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的龙椅上端坐着一个人,头戴王冠,身穿龙袍。一只手撑在龙椅上托着下颚,痴迷的望着殿下的女子,静好跪在殿前心如死灰一动不动。
“平身吧,静好姑娘,我们又见面了。”拓跋焘开心地说道。
“谢皇上,普天之下,皇上想见谁自然可以立马见到。”静好抬起头来,刚好和拓跋焘的目光对视,眼前的拓跋焘相较于那日的稳重睿智更多了一份威严和霸气。
“哈哈,不是谁朕都想见的。那日和你下棋,朕深被你的棋艺折服,由此可见你是一位心思缜密、精通博弈的人。朕记得魏晋时围棋有九品分法,一日入神,二日坐照,三曰具体,但在我看来你的棋艺显然要在三日之内。”
“魏晋时高手如林,三国的杜搜棋艺精湛,问无不对;西晋阮籍超古冠今,更有南宋的褚胤棋艺冠绝当时,我单和这三人已是天壤之别,又怎会列在三日之内。况且这三人棋艺如此高超,都是闲赋在家,我又有何德何能进宫任命。”
“沈姑娘不必谦虚,朕听说你乃郭璞后人的弟子。自幼饱读诗书典故,又聪慧过人,如不能为朝廷所用实在是可惜了。想我北魏开国以来,摒弃旧习,效法中原,独尊儒术,信奉佛教,无时无刻不向华夏文明学习。太祖时任命崔宏为自己的老师,太宗时又任命崔浩为自己的老师。如今朕也要效法祖先,任命博学多才的汉人为师,在朕看来你的才能不在他们二人之下,所以朕特下旨任命你为我的老师。”
“皇上,崔氏父子不仅是我的长辈,更是少有的股肱之臣。他们博学多才且历代为官,熟悉典章制度,通晓人情世故。而我久居深山,才疏学浅且不谙世事,况且还是女儿身,枉不敢担此重任。”
“哈哈,谁说女子不如男,朕心意已决,沈太傅,你就不要推辞了。”
“皇上,崔司徒求见”这时一位太监来报。
“让他进来。”
“臣参见皇上”崔浩叩拜道。
“崔浩,你来的正是时候,好好劝劝你这位世侄。”说罢拂袖离开,临走到静好面前时还不忘偷偷看她一眼。
崔浩看向静好,只见静好傲然孤立,显然是一脸的不愿意,敢如此不识抬举拒绝圣意的恐怕只此一人,崔浩不由得对她另眼相看。静好这时也走到崔浩面前,施礼道:“崔伯父,是你将静好推荐给皇上的。”
“世侄,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如果将你推荐给皇上,又怎会事先不和你商量。昨日我听皇上说他在乐平王府遇到一位女子,天资聪颖、精通博弈,欲让她进宫为官,我当时就想到是你,后来一打听果然是你,所以才将你的身世告诉了他。”
“崔伯父,对不起,可是我不想进宫。”
“为什么?”
“因为……”静好不想告诉别人是因为自己爱上了拓跋丕。
“是不是你不喜欢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官场生活。”崔浩故意说道,其实他多半已经猜到了静好的心思。
“嗯,我从小在山中长大,远离政治,淡泊名利,从未想过在朝为官。”
“那你父母的血海深仇由谁来报?当年赫连勃勃灭你一家,虽然他已一命呜呼,但他的孩子还继续为非作歹,他的国家在与北魏的战争中还占尽地利,难道这些你都忘了吗?”
“我没有忘,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父亲决绝的眼神和母亲苦苦地哀求,我一定会替他们报仇的。”
“你又如何报仇?”
“我……暂时还没有想好。”
“进宫为官就是你唯一的报仇方法,这样到时候不仅可以手刃赫连定还可以灭了夏国。你自己想想吧,再说皇命不可违,难道你不要命了。”见静好沉默不语,崔浩接着说道:“你在担心什么?为官者做好分内之事就行了,你还是有人身自由的。我想你父母在天之灵看到你被朝廷重用也会开心的。”
“嗯,侄子知道了,”静好想到师傅下山时嘱咐道,要学以致用,造福一方百姓,如果自己真的做官了,是不是就可以造福一方百姓了。
见拓跋焘闷闷不乐,宗爱赶紧走过来,将崔浩说服静好的消息告诉了他。拓跋焘听后非常高兴,随即安排静好住进北宫临近自己处理朝政的一处别苑内,这样自己每天都可以见上她。
“皇上,看得出来你很喜欢那位沈姑娘,恕奴才斗胆问一句,那为何不封她为昭仪。”
“这你就不懂了,她和别的女人不同。朕如果立马封她为昭仪,且不说她愿意不愿意,但可能就永远走进不了她的心。但如果要她整日陪在朕身边,我们朝夕相处钻研学术、对弈棋局,慢慢就会滋生出情愫来。哎,朕这次是想用真心去换取一位女子的真情。”
“哦,原来是这样。”
东宫赫连皇后和妹妹赫连翡正在逗弄着一岁的小太子,忽听皇上封一个汉人女子为老师,顿时心生不悦。
“冬来,那位汉人女子长什么样?”
“大眼睛……高鼻梁……奴才也没看太清楚。”太监哆嗦道。
“滚”赫连皇后生气道,抚摸着太子白白嫩嫩脸庞的手就收紧了,孩子由于疼痛发出了啼哭声。
“哎呦,我说姐姐呀,就算不是你自己的亲生骨肉,犯得着为了一个奴才生气吗?”
“哎,虽说我铲除了贺氏,被立为皇后,太子又归我抚养。但是妹妹你不觉得吗,皇上最近对我们的宠爱愈加减少,世间男人多半喜新厌旧,更何况是皇上,难保那一天我们不再受宠,所以乘现在在后宫还有点地位,我们一定要为自己将来打算。”
“姐姐,你真是多虑了,我们姐妹三人以前可是夜夜侍寝,后宫其他贵人联合起来都斗不过我们,更何况区区一个下官,我这就派人去打听她的身世。”
不一会一位侍女就来到了东宫,“说,”赫连皇后命令道。
“回皇后,那位新任的太傅叫沈静好,大概十四、五岁,是当朝崔司徒的侄女。”
“哦,是崔浩推荐给皇上的吗?”
“奴婢听说是皇上自己遇到的,两人下了几盘棋后,皇上便命人让她进宫。”
“哼!那女子长相如何?你最好实话实说。”
“长的……眉清目秀……甚是好看。”
“比起我们姐妹呢?”
“肯定……没有皇后长的好看,皇后你天生丽质……”
“给我打,”一堆奴才上来就掌嘴。
“说……说……比皇后年轻,也比皇后肤白……”
“给我拖出去继续打”
“皇后饶命呀,皇后……”
“姐姐,这下怎么办?”赫连贵人道
“急什么,先派人暗中观察几天,看看皇上是否对她有意。如果真是那样,到时候我们再下手也不迟。”
“那姐姐准备怎么办?”
“你还记得慈心殿吗?”
“记得,那时先皇母亲被勒死的房间。”
“我们刚进宫那会,贾太监对我们说什么来着?”
“擅闯者,格杀勿论。”
“哈哈,乱棒之下又要多一条冤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