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儒非道
仙缘站了起来，笑着说道：“那些都是书里记载的，具体如何，我又没有逮住个书生研究研究，反正是不知道的。”然后用一副苍老的语气蛊惑着：“少年啊，许多大真人原本都是书生啊，万一你天资卓绝，儒道同修，旷古烁今，从此飞升天界，成仙作祖也说不定啊，试试吧~~~”说完还特别风骚的挑了挑眉毛，一副我看好你的样子。
孔谦早已是满头黑线，捏着下巴，十分不爽的说：“所以，我就是你逮住的那个书生？拿来做实验的？”
谁知仙缘丝毫不见不好意思，反而兴奋的拉了孔谦一把，继续说：“别哔哔，快来，晚了你要是改主意，啊呸，我要是改主意了，你损失可就大了，走走走。”
最终孔谦顶着一脑袋的无奈，跟着这个不靠谱的道士走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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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认真在做笔的仙缘，孔谦更加无语了：“所以说，你就是为了抓只野兔做只笔？？？我想说的是，我船里行囊里有啊。”
“我去你丫早说啊，额，那啥，就是，额，对，啊必须是刚刚采的活兔的毛做的笔才有灵性，就是这样！”原本十分愤怒的仙缘转头就要破口大骂，然后迎上了一双同样冒火的眼神，只能乱七八糟的瞎扯一通，当然，孔谦也不信，但是好歹不用被骂不是。
“来试试，老实说你们这些公子哥放在野地里肯定活不了几天，我就不一样，唉从小啊，天文地理无一不知无一不通，唉，太厉害了我。”开始的碎碎念变成了后来的眉飞色舞，最后他得意地说：“弄好了，来，试试。”将一只兔毫笔和一片大树叶朝孔谦扔了过去。
孔谦一头雾水，拿着东西问：“怎么弄？”
“简单，跟我画符，从最简单的灵光符开始，它没什么用，就是用出来亮一下，学徒上手练得。我给你的树叶和符笔用我的法力浸润过，用妖血代替朱砂，这些材料可是我用来制作高级符纸的，你拿来练手，够奢侈了吧。来，我画一笔，你跟着划一笔。乖，叫师傅~~”原本很正常的话里突然出现了一句“叫师傅”，赶跑了孔谦心中的那份刚刚积攒起来的感激。
还没来得及开口，仙缘道士就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一笔一划的勾勒起来。孔谦笑了笑，看了看自己的所谓‘高级装备’，再看看仙缘的树枝，“或许是一个不需要人感激的人吧。”然后继续跟着他画了起来。
“你会写古篆，那就简单了，不过徒有其形可不是真正的符纸，所谓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初学者要摆案上香请神等等等等，步骤十分繁复。但是你是书生嘛，改改，来，所谓师力，我来；自力，借助你的浩然正气，道法本是秘传，不过我可以破例嘛。至于这符篆，上有符头借神名以显威能，中有符胆秘文遣神住符内，下有符脚以示功用·····”仙缘道士侃侃而谈，仿如有道高人。
“我先在地上演示一遍给你看。”话音刚落，他就抽出背上宝剑，脚踏禹步，口中念道：“天圆地方，律令九章。今吾下笔，万鬼伏藏。”
孔谦看着无比正经的仙缘道士，不禁腹诽：“一个最初级的符篆至于你这么大阵仗吗？”然而一边的仙缘仿佛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分心说道：“制符也是修炼，重在心诚，一般情况下，道士决不轻易简化符篆步骤，否则日后难以沟通天人。一笔天下动，二笔鬼神惊··”最后，地上的符篆已经画好了，隐约间有一股独特的灵韵流转。
“想不到，即使是最简单的符篆，竟然如此复杂，以至于每一步都有对应的咒语、手印和步法，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孔谦十分敬佩的语气让仙缘道士很是受用。但是他却转着手指继续说教，甚至还用了一种文绉绉的语气。
“哈哈哈，非也非也，你要知道，你能看到的别人也能看到，而我道门修炼，最讲一脉相承，最忌被偷学和偷学，所以啊，你看到的，与各门派秘传的相比，只是微枝末节，真正的关窍，如果连你这门外汉也看得清，还有什么厉害之处值得秘传？说到底，你还是太年轻~~”仙缘讲的是眉飞色舞，洋洋得意，转过头却看到一张越来越黑的脸，眨眨眼，不说话了。
“所以，现在我该怎么做？”孔谦看这丫不再臭屁了，也就关心起实验来了。
“你们儒家不是也有很厉害的大儒祖师之类的？先把我派中各路神灵名号改成儒家名号，真元用浩然正气代替······总之把一切改成儒家的就对了”仙缘道士又是一顿长篇大论。
“好，我试试。一笔惊起浩然气，二笔荡尽不平事，三笔夫子起正威。”
正当一边的仙缘道士惊叹“这小子真不愧是我教出来的”之时，念得好好的孔谦突然停了下来，表情严肃的问：“浩东，你把你们道家的符篆改成这样，算不算欺师灭祖？明明每一笔每一划都有你们道家独特的内涵，为什么要换成这种东西？”
仙缘道士听完也是严肃了起来，但是却向孔谦轻声问了句:“真的有这么严重吗？我这不过是研究发展一下啊，不至于欺师灭祖吧，就算是失败了，也是一个参考材料啊。”
“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成功了，就相当于破坏了儒家和道家原本的固有属性，儒之所以为儒，道之所以为道，本就是因为这些差别，要是你成功了，那样的儒家我接受不了。”孔谦把手中的笔和树叶交还给仙缘，不再说话。
仙缘看了看孔谦，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东西，喃喃自语到：“也是啊，那样的话，可就乱套了，我也的确就受不了啊。”收起东西又对孔谦说了句：“你说的对啊，不能这么乱来啊。”
孔谦抬起头望着渐来的曙光，说道：“浩东，你知道董仲舒吗？”
“是罢黜百家的董狂生吗？知道一点。”
“你知道吗？儒家也是百家之一，怎能罢黜？然而要独尊儒术，他曾经有将儒家改成儒教这种想法。”孔谦依旧是一脸深邃，但是语气中的冰冷却掩饰不住。
“是类似上古封神之类的方法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