众,小打小闹可以,玩大了不行,像拉莫斯这样的那就很厉害,因为资金雄厚,所以装备非常精良。
俗话说好汉难敌四手,不管这批帮派分子厉不厉害,单是这么多人杵在这儿,一人一口吐沫也把他们几个淹死了,这根本没有悬念。
更何况对方手里还有不止一把枪,所以乔压根没有PK的想法,能和平解决是最好的。
两帮人恶狠狠的盯着他们,犹如饥饿的狼群觊觎鲜美的猎物,空气紧张的一触即发。
一个脸上带着长刀疤的中年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脖子上的金链子哗啦啦的直响,“韩国人?”
乔看着他,“不,我是韩裔美国人。”
长刀疤冷冷的说:“跪下。”
“等等。”泰莉用华语说,“我是华人。”
长刀疤看着她,片刻后冷声说:“那你也跪下。”
“噢—”两端的帮派分子一起欢呼,“跪下,跪下,跪下—”
“为什么!”泰莉大喝一声,“我们并没有得罪你们。”
“泰莉。”乔低声提醒她,双手在两旁不停的挥动着。
两伙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长刀疤背对着他们,慢慢的转过身来,直盯盯的看着他们。
忽然笑了,悚人的刀疤裂开,“欢迎来十九区。”
一个空酒瓶从长刀疤头顶凌空飞过,直奔乔的头。
乔伸胳膊,用小臂将酒瓶弹开。
两帮的人自动分成各两排,一大堆空酒瓶乱七八糟的堆在空地上!
长刀疤手一挥。
无数只空酒瓶从两边朝他们扔了过去,如冰雹一般。
“啊。”安娜惊恐万分,两只胳膊紧紧的抱住孩子嚎啕大哭。
乔和泰莉手脚并用,左闪右挡,无奈瓶子实在太多,不多时工夫,乔和泰莉头上都中了一个瓶子,鲜血顺着额头流下,但两人依然背靠背,将安娜和两个紧紧的夹在中间,苦苦的支撑着。
落在地上的空瓶子多数都摔成随便,在他们周围形成了一个碎玻璃渣大圆形地带,刺鼻的酒精味道覆盖着让人头皮发麻的锋利切口。
长刀疤哈哈大笑,点燃一根香烟,一边抽一边看着乔和泰莉身上的血渍一点点的增多。
就在这时,一辆带着警笛的大越野车呼啸着冲进人群,将放在地上的空酒瓶轧了个粉碎,帮派分子们见状立刻作鸟兽散状。
越野车一个急刹停了下来,艾丽莎从车里冲了下来,跑向街道中间,一边跑一边大声的喊着,“乔,泰莉。”
浑身是血的乔望着跑上来的艾丽莎,慢慢的坐到地上,视线被淌下的鲜血浸透,渐渐的模糊……
艾伦医院,外科护理病房内,小桌上电脑屏幕中的音频分析图波浪继续跳跃着。
“娜吉,朱尔斯的男朋友在什么地方?”安妮沃德的声音。
“没必要告诉你。”娜吉的声音突然变得充满警惕,“我现在怀疑你跟那些警察是一伙儿的。”
“听着小姑娘,我怎么能跟他们一伙儿呢,我也是被他们抓来的。”
“我不信,请你出去。”
“娜吉。”
“求求你,我已经说的够多了。”娜吉将手里的杯子狠狠的砸在床头的盘子里,“我跟你并不熟,安妮沃德太太。”
“你朋友的男朋友是恐怖分子!”安妮沃德低声呵斥道,“你觉得这还不够严重么。”
“但是他向我发誓他绝对不会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我的天呐,小姑娘,恐怖分子说的话你也相信么。”安妮沃德毫不客气的反问她。
娜吉静静的看着她,“至少,他从来没有伤害过我。”
安妮沃德怔了几秒钟,“谁伤害过你?”
娜吉垂下眼皮,“穿着制服的警察。”
“你说的是不是在你来檀香山之前?”安妮沃德轻声问。
娜吉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安妮沃德轻轻的伸出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告诉我,宝贝儿。”
娜吉哭了。
“是我刚来檀香山那会儿。”她紧紧的咬住嘴唇,双手扯住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