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尔雅由司机搀着，一蹦一蹦地进门了，柳卿卿一听动静直接从沙发上蹦起来。
丫丫，你怎么回来了？柳卿卿上下打量着方尔雅：天啊，你的腿怎么啦？方尔雅早上穿的打底裤已经换成了一件粉红色的珊瑚绒裤子。
没事，今天去吃饭的时候，一个阿姨不小心把热汤洒在我腿上了。方尔雅轻描淡写道。
有没有好好处理啊，万一留疤了怎么办？柳卿卿扶着她慢慢地坐在沙发上，那个阿姨怎么这样？学校里怎么会请这么不靠谱的人做事？柳卿卿絮絮叨叨。
妈，放心，我看了一下，不会留疤的，有几个大水泡，长新皮了就好了。方尔雅宽慰她。
就算是这样，一开始烫到也会很痛啊！柳卿卿抱着方尔雅，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都是妈妈不好，不该让你上这个学校，第一天上学就受伤了，疼不疼呀，妈妈看看好不好。
妈不用了，已经包好了。抹了药，不疼了。这只是意外，你别放心上了。方尔雅乖乖地任由柳卿卿抱着，温声宽慰。
让我看看！柳卿卿难得强硬道。
方尔雅无奈，只能慢慢卷起裤子。只见小腿部分裹着白白的绷带，打着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到膝盖部分，方尔雅停下。
柳卿卿青葱玉手捂着嘴巴，怎么会这么严重？说着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妈妈，没事的。
怎么会没事？我多心痛啊！大腿上是不是也有，我看看！柳卿卿的眼泪不要钱似的，一颗一颗往下落，双手颤抖地轻柔地慢慢地卷着裤管。
很痛吧？很痛吧？柳卿卿捂着胸口，哭得梨花带雨。是谁做的？柳卿卿的眼睛像刀子一样看着方尔雅。
妈妈，别这样，我养好了就行了，不会留疤的。方尔雅难得撒娇。
柳卿卿的目光看着她，慢慢变得柔和：丫丫，要不，我们转学吧！
方尔雅摇摇头：妈，这学校挺好的，我喜欢。
柳卿卿慢慢收住眼泪。
两人聊了一阵，方尔雅就要上楼看书了。
丫丫，你这受伤呢，就回房间好好休息，知道了吗？
方尔雅无奈笑了笑：妈，我只是脚伤了，看书没问题的。柳卿卿无奈地扶她上了三楼。
太阳的余晖柔柔地抚摸着书架上古老的书籍，书房里一时寂静，偶尔几声翻书的声音穿插其中，岁月仿佛停滞了一般，
爸爸，丫丫回来了。柳卿卿恭敬地和方谭打招呼。
爷爷，我回来了。方尔雅瘸着脚进来。
方谭从书本中抬起脑袋，推了推老花眼镜，看了墙上的石英钟，才下午两点多：怎么这么早回来了？脚怎么了？
被开水烫了一下，没事，已经处理过了。方尔雅慢慢地挪到自己的书桌旁，放下书包。
爸爸，你们忙，我先下去了。柳卿卿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腿上传来一阵阵刺痛，方尔雅思绪无法完全集中，方谭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今天怎么看这种书？《青少年犯罪心理学》
爷爷，因为需要啊！方尔雅转个身去，仰着头，睁着黑黝黝的眼睛，无辜地说道。
需要？学校里不平静吗？你打算怎么做？方谭摸着方尔雅黑亮柔软的头发，轻轻地问道。
方尔雅一脸挫败：怕做太过了，给家里惹麻烦。
这么说你还真打算出大招？方谭笑着，有些发白的眉毛舒展开来。
嗯。方尔雅点点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玩着自己的手指，不敢看方谭。
小孩子的心理很难懂，惩罚不到位，他们会变本加厉，惩罚太过，学校，家长不会同意，社会舆论也会倒向他们。方谭叹了口气，这是谁做的？方谭指着方尔雅的左腿。
方尔雅语塞，正想着，方谭继续问道：你没躲开？他严重吗？
不严重，爷爷。我太大意了，所以才没有来得及躲开。方尔雅脑子里闪过林媛媛几个人的身影，心下思忖着。
下次要注意了，还疼吗？方谭眼睛里有些心疼。
方尔雅摇摇头。
你这孩子，怎么就多灾多难呢？方谭闭上眼睛，长长地发出一声叹息：想做就做吧，爷爷替你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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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偌大的书房，灯火通明，房间里不是黑就是白，仿佛一个黑白的世界，拒绝外界五彩斑斓的色彩。一张黑色实木的办公桌，没有任何纹饰。桌子上空荡荡的，一张白色的纸张铺在上面，格外显眼。
王志曦双腿并拢，双手垂立，恭恭敬敬。空气仿佛在这里固化，风雨好像不曾来过一般。
房间里一个男人背对着他站在窗户边，吞云吐雾。
良久，那人才开口道：你今天在学校里做了什么？声音低沉而冷峻。
王志曦想了想，这才回道：一切如常，只是让王叔帮忙查了一个人。他不敢隐瞒。
查？男人冷笑一声：你还真拿自己当回事！
王志曦抬起头，目光掠过办公桌上的一抹白色，随即又低下了头。
男人狠狠地抽了两口，缓缓吐出，这才从窗户边迈着大步子走来，狭长的眼睛里泛着怒气：你以为你是谁？
王志曦心神一震，不敢看他，头更低了：对不起，爸爸。
你以为，我坐到这个位置上，是为了让你在学校里胡作非为的吗？你是嫌我这个位置坐得太稳了是吧？王跃抓着他的肩膀，仿佛老鹰揪着小鸡一般，热气带着尼古丁的味道喷在王志曦的脸上，他的心里却仿佛被冰块包裹住一般，让他瑟瑟发抖。
爸！他发抖着：对不起，我错了。眼睛看着王跃。
唐家怎么不查？赵家怎么不查？偏偏你傻不啦叽地出头！方家的事已经不算机密，谁都可以查。但不是谁都能承担后果的！我也不行！王跃狠狠地吸了一口，把烟头掷在地上，光亮的黑色皮鞋在火星上碾过。
爸爸，我没有对她做什么。我一看没查出东西，就知道问题不简单，没做什么。王志曦连忙抬起头，语速急促道。
你没做？你就是什么都没做！王跃一巴掌扇过去，王志曦身体一歪，头都打偏了，他站直了，不敢再动，脸瞬间肿起。
以后做事多长点脑子！出去！
王志曦朝他行了个礼，这才弓着身体，灰溜溜地离开。
王叔！门外笔直地站着一个中年男子，国字脸，浓眉大眼，一脸无波，这是王跃的助手王忠，王志曦见了他也要礼待三分。
少爷，方家后面有人，我们惹不起。以后，方尔雅小姐的事，您最好不要袖手旁观，必要时搭把手，卖个人情给方家，于人于己都好。王忠善意地提点他。
谢谢王叔。王志曦朝他点头，便错开身体，下楼去了。
这趟水太深了，在原想在一旁看热闹的，没成想竟然被卷进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