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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17关于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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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对学习说放弃并不容易,因为它不仅关乎智商更关乎道德和人品,然而没有受过这种文化影响的刘海儿做起来就没什么难度了,经过最初的困扰和打击,刘海儿迅速改变了自己的策略,他不再寄希望于好好学习,那些愚蠢的标准答案、知识点,绝对不是他所追求的目标。放弃了学习刘海儿的日子也变的悠闲自在起来,课桌上堆满了各种小说、杂志等不正经的书。

和禁止说话一样,湖边中学也是禁止读书的。相对于“说话”与“讨论”的界线明晰来说,对于“书”的概念则相对模糊,简单来说“一切与考试内容无关之书,均是不正经之书,均不可读”。

例如上次期末考试期间,校方提前下发了新一册教科书,晚自习不安分的阿猪迫不及待地拿出新教科书来读,结果却引来班主任义正言辞的批评:“别看了,赶紧读些明天要考的内容吧。”由此可知,即使是教科书,如果与考试内容无关,也有可能被列入“不正经之书”的行列。

这里虽是有“知识殿堂”之称的校园,学生们对书的渴求却如身处荒漠中那般强烈。校方对那些读书者的打击不遗余力,大狼狗、班主任时刻逡巡。他们对官方认可的名著之类的书态度相对还是宽容的,尚不敢公开粗暴取缔,而对于那些非官方认可的书那就是暴风骤雨了。阿毒就是众多的牺牲者之一。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网络玄幻小说开使风行,湖边中学的学生们一经接触立即就被迷的如痴如醉。但是在这农村中学的校园手机尚不普及,禁止携带手机更被列入“八大纪律”,所以即使是百万字的小说,学生们也只能用纸媒来读。这些盗版的玄幻小说块头都很大,厚则如砖头,要想隐藏极为不易,于是乎这些书就被撕成了一小打一小打的,不仅便于隐藏而且可供多人同时阅读。

意外总有发生的时候,一天午休,一个躲在被窝偸看的家伙被大狼狗揪了出来,顺藤摸瓜就找到了阿毒,当场就搜出了大量的小说,于是大狼狗大呼“原来你才是毒源啊!”于是就有了阿毒这个外号。

大儿狼狗是级部主任的外号,他膀大身宽挺着一个领导一样的大肚子,喜欢他的人当这是表扬他的忠于职守,不喜欢他的人当然是在骂他是狗。抓到阿毒以后大狼狗对全年级进行了一次大清洗,并在此后长期保持高压态势,读书的小伙伴们一个个人人自危尾巴夹的更紧了,所以你可以想像,刘海儿在教室公然读书的行径是何等地另人发指。

对于刘海儿,班主任显然有着某种顾虑,在他身边吧唧着嘴转了好几圈始终没有下手。刘海儿早就注意到了班主任的存在,虽然奇怪但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有什么不对。

“看的什么书啊。”班主任温柔的不正常。

班主任的反常显然让刘海儿也有些不知所措,把书递了过去却没有说话,。班主任接过书看了看,这是一本官方认可的一本古典名著《儒林外史》。刘海儿并不了解湖边中学关于读书的那些内情,他读这本书纯粹是本着了解异国文化、风土人情的目的,却无意中在“法理”上占了上风,这毫无疑问是一本被官方认可的书。

“好,不错。但是也别忘了学习。”班主任语气中虽然明显多了分警告的意味,但也已经是难得的宽容了。

刘海儿接过递回的书,虽然莫名其妙却也并不多想,自顾自地继续看了起来。班主任叹了口气摇摇头转身走掉了。

“我敢说,他下次来,还会翻你的书。”文曲星突然说。

“为什么?”刘海儿更加纳闷。

文曲星却是笑了笑没有回答。果然过了不到3分钟班主任又转了回来,这次却是问也不问就从刘海儿手中抽走了他的书,然后装模作样地再次查看封面。刘海儿转头扑向文曲星,露出一幅“你怎么知道”的表情。

班主任语重心长地问道:“你的导学案都做完了吗?明天要讲的课都预习了吗?《高考全能精典综合解析训练密卷万题选》做完了吗?”

“啊?”刘海儿不是装傻是真傻,可在班主任看来就是典型的不知悔改了。

“看这种书不是不可以,但也得分什么时候,等你考上了大学再看也不迟啊,到了大学你想看什么看什么,想怎么玩怎么玩。咱现在学习紧,抓紧时间学习这才是正经的。”班主任虽然仍是语重心长,但也明显多了份你别“给脸不要脸”的意味。

“为什么?”从同学们那里,刘海儿重新认识了这个国家的文化,但这种认识毕竟还是太浅显。他知道这个地方的人对于学习的重视到了一种病态的程度,但他不知道这种病态还有排它性,突然理解了文曲星的那句话“在这里,老师除了杀人什么都是合法的,学生除了学习什么都是非法的。”

“你到底怎么想的?你父母千辛万苦把你送到这里来,就是让你来看这些闲书的?你看你这桌上堆的都是什么,有一本正经书吗?”刘海儿的死不悔改让班主任愈发恼火,终于还是搬出“父母”这个大杀器开始道德谴责,而这对于刘海儿这个外国人显然没有什么作用,他既没有受到过本国官方洗脑式“孝”的主流价值观宣传,也没有受过两千年“孝”的传统道德文化影响,所以班主任注定要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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