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人一进茶馆,屋里的气氛都不好了,众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他们那一桌在说话,那两个人好像一直在求流氓公子卖什么东西给他们,可流氓公子似乎一直不买他们的账。直到一个卖花的小女孩走进茶馆,才打破了这种气氛。
小女孩游走在各桌间,她长相乖巧可爱十分讨喜,茶客们都会照顾一下从她那买走一两枝花。小女孩走到了华服公子桌前,问他们要不要买花,流氓公子还没开口,他身旁的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不耐烦地嚷着让她走开,抬胳膊就将小女孩推倒在地,女孩手中的花篮掉在地上,花撒了一地都摔掉了花瓣,看样子是没法再卖了。
小女孩哭着站起来扯住刀疤男要他赔她的花,刀疤男一边让小女孩滚一边推她。小女孩哪经得住他推,几下之后没拽住他的衣服,就被他甩了出去,我坐在靠窗的位置外面有小雪挡着来不及出去,还好烈焰手疾眼快接住了小女孩。
烈焰将小女孩放下,问她有没有受伤,小女孩哭着摇头眼睛只盯着她手中的花篮,那里面只有几枝完好的花。我绕过小雪来到女孩身边,把篮子里的花都拿了出来,从装钱的荷包里拿出了一张面值十两的银票给她:“小妹妹,你的花姐姐都买了,这些钱给你不用找了。”
小女孩看到十两的银票一脸惊诧:“姐姐,这些花不值这么多钱的!我不能要!”说着就把钱往回推。
小雪走过来把银票抢过去,硬塞给了小女孩:“小妹妹你不用客气,你别看这大姐姐穿的朴素,其实她有的是钱,不用给她省!都拿去吧。”然后靠近小女孩的耳边轻声说:“你拿着钱快走吧,一会姐姐们从那个坏蛋身上再把这些钱讨回来!好了,快回家吧!”说完冲小女孩眨了眨眼睛。小女孩纠结了半天,在小雪和烈焰的催促下勉强收钱离开了茶馆。
我和小雪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看出了对方的心思,这种人不教训教训太说不过去了。我在小雪耳边耳语一番,小雪冲我竖起了大拇指,随后抱着那个白瓷瓶向他们那桌走了过去。烈焰本来要去跟他们理论,被我拽了回来,用眼神示意他等着看好戏。
小雪抱着白瓷瓶向门外走去,看似无意的路过他们桌边,故意往刀疤男伸出桌外的脚拌去,小雪身子一歪手中的花瓶掉在地上摔个粉碎。要说小雪的演技真不是盖的,刚才那一连串的动作半点违和感都没有,好像一切都发生的自然而然,我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师父会收小雪当徒弟了,以师父那种爱玩的性格,小雪肯定很钟他的意。倒是烈焰这种单纯的人会拜进师父门下,反倒让我特别觉得奇怪。小雪继续发挥她炉火纯青影后级别的演技,一脸震惊地看着满地的白瓷片儿,眼神由惊转怒恶狠狠地对刀疤男道:“还我祖传的花瓶!”
烈焰一边喝茶一边看小雪,不知道她到底要干嘛。当小雪那句还她祖传花瓶刚出口,烈焰一口茶就喷了出来,淋了我满脸茶水。我本来是想发火的,可烈焰呛得直咳嗽还忍不住笑的样子把我也给逗乐了,看他又咳又乐的弄得自己脸色通红,我又有点于心不忍,只好起身帮他顺气,也提醒他不准再笑了,别坏了小雪的好事!烈焰根本止不住笑,但被小雪白了一眼后,他的笑脸立马就没了,比翻书还快,咔吧着眼睛将头转向窗外。
小雪这才回过头继续对刀疤男道:“都是你的错,你刚才拌倒我,我的祖传花瓶才会掉地上摔碎,你赔我钱!”
那人打量小雪一会儿,不屑道:“是你走路没长眼睛,硬往老子脚上踩愿不得别人。滚滚滚!老子没空理你个黄毛小丫头,哪凉快哪呆着去,别来烦老子!”
小雪脸一沉:“怎么?你不想赔?我看你是敬酒不吃,想吃罚酒啊!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赔是不赔?”
那人冷笑一声:“我就是不赔,你能把我怎么样?告诉你,老子可不是好惹的,再来纠缠别怪我不客气!”
“看样你是不想赔我的祖传花瓶了,没关系!不赔钱也行,那就让我出气吧!”小雪伸手按住刀疤男肩头,一道强烈电光从他身上炸开,噼啪作响。刀疤男全身抖着,眼睛直翻白。与刀疤男同行的另一个络腮胡从腰间抽出一把刀就向小雪砍去,小雪一侧身躲开了他的攻击,又向后一跃离开了刀疤男。络腮胡站在刀疤男与小雪之间护住了自己的同伴。小雪看着络腮胡,冷冷道:“哟!这又来个帮手,你是来帮他打架呀?还是要帮他赔钱呢?”
络腮胡怒道:“小兔崽子,敢偷袭我兄弟!看老子怎么收拾你!”话落他从背后的包中掏出了一个拳头大的形状不规则的黄土球,球上还有一个洞。
看到这一幕,茶馆里的客人都从坐位上起身,但又不想错过这次热闹,都纷纷退到墙边围观起来。
络腮胡对着土球一声呼哨,土球里突然传出嗡嗡声,一个一个小黑点从球洞中飞出来,越来越多聚成了一片小黑云,是蜂!虽然不知道种类,但看它们的颜色就知道绝非善类!
我急忙对烈焰说道:“师哥!去帮忙!”
烈焰嗯一了声,一个箭步冲到小雪身前,黑云目标明确冲着小雪飞过来。烈焰将手握成筒状放在嘴前,用力对着黑云一吹,火焰迅速将黑云消灭掉,剩了几个残渣也被小雪给电光了。小雪和烈焰一脸得意,络腮胡气得眼角直跳,太阳穴青筋暴出。这时刀疤男缓了过来,看到自己兄弟的蜂被人消灭光,站起身来到络腮胡身边准备参战。
刀疤男和络腮胡口中突然传出怪异的声音,他俩的左臂的袖口都垂向地面,不一会儿从刀疤男的袖口盘出一条紫蛇,络腮胡的袖口游出一条深绿的蛇,两只蛇在空中交织在一起,互相借力盘到了地面上。它们的信子一吐一缩,带出一股浑浊的气体,一看就是巨毒之物,我对这种东西最烦感了,而且他们的鳞片绞缠间发间金属般的声音,一看就不好对付。
两条蛇在地上一圈圈盘起,头高昂着,只等主人一发令它们就展开攻击。刀疤男和络腮胡口中发出了尖锐的啸声,两条蛇同时奔着烈焰弹射出去,速度非常快,烈焰一个侧翻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攻击。两条蛇落地后又向小雪攻击,小雪借桌子的力跳上房梁,两条蛇撞在墙壁上落回地面,一点伤也没受。
蛇的弹射速度太快,对小雪、烈焰非常不利。当蛇再次袭向烈焰时,我施展轻功加入了战团,手中幻化一条长鞭向两条蛇卷去,迅速和它们绞在一起,将它们狠狠摔落在地,没待它们反应过来,我单手触地一个网状黑牢笼围绕它们拔地而起,将它们困在其间。
刀疤男和络腮胡对我突如其来的加入感到措扼,也对两条蛇突然被困有点惊慌,反应了一会儿才大着嗓门对我道:“小姑娘,随便插手别的人事,得罪了人将来可没好果子吃!”
我随便在他们对面的一张椅子上落坐,故意在他们面前一甩空空的右手,一把精致的纯黑漏空小扇显现,我轻轻摇着扇子,似笑非笑道:“我这人本来就不爱吃什么果子,再说你对我师兄师姐动手,我怎么能秀手旁观呢?两位不如听小女一声劝,我师姐她最喜欢钱了,你们既然摔坏了她的祖传花瓶赔钱就是了嘛,何必大动干戈呢?这驱兽师大赛还没开始呢,要是提前就把自己的宝贝玩死了那不是太冤了吗?”说话间,我瞟了一眼那流氓公子,他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完全没打算掺和进来,让我放心不少。
我的造型之术显然吓到了他们,但刀疤男犹豫片刻后还是一脸狠色道:“小丫头没见过世间险恶,话说的不要太嚣张,你以为你能打得过我的妖宠?不服就来比比,老子的妖宠多的是!”
我还是一副不紧不慢的闲散样,缓缓道:“大叔你着什么急啊?我这小的没急,你这大的就没耐性了?听人把话说完好不好。大叔你的妖宠真的好厉害!”我冲他竖起大拇指。继续道:“可惜我师兄师姐更胜它们一筹。你的妖宠再厉害还不得跟我师兄师姐周旋半天才有可能伤到他们,可是两位大叔你们本人有这么厉害吗?在我师兄师姐和妖宠周旋的时候,你们两个人一起上能打得过我吗?你们觉得自己能在我手下坚持多久?没有了你们的指挥,你们的妖宠还是人的对手吗?”
他们二人对视一眼,都默不作声。
我将扇子一合它瞬间消散,随后我又化出一柄短剑,在手上把玩。“所以说嘛,人比动物聪明多了,因为人能看清自己的处境,做出对自己有利的判断。大叔你觉得现在怎么做对自己最有利?大叔一看就知道你是外地人,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大叔你就是再厉害打架时也该掂量掂量,万一打了哪个大人物的徒弟,回头人家师父再找你算账可怎么办啊?是不是。不如花钱消灾,再说本来就是大叔你理亏,就当花钱买个教训呗。别把我师姐惹急了,她要生起气来我可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