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所言极是,名欲熏心,害人不浅,不如我们对曲谱稍作修改,然后再给它重新取名,这样就可保万无一失。”
“不可,此曲乃是仙姑所谱,岂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随意删减的。“重新取名”这个为师也正有此意,静好,你觉得那些字句可以诠释此曲呢?”
静好沉思不语,夜色中,师傅衣决飘飘、泰然自若。静好忽然想到当年的嵇康是否也是纵情任性、卓尔不群。
“师傅,不如叫做逍遥散,可好?”
“嗯,也好,逍遥之人游历山水之间必听此曲呀。哈哈哈,来静好,为师现在就将它传授给你。”
道生的病在喝了静好几副药后彻底痊愈,两人又可以一起玩耍、学艺了。此时的道生年过十八,本应血气方刚,但因自小在狼群里长大,营养不良且心惊胆战,成年后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幸好师傅和静好隔三差五的都会采些补药回来给他补身子。
“静好,再过几天就是你八岁的生日了,你想要什么礼物呢?”
“我呢,什么都不想要,就想你和师傅平平安安、健康长寿!”静好每年的生日道生都记得非常清楚,并且都会精心准备一些小礼物送给静好。
“能不能不要老想着我和师傅,我们终日待在这深山老林,远离现实、与世无争,肯定会平平安安、健康长寿的,没听山底下的村民都管我们叫仙人吗?”
“呵呵,那你祝愿你和师傅早日成仙。”
“又来了,我看你脖间玉坠的链子好久都没有换过了,我想给你换个新的,我这几天做了几条,款式比较多,回头拿给你,你看你喜欢那个样子的。”道生温柔地注视着静好,静好这才想起这几晚路过道生房间时,他房间的灯总亮着。不由得心生感激,可是她的这条链子是娘亲亲手所编,她迟迟不肯换下,是想把娘亲的宠溺一辈子戴在身上。
“你在想什么?”道生见静好出神,忙问道。
“哦,没什么,师傅过几天又要闭关了,他叮嘱我期间下山要采些名贵的药材,到时你就安心在庭院修养。好好地打理自己的那些花草树木。”
“你一个人去采药?不行,我要去找师傅,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道生,你就那么不相信你的小师妹?”道士不知何时已来到两人身后。
“师傅!”两人异口同声道。
“嗯,为师这次闭关的时间可能会比较长,道生你留下来帮为师处理日常事务,外人来访,一律谢绝,如有平城、健康地方来的书信,务必送与为师亲自处理……”
“师傅,徒儿想和静好一同下山采药,她一个人去,我实在不放心……”道生不等师傅说完边开口道。
“荒唐,如果你两人都外出采药,家里被贼人潜入,盗走一些金钱、玉器之类倒也无妨。但如果盗走那些藏书,又或者误人机关被射伤,这可如何是好?”
“这,徒儿倒是没想过?”道生羞愧得低下头。
“其实为师最不放心的还是你的身体。你八岁那年,为师带你下山采药,你看见五颜六色的花朵,一时好奇,上前就摘了一朵,没过一会就口吐白沫、四肢僵硬。所以从那之后,为师发誓再也不让你远离庭院一步。”
“师兄,你就放心吧,我四岁跟随师傅下山采药,如今已有四年。山间的花草树木不敢说都知其名,懂其性,但也八九不离十。再说我总要长大,总要独自面对事情。”
“那你万事小心,一定按时回来,要不让我会担心的。”道生悻悻道。
“师傅、师兄,你们就放心好了。”
其实道士这次也是有意让静好一个人去锻炼锻炼自己,也试试她这个徒儿是否有过人的胆识和处变不惊地心态以及严谨缜密的思维。
平城皇宫里,慕容夫人坐卧不安。就在这时一位英俊飘逸的少年走了进来。
“母亲,这么匆忙找儿臣来是发生了什么事?”
“丕儿,刚才朱太医让人传话给我,说你父亲的病情加重了,恐怕是活不了几个月了,”慕容夫人边说边抹着眼泪。
“什么?不会的。父亲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儿臣前些天进宫见他还有说有笑,非要吵着和儿臣下棋,怎么会说恶化就恶化呢,不行,我要去找朱太医。”
“丕儿,不要再任性了,好不好?朱赞宇身为太医,肯定是希望皇上的病能治愈,事关他项上人头的大事,他又怎会不尽力,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那母亲找儿臣来,恐怕也不是互诉哀伤、慰藉彼此的吧!”拓跋丕悻悻道。
“丕儿,母亲就问你最后一次,你到底想不想当皇帝?”
“母亲,人各有志,你还不懂我?我自幼不喜读书、放浪不羁,深恶皇家的礼数法规。你让我去当皇帝,每天面对堆积如山的奏折,周旋于文武百官之中焦头烂额,既要预防天灾还要提防外敌入侵,每天疑神疑鬼害怕臣子忤逆串位,还要时刻担心后院起火,……,
“够了”慕容夫人恨铁不成钢。
“母亲,孩儿错了,还望母亲保证身体。”说着就给慕容夫人跪了下来。
“起来吧,一起都是命中注定,谁也勉强不了你,我知道你一直向往无拘无束的生活,可是你毕竟生在皇宫。你虽文采不如你皇兄,但武艺绝不在他之下,而且你聪明为人仗义厚道,这点正是你父皇赏识的。”
“母亲,皇兄他明睿温和,再说他是嫡长子,理应由他继承皇位。任父皇再宠爱我,我也不会有非分之想,他日兄长登基,我顶尽心辅助,如果母亲再没有别的事,我想去看看父皇。”
“哎,好吧!”慕容夫人叹气道。
“那儿臣就先行告退了。”
“等一下,”慕容夫人忽然想起一件事。接着说道:“我曾听朱大夫说过一件事,他说在北魏和刘宋接壤一带的秦岭山上,住着一位得道高人,传说此人妙手回春,好比华佗在世。山下的百姓都称其为“神仙”如果你能找来此人为你父皇治病,也算是尽了一份孝心。”。”
“可果真有此人?”
“嗯,朱大夫说他的师父就曾上山拜访过此人,仙人还指点他如何医治当时的“尸注”病。”
“好,那事不宜迟,孩儿马上往前秦岭山上寻找此人,母亲,父皇那里你就多费心了。”
“去吧,孩子,速去速回,路上小心点!”
拓跋丕领着几个随从一路向南而去,经过几天的长途跋涉,终于来到了秦岭山下。向当地老百姓打听“神医”一事,有人说那位神医早些年就死了,也有人说神医去蓬莱做了神仙,更有甚者说山上就没有什么神医,只有一个半人半狼的怪兽,那些迷路失踪的村民多半是被他吃了。
拓跋丕一行人见问不出个所以然,便决定亲自上山寻找此人,是仙是妖,一探究竟。山路崎岖陡峭,古树遮天蔽日、叠叠嶂嶂,林间不时有飞禽晃动,叫声诡异刺耳,走了半天也没发现人的踪迹。拓跋丕只好安排所有人就地休息。
就在这时,只听树林间沙沙响动,好似有什么动物在靠近,想起山下百姓口中半人半狼的怪兽,所有人都警觉地站了起来。拓跋丕已拉好了弓箭,就等着它现身。然后沙沙声却突然停止,紧接着又加快速度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拓跋丕大呵一声,“想快,没那么容易,今天我就要替山下的老百姓报仇。”紧接着就听到一声怪吼,那怪兽多半是被拓跋丕的箭射伤了。寂静了几秒后,那野兽猛然间串了出来,以电闪雷鸣之速扑向了拓跋丕,咬伤了拓跋丕的右肩,最终被拓跋丕身边的随从一件刺死,倒在血泊中。
众人赶紧上前,查看王爷的伤势。拓跋丕看着那半狼半狗的怪兽说:“不碍事事,一点皮外伤而已,休息一会就好了。”一位侍从上前给拓跋丕包扎伤口。拓跋丕靠在树上闭目养神,忽然觉得身体哪里不太对劲,尤其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大脑。看见侍从包扎伤口时裸露在外的肌肤,就忍不住想咬一口。他越压抑自己的思想,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动,朝着侍从的胳膊就狠狠地咬下去。侍从疼的惨叫,但他还是牢牢咬着不放。旁边年长的侍卫首领,一看这场面,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手起刀落就把那人的胳膊砍了下来。
拓跋丕这时好像有点清醒,他看着被自己咬的鲜血淋漓的胳膊,惊恐地问道:“王大哥,我这时怎么了,难道中毒了?”
“王爷莫怕,可能是那个畜生身上有毒,所以你才会……我们马上离开这里,在山下找大夫,你很快就会没事了。”说着就要去扶拓跋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