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区树木葱茏,枝繁叶茂,靠近铁栅栏,是一排高大笔挺的白桦树,筑成一道绿色的围墙。铺着青灰色地砖的人行道旁,栽种着葱葱茏茏的韭兰,粉色的花朵像蝴蝶,在微风吹拂下,轻盈起舞。语冰右拐,径直往前走,来到墙角底下,野生的紫花地丁,长卵形的叶片,片片精神抖擞,盛放在枝头的紫色花瓣,透着乳白,白色和紫色融合在一起,可爱极了。语冰蹲下,伸手轻轻抚摸着柔嫩的花瓣。这片自顾自在怒放的紫花地丁,无人按时浇水,施肥,除虫,修枝,剪叶。它们无拘无束,繁茂生长,如星星之火,渐趋燎原之势。何时,由风从何地带来一粒种子,播洒在这里?跟着风旅行的过程,会否像探险,充满奇遇?语冰好奇的这些问题,紫花地丁不好奇,不关心,它努力吸收阳光雨露,在角落,悠闲自得生长,不理世事纷扰。
“要移植一株做盆栽,放到办公桌上吗?”欧阳特问,他喜欢花瓣重叠的硕大花朵,比如牡丹,牢牢吸引住世人的眼球。他纳闷,老板何以会喜欢这些美丽单薄的小花,似小家碧玉,难登大雅之堂。
“不用。”语冰猛地站起来,由于蹲得太久,脑袋一阵晕眩。她抚额,静等晕眩感消失。
“头晕?”
语冰点头,“不要紧,走吧。明知蹲下后,过快立起,会头晕,往往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忘记要慢慢起身。”
欧阳特笑,“因为年轻,等年老体衰,骨头变硬,变脆,只能慢慢起身。”
“老了,多可怕。”
“女孩子,都怕老,胜过怕死。”
语冰大笑,“年轻的时候,是这样想的。等真正白发苍苍时,能多活一天都是好的。”
两人走进办公室,很自然地改变话题。
“巴西的客户仍没有任何转圜余地?”
“没有,口气很硬,如若,我们不尽快做出赔偿,他们会提起诉讼,到时,事情会越闹越大。”
“你有什么看法?”
“徐总亲自飞巴西,与客户高层面对面会谈。”
语冰沉思片刻,果断地说:“通知王志高,我和他一起去,今晚出发。你留在公司,应对紧急突发情况。”
语冰从圣保罗回来,整个人瘦了一圈,黑了一圈。费尽口舌,客户只同意延长一个月赔偿期限,不是没有收获,只是与预期所想,相差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