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行话语中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你要挑我,我偏不答应,你能奈我何?
赖人杰怒道:“你这贱民,该不会那么无耻地避而不战吧?”
“当然是拒绝了,谁会喜欢找虐呢?”易天行白了他一眼,道。
若是对战赖人杰也就罢了,而廖忆年可绝对是个危险人物。两人的实力,也是天差地别,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可不是他的作风。
再者说,要论无耻,谁能比的上赖人杰这厮呢?这一堆无耻的理论,他都能够说的义正言辞的。
“你怎么能够如此无耻呢?不觉得丢脸么?”赖人杰大急,若是易天行不答应,他的‘完美’计划岂不是泡汤了?
“不觉得。”易天行平静的回答道。
“若你当真闲的发闷,可以去学习金苍蝇,到茅坑探险去,别打搅别人的生活。”
说罢,易天行嫌弃地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个什么脏东西似得,而事实上,他也的确是这么认为的。
“你这是什么眼神啊!”赖人杰怒道。
“别介意,只是嫌弃和厌恶的眼神而已。”易天行安慰道。
“别说出来啊!混账贱民!谁能够不介意呢!你明明就知道本少爷没有问你的意思!”赖人杰差点儿又再次咆哮出声了,只不过顾忌到一旁的沐羽晨,死死地压低了声音,可一张脸,却涨得通红,明显是快要爆发的征兆。
“你一个连挑战都不敢答应的孬种窝囊废,凭什么嫌弃本少爷?你到底有没有男子气概啊!”
“嘁,男子气概是什么玩意,能吃嘛?能用嘛?能卖嘛?”易天行不屑地看着他,反问道。
“怎么可能!”
“那要来干嘛。”易天行哼声道:“没有实用价值的东西,都是垃圾,要不要都无所谓。”
“你这家伙的思想怎么会这么极端啊!”赖人杰气的直发抖,胸口起伏不定,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你到底要如何才肯答应决斗?说出你的条件来吧?”
“其实也很简单,我不喜欢没有意义的战斗,你要想我答应,只要让这战斗变得有意义就好了,比如说彩头之类的……”
“只要有彩头,你就答应么?”
“只要能够让我动心。”易天行点头道。
“你可想好了?”君莫言微微蹙眉,一旁轻声提醒道。不管怎样,答应决斗,都是一件不明智的选择。
“哈哈!君子一言、那啥、死马难追!说吧,你想要什么样的彩头,本少爷都答应你了!”
赖人杰终于感觉心情舒畅,放声大笑道。在他看来,这么一个不知道从哪个山旮旯里冒出来土包子,又能提出什么彩头呢?财宝?美人?还是什么呢?他可以想象在易天行说出来后,他那从容淡定地拿出彩头时的风姿了,肯定能够迷倒沐羽晨。
“很吵欸。”沐羽晨抱怨道。
“十分抱歉,还请见谅!”赖人杰立即规规矩矩地道了歉,低声对易天行道:“说吧,想要什么?”
“乌晶十亿两就好。”
“……”
顿时整个小院落静了下来,死一般的静。似乎就连小东西们都陷入了呆滞之中。
修界以修士修炼用的灵晶为货币,分白、黄、橙、赤、绿、青、蓝、紫、黑九等,每一等之间的兑换为一比百,即是黄晶一两可兑换白晶百两,橙晶一两可兑换黄晶百两或白晶万两。
等同于至尊修炼用的蓝晶,已经是传说之物了,就更别说紫晶乌晶。
乌晶十亿两,恐怕将整个四洲卖了都没这么多。
君莫言的嘴角牵动了几下,终究还是没有笑出来。
“你一个凡人,要灵晶作甚啊?还是传说中,根本就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乌晶!十亿两?你耍我呢?”赖人杰肺都气炸了,怒道。
“你终于发现了啊。”易天行笑容灿烂,道:“我怎么可能会答应没有把握的事情呢?”
开玩笑,彩头再高,赢不了不还是空话一场?他才没这么笨呢。
“给我宰他!”赖人杰压抑的怒火,终于爆发了,他指着易天行,怒吼道。
就在刹那间,一直无动于衷如同木头一般的廖忆年一抬头,目光闪烁,笑容更冷了。便见他身形波动了下,人已经绕到了易天行身侧,一柄弯月般的黑色大镰刀,划过一道冰冷的弧度,已然勾在了他的脖子上。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娴熟无比,毫无破绽。竟叫君莫言都没有反应过来。
易天行只感觉脖子处冰凉的一片,镰刀锋锐的刀刃,已经没入了血肉之中。寒意瞬间渗入心中,身子绷紧。
镰刀舞动,易天行脖子处鲜血四溅,伴随的,还有一道尖锐的怪声。
“叮!”
君莫言终于出手了,一剑出,梗在镰刀柄与刃之间,拦下了这一击,却也是额间见汗,神色冰寒。
这一剑,若再迟些,恐怕易天行就真的得身首异处了。
易天行也趁这机会,身形猛退,他一抬头,望向廖忆年的目光,杀意凛然,手中匕首,奋力一甩,直取廖忆年的头部。
这可不是连江逆流那种货色都能够躲闪的过去的匕首,以巅峰状态下的神力全力甩出,匕首化作乌光,迅疾无比。
廖忆年神色顿凛,这匕首,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速度之快,更不容轻视,他猛一侧身,才险之又险闪了过去,脸上却是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神色满是难以置信。
“你还好吧?”君莫言一侧身,横在易天行身前,警惕地看着廖忆年,担心地问道。
虽然她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击,可在这之前,她可是亲眼看到那大镰刀抹过了易天行的喉咙。
易天行抹了一把脖子上的血迹,反问君道:“我看上去像是有事的样子么?”
君莫言微愣,斜瞥去,易天行的脖颈处,的确有一道长长的血痕,有点儿深,但也并无大碍。
“你闪避开了?”君莫言诧异,刚刚廖忆年的攻击,实在太突然,以至于连她都未曾来得及出手。
可易天行竟然反应过来了,还躲过了致命的一击,这由不得她不诧异。可她绝对不会想到的是,那不过是他常年徘徊生死,自然形成的反应而已。
“没有。只不过是险之又险地阻挡了一下而已。若不是你出手,恐怕我这脖子,就跟那匕首一起给削断了。”易天行神色冰冷地看着对面的廖忆年,虽然在最后一刻,还了他一匕首,可就是感觉不痛快。
这廖忆年,是当真想要杀了他!
易天行冰冷地盯着廖忆年,却没有莽撞动手,他唯一的武器,也给丢出去。他本人,与廖忆年之间的实力,也是天差地远,刚刚不过是出其不意,勉强伤了对方而已。
他可不会自负的认为,能够与对方一较高下。
看廖忆年依旧攥紧手中大镰刀,似乎并没有罢手的意思,君莫言的另一柄剑也出鞘了。
场中剑拔弩张。
“你竟然敢伤我家小黑,我要教训你!”
不知什么时候,沐羽晨已经站在了廖忆年的身前,她双手叉腰,抬着头,气鼓鼓地看着廖忆年说道。没有人注意到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廖忆年和易天行同时色变,一个惊骇万分,一个担心万分。
廖忆年惊骇沐羽晨深藏不露,就这一手,便是惊才绝艳。而易天行从不久前挨的那一拳,也明白,沐羽晨的实力不弱,刚刚那一手更是证明了他的想法,可他就是忍不住的担心。
君莫言却是很平静,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沐羽晨。
赖人杰瞠目结舌了好一阵子,终于反应过来,恼怒道:“谁让你这混蛋杀人了?”
他可是真的吓坏了,他可清楚着,不管是君莫言还是沐羽晨,都很强,一个不好,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更重要的是,若事情发展到了哪一步,他跟沐羽晨之间,就当真完蛋了。
嗯,虽然现在也跟完蛋没差别……
廖忆年收了大镰刀,退到了赖人杰身后,道:“回少爷,这是少爷的命令。”
赖人杰神色一滞,这还当真是他下的命令,可他那明明就只是气话而已!
“既然你们想动手,那在下奉陪!”君莫言将药瓶交给了易天行,缓步行来,站在沐羽晨身旁,冷声道。
“误会误会,这是意外!他只是看他身手不错,见猎心喜,切磋而已!”赖人杰赶忙解释道,以他那二货脑袋,能够短时间内冒出这么多个词语,也当真是不容易了,可见是真急了眼了。
廖忆年沉默。
“意外?”君莫言轻哼一声。
“意外,当然是个意外,你看,他不也是受伤了么?”赖人杰指着廖忆年的脸,道:“切磋嘛,难免磕磕碰碰受点伤!”
沐羽晨狐疑,看了一眼廖忆年,又看了一眼易天行。
易天行神色平淡地道:“他说的没错,只是切磋失手而已。”
君莫言微微蹙眉,事实摆在眼前,可她没有插口。易天行这么说,自然有其用意。
“是这样么?”沐羽晨歪了歪脑袋,鼓起的腮帮子也消去了,显然,她并没有亲眼看到刚刚凶险的一幕,并不怎么了解。
“你的手下,伤得也不轻,你们还是回去包扎一下的好。”易天行又道。
赖人杰神色一僵,念念不舍地看向了沐羽晨一眼,道:“那么……本少爷就先走了,改天再来。”
这像是朋友间离别的台词是怎么回事?貌似双方的关系可没这么亲密。
“记得带走你的毛虫。”
看着廖忆年离去的背影,易天行的眼中,寒芒闪烁。而廖忆年似乎有所感觉,停顿了下脚步,微微侧过头来,露出了一抹邪异的笑容。
这家伙!
“小黑你伤得怎样?”沐羽晨关切地问道。
“只是割破了点皮而已。”易天行淡笑道。
沐羽晨仔细看了几眼,确定没有问题,又跑去撒欢了。君莫言则默然不语,静静地坐下,对于刚刚的事情,什么也没提。
易天行对于这件事只字未提,默默地坐在她身旁。
他不愿将两个单纯的丫头卷入自己的事情之中。
他并不认识廖忆年,可廖忆年却似是早有预谋,这件事显然就没有那么简单了,两个小丫头身份不凡,但他依旧不希望趟这浑水。
“莫非……跟楚鹏展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