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与后院间唯一的通道便是一座小桥,小桥下方是潺潺流水,水流会一直往不远处的荷花塘流去。
君莫离一路走来,却在过桥的时候看到桥上出现一个银白的身影,她来到桥下,看见那人脸上的黄金面具,整个人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这个人……不就是那个之前坐在前厅中默默不语的那人吗?
她一路走来速度已经够快了,他一个坐轮椅的竟然比她先一步到达,若非亲眼看到,她一定以为自己在做梦。
这个人从一开给她的感觉就很不舒服,气场太大无形中压迫得人喘不过气。
她初来这个世界,对一切都还不大了解,第一个想法便是,此人现在她还招惹不起,然而这座桥是必经之路,见对方没有任何要走的意思,她只得硬着头皮上了桥,在途经他的时候面色如常。
本以为只要她假装没看到绕开便好,可是对方却在她即将走过的时候鬼魅一般连人带轮椅整个横在她的面前。
“公子这是为何?”她皱了皱眉,有些警惕地问道。
“在下只是感叹,北境水土真是养人啊,多年的痴傻病在那几天便不药而愈?”对方的语气中并未听出疑惑,而是满满的探寻与猜测。
莫名的,她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再看看对方的眼神,如冬日落寒,似乎一秒内就可将人冰封。
“公子的意思是……”她慢悠悠地说道,然后闪电般出手,试图将他脸上的面具摘下。
但对方一偏头,稳稳地避开,同时抬手接住她的手,死死扣住,眼神笃定,一字一顿,“你不是君莫离。”
她毫不慌张,尽管右手臂被他捏得生疼,脸上还是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说话可要有证据。”
他强迫她与他对视,如此近的距离,她几乎可以嗅到他身上的冷香,只听他肃然道:“你究竟是谁?”
她挣扎了几分,却发现被对方越擒越紧,她毫不示弱地会回他,眼里寒意更盛,用更冷硬的语气说道:“放开我!”
原本看对方坐的轮椅她不想出手,免得胜之不武,但是显然对方似乎没有吃一点亏,反而她的处境很是被动。
“君莫离痴傻多年,竟然有顷刻间有杀掉十余人的身手,你认为世人会信谁?”他将她拉到自己的眼前,两张脸的距离不到一指。
一听这话,她已经百分百确信自己的猜测,嘴角忽然染上了一抹森然的笑容,“如果我说残疾的皇子竟然出现在北境,那世人又会怎么想?”
此人去北境一定是别有目的,不然当时就不会对她动杀意,后来无端放了她,他大概是没想到,她竟然真的能活着走出来吧……
“你威胁我?”他邪魅地挑眉,似乎觉得有些可笑。
“各自相安,井水不犯河水不是很好吗?”他们现在是互相掌握了对方的秘密,谁都没有示弱的理由,“至于我究竟是谁,我只能说我的到来没有任何恶意,一切都是阴差阳错,时候到了我就会消失,只要我不妨碍你,那我是谁又何妨呢?”
此人虽残疾,但实力不容小觑,她只能好好跟他讲道理,要是硬拼她并无绝对胜出的把握。
“下次若是再碰上,谁也不认识谁。”
很久以后,每当君莫离会想起这日桥上的对峙,不禁后怕,若是她当时说错任何一句话,只怕就会血溅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