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凯塞宫酒店总统套房间门口。
乔和艾丽莎交换了个眼色,后者双手握枪,在门打开的瞬间一个箭步冲入,乔跟在她身后,泰莉保护着“女巫”紧随其后,进屋之后几个人都愣住了。
两名身着西装的男子倒在客厅中间,鲜血已经渗透了身下的地毯,弯曲的手指苍白,就像涂了霜。
艾丽莎蹲下,在两人的脖子处摸了摸,脸色变得阴沉,随即轻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艾丽莎。”泰莉遗憾的说,她看出来被杀的两个人是艾丽莎的同事。
每个房间挨个转了转,“我们迟了一步,安娜和两个孩子应该已经被带走了。”
乔在艾丽莎身边蹲下,仔细检查了一下两名特工脖子上的伤口,“一刀毙命,杀手是用冷兵器的高手。”
“所以我想也就不用去追了。”泰莉说,“凡是擅用冷兵器的杀手通常也都是逃脱专家。”
几个人站在客厅中间沉默不语,一股诡异的气氛在周围弥漫着。
“让我们来梳理一下目前的线索。”乔摸着下巴,“一伙科索沃的地下组织分子假装闯入州立银行,劫持了三十几名人质,以此为幌子偷走了劳伦斯放在银行保险箱里的一个牛皮袋,随后劳伦斯在巴黎坠楼,被杀前他的老婆安娜打电话给‘地狱之音’,‘女巫’赶过去,拍下了劳伦斯坠楼瞬间的画面,之后我们赶到酒店,安娜失踪,负责看管她的两名特工被人用刀杀死。”
“每一步都严丝合缝。”艾丽莎盯着地上两名同事的尸体,“就算出现失误也被他们处理的很妥当。”
“这是个周密的计划,控制范围很大,从东欧到巴黎再到夏威夷,每个地方都有‘他们’的人。”泰莉说。
“我们的对手不是一般的强大。”乔走到阳台上,脸色阴郁的望着外面的夜色。
凌晨五点二十分,塞纳河上的天空已经有些蒙白,但灰色依然占据了大部分。
血红色的夕阳余晖从巨大的客厅玻璃内射入布置奢华的宽大客厅内,营造出一种近乎末世般的感觉,跟茜拉此刻近乎癫狂的神情非常映衬。
“杀了我,现在。”安妮沃德脸压在沙发上,呼吸有些急促,“不然就放开我。”
茜拉眼神犹如母狼般狠恶,握着枪的手不停的抖着,保持这个姿势几秒钟后,她终于大喊一声,猛的松开了手。
客厅的电视新闻画面中,熊熊燃烧的巴士和屏幕右上方罗斯的照片,犹如一把锋利的尖刀,一下一下的刺穿着茜拉的心脏,令她悲痛欲绝。
她的恩师,领导,最严苛也最可爱的上司,几分钟之前还好好的在跟自己聊天的特警队队长罗斯,此刻却已然撒手而去。
于茜拉来说,这是今天她最不能承受的生命之痛。
望着烈焰纷纷的画面,茜拉无力的坐在茶几上,用手紧紧的捂住嘴,眼泪顺着指缝汩汩流下,犹如开闸的水。
“离开这儿。”安妮沃德整理着自己被压皱的头发,头也不抬的说。
茜拉转头瞪她,“你在命令我?”
“走不走随你。”安妮沃德一甩头发,重新恢复了之前光彩照人的仪表,只是眼神黯淡无光,“我能说的就这么多。”
眼泪在眼眶里来回打转,茜拉紧紧的咬着嘴唇,“我要为罗斯的死负责。”
“你负不了这个责,茜拉警官。”安妮沃德面无表情,“你以为你是谁,女超人么。”
“就你这种心理承受能力,我劝你还是赶紧辞了这份工作,找个收银员或者酒吧侍者之类的工作做做吧。”嘴角全是嘲讽。
茜拉眼神充满怒火,“你知道罗斯对我有多重要么,他对我而言犹如亲人和长辈!”
“我也曾失去过最亲爱的人!”安妮沃德厉声反驳,眼圈通红,“不要以为这个世界上就你最不幸!”
茜拉一怔,隐隐体会到安妮沃德话里的另一层意思,“你的意思是说,你丈夫也是因为这件事—”
“我没这么说。”安妮沃德平静的打断了茜拉的猜测,“总之我劝你现在立刻离开这里,这样对大家都好。”
“我提醒你茜拉警官,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跟我没有直接关系,我也不知道任何相关情况,我跟谁来往跟谁是朋友那是我的自由,受法律保护,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你无权在我的房子内停留,所以,请你现在立刻出去,否则我立刻打电话给我的律师。”
安妮沃德语气决绝,表情更是犹如冰霜。
“你—”
“不要问我任何关于劳伦斯的问题,在我的律师来之前我拒绝回答任何问题。”安妮沃德毫不客气的说。
身体向前微微倾侧,盯着茜拉,压低声音,“我再说一遍,离开这里。”
茜拉无动于衷的看着她,“我不喜欢你鬼鬼祟祟的样子,安妮沃德太太。”
安妮沃德眉头挑了挑。
“尽管让你的律师去控告我吧,在没有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之前,我不会离开这里一步。”茜拉一字一句的说,眼神同样冷漠的犹如寒冰。
安妮沃德轻轻的摇了摇头,表情近乎绝望。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茜拉。”她没有再称呼茜拉为“警官”,而是直接说“茜拉”,“难道今天的事情还没有让你看清楚这一切么。”
斜瞟电视一眼,“你觉得你们能赢么。”
茜拉顺着她的眼神望向电视,电视画面中一片混乱景象,消防队的车辆警灯闪烁,无数家电视台和媒体围堵在路口的各个位置,照相机镁光灯不停的忽闪着,大批的警察再次赶回去维持秩序,情况看起来甚至比下午更加混乱。
“我只相信法律、秩序和正义。”茜拉盯着电视屏幕,自言自语的说。
安妮沃德冷笑,“法律?秩序?正义?在某些人眼里,这些都是可以随意定义的。”
茜拉冷冷的看着她,“别以为这样会显得自己高明。”
安妮沃德没有吱声,低头从茶几上拿起烟盒,掏出一根点上,缓缓的抽了一口,“没错,我曾经也是像你这么认为的。”
“难道不是么。”
安妮沃德摇了摇头,“不完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