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狱次日,本应该是按规矩亲自到朝堂谢恩的佫中悸却只托人递上了一份谢恩的折子外加一份请病假的折子。
这么一来,朝堂之上一片唏嘘,众臣议论纷纷,苍兆冷眼看着自己一直沉默的儿子们,到底是都聪明了不少,不知道佫卿选择的是谁呢。
正这么想着,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陛下,”自从佫中悸为官后一直不怎么顺利的左相出列拜道,“右相此举乃是大不敬的行为啊,臣以前只当他恃才傲物,却不想如今他竟如此做派,简直是可恶至极,还望陛下万莫姑息啊。”这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却也十分露骨,就是逼着苍兆处罚佫中悸,不过做了几十年皇帝的苍兆又岂会将这点小手段看在眼里。
轻轻的捻了几下皇冠侧面垂下来的金绳,苍兆义正言辞的驳回温弼的话:“温卿莫要误会了佫卿,他是真的病了,昨日便派人跟朕说了,此事不过巧合,温卿又何必小题大做呢。”这话说的十分和气,但温弼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其中的意味,脸色难看的应着回到左列第四位的位置,左列都是文官,第一二位自然是琅王瑜王,墨王在右列第二位,宣王本该在右列第一位,虽然很少上朝也还是留出来他的位置,左列第三位原本是温弼这个左相,不过自从佫中悸做了右相这第三位便成了佫中悸,温弼只得往后挪了一个,谁让东擎以右为尊呢。
墨王垂眸,一脸深思,病了,看来要出事了,不知道这次倒霉的是哪一个。抬头看看高位上的父亲,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他这个父皇心狠的令人发指,四个儿子都是亲王的爵位,不分大小,不过出生有个早晚而已。他的父皇就坐在高处冷静的看着他们几个为了那把椅子争的死去活来,不时出手帮一把处于弱势的那一个。或许宣王兄就是看透了这些,才会只肯做一个闲散王爷,才会常年不肯回朝,才会把完整的一颗心寄情于山水之中。他是最小的的一个,也是中宫嫡子,琅王和瑜王虽是庶子,可琅王确是长子,可父皇不立嫡不立长,偏偏喜欢看着他们争夺。果然是帝王心思难以琢磨么。
次日休朝,寻思了一上午,苍云惑终是在午后以探望之名到了右相府,右相府的管家奴仆皆是佫中悸的人,其实也不过区区十几人,虽然表面上像仆人一样,但以苍云惑的眼力自然能看出来,这些人个个武功不凡,算的上是高手。
管家魏林将苍云惑引到佫中悸的居处便不再往前了,不卑不亢的笑道:“,前面便是公子居处,小人不便进入,请墨王殿下稍等,自会有人带殿下进去。”苍云惑看着眼前清幽小园的题匾点了点头:“本王知道了,魏管家去忙吧。”
魏林恭敬的回道:“是,小人告退。”
寻即,一个黑衣女子从园中走了出来,道:“我家公子请殿下进去。”女子面色冰冷,说话也不带几分尊敬,只维持在不失礼的程度。苍云惑又瞥了一眼那牌匾,方才走了进去,这所园子的名字,赫然是“苟安隅”。苍云惑颇为兴味的挑眉,真的有趣。
走进这苟安隅,便是一片竹林,入门若有竹林一般是阵法,而这片竹林就只是一片单纯的竹林而已,穿过竹林,是一湾半月形状的小湖,湖中不是常见的荷花,而是零星的几点睡莲,湖贯穿园子却没有桥连接,只能是飞过去,过了湖,便是一座二层小楼,简致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