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海胸脯激烈起伏,他站了起来,气势凌人,沉默地走到窗户边,眺望远处的碧蓝天空,及碧蓝天空下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
许多年前,五岁的他看着襁褓中粉雕玉琢的她,忍不住亲了亲她,再亲了亲她。他对她好,好像是一种本能,不需要思索和考虑,发自内心,自然而然。其实,也没多久,弹指一挥间,曾经襁褓中的婴儿,长成了娇俏的少女。她双颊泛着玫瑰红晕,坚定地说,她爱他。不该这样的,不该这样。她没有错,他也没有错,那么到底谁错了,又是在哪里出的错?
空气变得紧张,有一刻钟,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滴嗒嗒地走着,不快一分,不慢一秒。
在这死一样的静默中,他的手被她抓住,柔软无骨,丝绸般的触感,他没有甩开她的手,他舍不得。他听见她唤,“语海。”声音低低的,柔柔的。
她不叫他哥哥,她叫他语海,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从去年夏天开始的。从那时起,他便有意识地疏远她,可,该来的,还是来了,该发生的呢,能让它发生吗?
他回握住她的手,眼睛牢牢地盯住她的眼睛,他说:“冰冰,你还小,不懂事。等你再长大些,你就会知道,你不应该说这样的话。”
她挣开他的手,不管不顾地扑进他的怀里,用尽全力环抱着他的腰,呜咽着说:“你也爱我,对不对?我知道,你爱我。为什么?语海,你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我长大了,我已经长得足够大,我知道自己爱谁,或不爱谁,我是认真的。”
他垂在两侧的手,犹豫再三,还是搭在了她背上,“我们是兄妹,我从未想过要改变这种关系,以后也不会想。”
她猛地推开他,问:“那我们的爱呢?”
“那不是爱,是自私,是丑闻,这丑闻,会要了妈妈的命。”
她捂着嘴,无声地哭了起来,豆大的泪珠,似珍珠,一滴一滴,滴在她,晶莹剔透的脸颊上,滴在他痛苦酸楚的心上,似被火烤炙,焦灼滚烫!他伸手,想擦去她眼角的泪,却被她一巴掌拍开。愣神之际,她猛地搂住他的脖子,吻住了他。她的气息芳香扑鼻,她的嘴唇娇嫩甜美。他疯狂地回吻着她,他想要她,狠狠地要她。她是谁?她是你的妹妹。神志清醒的那一刻,他用力推开了她,把她推得一个趔趄。
“我会帮你申请法国的美院,你去法国念书。”他喘着气,别转脸,冷冷地说。他不看她,唯有不看她,才能狠得下心,他对她狠,对自己只有更狠。
她大叫,“不!我不去。”
“去不去,由不得你。”
她凑近前来,脸是白的,唇是红的,她咬紧牙关,咬出几个字,“你这个懦夫!”
“这样想,会让你好受些的话,你就这样想好了。”
她去了法国,头也不回地去了法国,从不给他写信,发邮件,打电话。尽管这样,他对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知道得清清楚楚。她努力读书,努力交男友,书读得不错,男友也谈得多。这,是他想要的,可,为什么,他的心会痛得不能呼吸,为什么,他要依靠药物才能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