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黑袍男子从墙角阴暗中跃出,一把抓住了直冲自己而来的扇子,平了平气息才快步走到佫中悸面前,垂首拜道:“属下文詹拜见公子!”佫中悸闭目坐的端正,就是不开口。
文詹白净秀气的脸上瞬间堆满了有些谄媚的笑容:“属下班门弄斧了,还望公子恕罪。”说这话的同时,文詹低下头,将折扇双手捧到佫中悸面前。佫中悸颇为傲娇的轻哼一声,伸出两指拈花似的拈起华丽的折扇,慢悠悠的开口:“起来吧,京畿那边来消息了么,是否宣王来的?”文詹站起身来,大大咧咧的坐在桌前的椅子里,对着佑宁眨了眨眼,笑叹:“公子果然是神机妙算,咱们那位陛下当场就下了圣旨,派宣王和大理寺卿来查这件,呃,案子。”
“沐弘正,这个老家伙可是个查案的高手,文詹,吩咐下去,都小心行事,莫要露了马脚。”佫中悸起身踱了几步,难得的正经起来,脸色亦沉稳了几分。对于正事,文詹自然不敢怠慢,应着便转身欲去做事,出了门口却又扒着门框伸出一个脑袋,讨好的一笑,小心翼翼道:“公子,白睿公子给属下一封信,说他没回北越,王爷不让他回去,所以,所以他又回了东擎右相府。”
文詹和佑宁同时看向佫中悸笑意骤止的脸渐渐沉了下去,越来越沉,越来越黑,似乎下一刻就要电闪雷鸣。二人相视一眼,极有默契的同时退缩,好一会儿,没有听到佫中悸发怒的声音,却听到一声无奈到沧桑的叹息:“传信给他,要怎样都等我回去再说,别搅了我的计划。”
文詹又露出脑袋来,大力的点头:“知道了,公子放心,属下这就去办,嘻嘻。”说罢还不忘抛给屏风后出来的佑宁一个媚眼,才运上轻功飞走。
佫中悸的失踪和灾银被劫显然给同行来赈灾的工部侍郎冉煜造成了极大的压力,直到接到朝廷的信才微微松了口气。因为关系到洪州百姓的生存,苍云珏自然也是着急的,他虽然是不理朝事,但这并不代表他不在意百姓的生死。于是,本应至少五天的路程被缩短到三天。
洪州城门口,来迎接宣王的自然只有冉煜和以洪州太守石叶为首的一众洪州官员。
进了城,看到的便是哀鸿遍野的场景,没有往场的欢声笑语,只有沉默,哭声,洪州俨然成了一座死气沉沉的城池,每个百姓的眼睛里都是空洞,呆滞,迷茫……
一路看过来,终于到了洪州太守府,官员的房屋建筑想来坚固,可在这天灾中也塌了一座小院,两间亭子。
“宣王殿下,沐大人,你们一定要救救洪州的百姓啊,他们都是无辜的人啊。”刚一坐下,洪州太守已经拜倒在地,哭道。苍云珏点头,上前扶起石叶道:“石大人不必如此,父皇派本王来就是来解决这件事的,石大人放心便是。”
有了宣王和沐弘正在,查案自然有很大的助力,不过宣王显然不是个会查案的,这个艰巨的任务自然落在沐弘正身上。沐弘正才不到五十岁,能在二品大理寺卿的位子上稳稳当当的坐了将近十年,当然是凭自己的真本事。不过几天,一系列的命令发下去,有条不紊,有理有序,城内戒严,连城外也有洪州驻军围了一圈又一圈,直接导致琅王劫的灾银运了一半后再无法运出,只能藏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