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爽闻言一怔:“两位公公,我们以前从未见过,只是一个误会而已,也不必送我什么的,只快快把冬儿还我,放我去那留仙城内寻人就好。”
“你的心肠倒好,只是我们两个老家伙说要送你一场好处,便是要送的,你莫要推辞,至于那白鹤,伤得太重,需得这臭老道妙手才能回春,却非短时之内可以治得好,且先留下,待伤好后,自会还你一只活蹦乱跳的白鹤。”那紫袍老者柔声安慰道。
“你这容貌日后行走多有不便,我这里送你一张面具,你平日里见人不可轻易脱下,可替你省下不少事。”金袍道人点点头,从袖中掏出一张用那极好的白玉所雕成的面具,造型以那细线雕出方型流云纹路,额上刻有一轮烈日,卷有火焰及异草纹样,左右双眼处呈光芒处理,且雕有山河纹路形成一个环状,直通脑后,可挂于耳处,精美致极。
“你莫不是去了盗了云妃之墓,这朝露流云竟在你手?”紫袍老者大惊,急忙一把抢过手上来细看。
“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金袍道人暗叹了口气,徐徐念道:“传闻昔日云妃之貌,也是亏了这朝露流云,方能不使这天地山海蒙难,只愿此子日后亦能效防云妃,以此宝遮面,莫给人间带来灾祸。”
那叶爽在一边听得一头雾水,心道:自己的容貌如何就会给人间带来灾祸,两位前辈看似仙人一般,怎么却似两个老疯子一样,一个人的容貌又如何会给世间带来灾难?若真如此,他二人为何还会放自己离去,直接把自己打死,以绝后患岂不是更好?心中种种疑问,强烈的好奇心翻江倒海的涌了上来。
紫袍老者回头把那朝露流云丢还给金袍道人,笑道:“连你这臭老道都能拿出朝露流云这样的宝物,我怎能落你之后。”说罢细想一下,自己拿出什么样的礼物,才能跟那朝露流云这样的异宝相媲美,且不至于丢了面皮。自己身上虽有几件上古遗宝,但却件件威力巨大,就其威力来说,远超这朝露流云,心中却是实在舍不得,但若是平常的物件,实在是又拼不过这朝露流云,只因为那朝露流云来历太过高贵,本身虽然只能挡住各种神识察探,再无别的用处,但其仍上古八大天妃之一云妃的随身之物,光凭这点就已是无价之宝了。
细想着不禁面露尴尬之色,那金袍道人在一边面露得意之色,哈哈大笑:“老贼,你也有拿不出宝贝的一天,哈哈哈,你那几件就连睡觉都要放在内裤里的宝贝总该是要拿出一件来吧?哈哈哈——”
紫袍老者怒道:“臭老道你别得意,朝露流云虽能帮这小子遮住他那惊天的容貌,但他法力低微,如此行走天下,恐非易事。”
说到此,突然停住,眼珠子儿一转,如醍醐灌顶,瞬时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有了,”说罢抬眼撇了一眼金袍道人,走到那湖水边,大喝一声:“青儿,给我出来。”
紧接着,便见那金袍道人仿佛不可置信的看着那紫袍老人,口中不住的道:“你疯了,老贼,天呀,连你都疯了——”
话声刚落,便见那湖面震动,草间各种动物纷纷乱窜,整个草原仿佛都在晃动,便听那湖中一阵龙鸣之声传出,破空崩云,震耳回荡,只震得水花翻飞喷涌,炸起十数丈高的巨浪,水花如雨点般密集洒落,带起水气如烟霞横带,缭绕弥漫。
那湖心如沸腾的热水,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激流转动之间,一颗巨如岸边小木屋的兽头,张着大嘴,从那湖中漩涡深处探出,那怪兽头生双角,双眼大如门板,绿光闪烁,阔嘴两侧生有数根盘绕弯曲的胡须,脑后无数金色长毛盖住,自脖子以下的身子却依旧在那湖中,看不出来是个什么怪物。
叶爽先前在那氤倥荒原内曾见过那只巨大的蓝邪天蜈,已是震惊这世间竟有如此大的怪兽,今日与这湖中怪兽相比,却是大蛇与蚯蚓之分,一时间竟瞪大了眼睛。
那紫袍老者衣裳鼓舞,脚下隐隐有道紫气在旋舞,御风而起,临空行走,宛如仙人,对着那头怪兽笑道:“小青,你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那怪兽眼中青光爆绽,竟口吐人言:“你若主意已定,我定当助你。”
“老贼,你把小青叫出来却是为何?莫非——”那金袍道人面色一惊,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心里蓦地涌起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
紫袍老人豪迈大笑,截断他的话,道:“你以为我拿不出来吗?我这碧目金虬算不算是一宝?它身上任何一样东西都是世间难寻的奇宝,我今日里拿出一样来,虽是取巧,却贵在实用,不怕比不过你的朝露流云。”
紫袍老者飘飘若仙,脚不沾地的在空中踏步而行,一脚踏在那碧目金虬头顶双角之间,神威凛凛,宛若天神一般,看得叶爽好生羡慕,不禁小声念道:“若我有一天也能有这般历害就好了,再有一头这样的神兽在身边,就不会再被人欺负了。”
紫袍老者看向金袍道人,笑道:“小青修炼了数千年,我欲取它嘴边的一条龙须,做一条软鞭,送于这娃娃做件防身的兵器。”
“老贼,你可真想清楚了,小青跟了你数千年,你可真舍得?且它一但失去一条龙须,必将元气大伤,非百年重修不能补回,而你渡劫之日不足百年,你可仔细想好才是。”金胞道人面色沉重,一道神念传了过去,却是不让那叶爽知晓。
“臭老道,老夫比你痴长几岁,自是看得清楚,这娃娃身上有天运庇佑,老夫今日与他结个善缘,你身怀异宝——天命晶轮,必是比老夫看得到更多未来变数,若非如此,老夫可不信你肯将那云妃之宝拱手相让。”紫袍老者同样不想让叶爽听到这一番话,一道神念传了回去,二人只用神念交流,那叶爽在一边却是只顾着看那从湖中探出来的巨大兽头,面露惊奇羡慕之色。
这二人明里争斗了一生,其实却是感情深厚如同兄弟,互有关心,那金袍道人知道紫袍老者困在这个境界已有九百多年,若在千年之内,再不引动劫云,突破下一境界,便要灰飞烟灰了,非同小可,而这突破境界,又企是容易的。
而这湖中巨兽便是能助其渡劫的一大助力,曾在过去的岁月中助其渡过数次劫难,进级今日的境界,而今却要为那叶爽自损其助力,金袍道人心中却是隐隐担忧。
只听得大地一片巨震,湖水四溅分飞,那条碧目金虬半个身体已露出湖面,在那月光中,通体泛着青金色的光泽,两只各生有四趾的爪尖锋利如刀,迎着月光在半空中挥舞。
叶爽初见那碧目金虬露出半身,夹带着惊神骇鬼之势,只觉无比震惊。
紫袍老者手向下一指,光芒卷舞,真气纵横,飞身而下,从那碧目金虬巨大的嘴边拔下一根胡须,那碧目金虬竟是疼痛难耐,怒吼一声,反身一个高高跃起,一头扎进那湖中,涛声轰隆,掀起滔天巨浪。
那湖边草地倏地并裂无数隙缝,金袍道人一只脚向前一步踏出,便见那些隙缝如有一条无形的手把之缝起,竟是一丝也看不出来。
“真是难为它了。”金袍道人在旁叹道。
紫袍老者拿住那根龙须,从半空中飞下,手一抖,便见那龙须化做一条仅有一米多长的软鞭,递于叶爽。他此时面色苍白,因那碧目金虬与之有数千年交情,早已感应彼此意念,心智相交,二者身、灵、神等皆有相通,一荣具荣,一损具损,那碧目金虬龙须被拔,元气大伤,紫袍老者如同身受重创,强运真元压住,深吸了口气,淡淡一笑:“这根龙须我已把它制成一根软鞭,里面蕴含了小青的龙之力,妙用无穷,你过来,现在我教你怎么用。”
叶爽又惊又喜:是了,那湖中怪物那般历害,这老者能从它处拿到这根龙须,更是不可思议,我怎地如此之苯,他肯教我,我如何还在这里诋毁他们是疯子呢。
当下精神大振,凝神聚意,虚心向那紫袍老者学习。
金袍道人手中握着那朝露流云,指尖轻抚那纹路,只默默的站在一边看着。
叶爽学了半日功夫,不觉那东方已有一轮红日升起,只是他脑中灵光不断闪现,不知天已清亮,竟已把那龙须软鞭的用法习会,并还举一反三,自然是又大大的震惊了一次二位老人。
他演示了几次解封软鞭,放出龙气,竟是幻化碧目金虬三丈法身,鞭随意动,便可控制这碧目金虬的每一步进攻。
紫袍老者看着叶爽在半日之内如此长进,苍白色的脸上不由得泛起一片红昏,点点微笑。
叶爽口中念诀,龙须软鞭挥得如狂风疾舞,那碧目金虬法身弹跃飞腾,舞爪甩尾,猛烈非常。
“好好好——”金袍道人一连三声好,笑道:“难得你如此聪慧,有此龙须软鞭在手,比你高几阶的炼气士也未必能奈得了你,日后你境界提升,此鞭将更具威力,你日后便知。”
叶爽念了个口诀,那碧目金虬的法身幻相一声咆哮,钻进龙须软鞭内被封印了起来。
“多谢二位公公。”叶爽心中感恩,却是不知二人如何称呼,只跪拜在那草地间问道:“一面之缘,已蒙二位公公厚爱,小子不知如何报达,望二位公公能告知小子名号,小子日后定有所报。”
那二人对视一笑,心道:我二人如此,就是在等你这一句话,只是天机不可泄露,却不可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