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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各怀鬼胎

1

一夜之间,在金陵城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陆家就这么消失了,消失的如此安静。当大家早起开始新一天忙碌的时候,经过城东市陆府大门的时候,往日的早点整个时候农夫在给陆府搬运当天新鲜的食材,而今天迎接他们的,只有紧闭着的暗黑色大铁门。

黑色的大铁门上留了一副对联,上联是:浮浮沉沉金陵风云变;下联是:恩恩怨怨后会无绝期。

如果说昨天的城主之战还让大伙津津乐道,茶余饭后有不少谈资,仅供娱乐。那么从这个消失的陆家留下的对联来看,这两大豪门算是结下大梁子了,这副留下来的对联,给本来平和繁荣的金陵城丢下了一个大地震般的效果。

这幅对联,无疑是在宣战!陆家人没说什么时候回归,如何了结这件事也没说,他们选择了先消失。但以陆家的雄厚实力,事情会如何发展,大家都心有余悸。

昨夜陆家人走的很安静,陆无心下令不允许使用马车。陆家上下几百号人大部分佣人全部发放遣散费连夜回家,几十号家族人员携带贵重物品及衣物,步行至城外最近的驿站,再购置马匹车辆往麋鹿堡赶路。仅留下了最信任的管家处理城中生意,将家族经营的布店、药店、粮店全部变卖,再携带银票去麋鹿堡汇合。

陆无心这一切的安排,只为走的安安静静。城主之战失败了居然还苟活于世,现在的他感觉自己连呼吸都是痛的,有何颜面大张旗鼓的走?而留下的那副对联,只为给自己留一点最后的尊严。他不是要逃离金陵城,他只是去养精蓄锐去了。至于后面到底要不要去挑战林家,以自己的年龄恐怕有心无力了,后面看儿子如何了,但起码得给金陵人一个态度,总有一天,我们还会回来的!

一路往麋鹿堡赶的过程很无趣,大家面面相觑却又各自心怀鬼胎。陆无心内心很纠结,到底以什么理由去跟老丈人说回娘家的原因呢?说回来探亲吧,说不通,毕竟这拖家带口大几十号人呢,看来只能如实相告了,看来老脸都要丢尽了。

陆夫人看出了陆无心的心思,悄悄凑到他耳边告诉他什么都不用担心。家里的情况鹿小玉最清楚,虽说麋鹿堡在江湖赫赫有名,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家族内生育的后代大都是女娃,男丁数量稀少。因为家族女性占比太大,所以家族内的话语权基本都是掌控在女性手里。整个城堡管事做事的大部分大都是女性,麋鹿堡当家做主的正是自己母亲,到时候回去给母亲求求情,女性心软所以哪怕拖家带口也没什么。

陆羽心里却是打着另一个算盘,他一心只想突破自己的境界,在他的观念里,这个成王败寇的世道,唯有强大的武力才能在江湖上争得一席之地,才能一雪前耻,为家族争回应有的荣誉。以目前自己的境界,修炼到顶层武力去打败林家恐怕还得三十年,境界的提升越往后越难,到后面甚至十年才能提升一层境界。

当然,想要尽快提升也不是没有办法,其一是借助外力,有高人将自己的精气传输到他人体内,后果是高人将武力尽失,变成一个废人。这目前是江湖上最行之有效的方法,安全性比较高,但是有谁能有幸获得高人的精气,最难获得的就是高人的意愿。

其二就是借助于丹药的提升,这类提升境界的丹药配方在江湖上流传甚多,但是完美的修炼出一颗丹药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首先得有足够的财力条件,因为要修炼的材料往往是各种名贵的药材;其次得耗费足够的时间,修炼一颗需要三年的时间。这三年期间需要不停的往炼丹炉里面持续加入名贵药材,配方虽简单,但流传于世的丹药缺不多的原因往往就是因为对于财力的要求太高了,非富可敌国的财力无法承担起这个消耗。而修炼完成的一颗丹药的价值甚至都可以买下半座城,一般人也消费不起。

陆羽思考了一路,目前第二种方式是对自己最合适的。麋鹿堡本来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医药世家,有充足的炼丹材料资源,同时通过几代人的苦心经营,加上天然的易守难攻的地理优势,也积累了富可敌国的财富,堡内肯定有相当数量的境界提升丹药。再加上自己的本来就高于常人的天赋,估计短短数年就可以达到天神下凡的境界。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如何说服外公外婆拿出他们价值连城的丹药给自己服用了。

明的不行就来暗的,陆羽握紧了拳头,暗地里下定决心,无论用什么方式方法,麋鹿堡的丹药,势在必得!

2

这天都没亮消息就已经传到了林云鹤的耳里,此时的林家还在设宴三天招待金城各路豪杰。没料陆家来了这手,这不摆明了和江湖上的人说这时候去附庸林家人可是和陆家结怨,二选一!宴席上也是窃窃私语,大家都等着新任城主发话,瞧瞧这林家当家能耐如何。

林云鹤也是个老江湖自是明白宴席上大家都在演什么,无非就是表个态,但又不能显得过火。虽陆家背后的麋鹿堡是个江湖上少有的中立派,但也指不定因什么过激言论上门讨个说法,那林家岂不是反闹笑话?想到这,林云鹤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陆家离开金陵的事想必大家伙都知道了,我为陆无心的生路不惜打破城主之战的规则让大家看了笑话,他此番岂不是陷我于不义吗?想我两家世交不应为一个陆无心断了交情,想必他回娘家去了,就让他去吧。下次等他回来,我好生招待他。别让他回娘家的事影响大家喝酒,大家伙说是不是?”大家一想也对,另外自己也就是个旁观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该吃吃该喝喝。一时间碰杯声四起,一声声喝字响彻天空,陆家事早已抛置脑后。

这三天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好好考虑陆家人的事,三天过后林云鹤的内心可是乌云密布。他不断的想,莫非这陆无心明白我放他生路背后的想法?陆无心应该也不知道我儿子林峰无心学习武功,整天迷恋花丛鸟兽,虽强迫他学了心法下届城主之战应该也够用,但陆家的陆羽实在是对付不过,不得已出此下策免除儿子当城主的后患。想起第一次见到陆羽,林云鹤不禁感到后怕,陆羽的眼神不带杂念且至阴致寒,此等小辈却已经习得四层心法,这么多年未见又不知到什么地步了。再说这麋鹿堡也不是软柿子,不便直接交恶只能打听打听动向了。想到这,林云鹤心生一计,喊道:“叫林清云来书房,有事商议。”

这林清云又是何许人物?金陵城的红人,今年的探花郎,但又从小习武练得一手墨家剑法,可谓文武双全。墨家剑又称侠客剑,其剑法追求快、狠,迅速压制对方的剑法,且林清云的文章和书法也是如此,书法更是蓬勃大气、一气呵成。但为人性急又心高气傲,常常大打出手却又闹乌龙,人称“先见剑”探花。偏偏林云鹤就看中这点,利用他性急这点去刺激陆家甚至大打出手,毕竟是朝廷探花陆家必定不会为难他,作为一个测试陆羽的棋子便再好不过。

“舅舅找我何事?”片刻林清云已到,林云鹤往椅子上一躺故作委屈状,缓缓开口:“贤侄,你看这陆家人陷我于不义,这你说气人不?”林清云自是心高气傲,忿忿地说:“这陆家人算是和我林家结下梁子了,技不如人反倒是嘴不留人,我倒是要看看这陆家人下次来金陵是什么嘴脸。舅舅,别生气。要是您决心讨伐陆家,侄子我第一个打头阵!”

林云鹤大喜,这侄子果真是心高气傲,那么大个麋鹿堡都不当回事,这差事非他莫属。林云鹤又是一个叹气。对着林清云说道:“咱们两家数百年交情,虽陆家这几代没落还得依附麋鹿堡,但毕竟是世交,没必要到讨伐一说。忍一忍吧,想想明年林峰也该成人了,两家人趁这事和好吧。”林清云点了点头想了想,忍不住问道:“那舅舅叫我来何事?”林云鹤缓缓站起,露出微笑看着林清云:“我想让你去发请帖,一来透露我们想交好的倾向,二来帮我看看陆家那小儿的性格能否和林峰合得来,林陆两家的未来就全寄托这俩小子身上了。舅舅我想了下送请帖的人选,这不还得是你吗?这谁不知道我最疼你这个侄儿了,能文能武,陆家人一看就知道我诚意满满。不知道贤侄能否帮我这忙?”林清云一听,立马拍着胸脯:“舅舅,这事贤侄一定办妥。林陆两家一定能重归于好,还是您宅心仁厚不愿断了这交情,那陆家。。。诶!不提也罢!”林云鹤挥了挥手,重新开口道:“那贤侄先去准备吧,但路途遥远且不知陆家赶车的路线,你快马加鞭先到麋鹿堡山下候着吧,那里风景秀丽是个好地你多待几日,多给舅舅我多画点山水回来。请帖写完,我让下人给你送过去。”“得嘞。”说罢,林清云转身就走,内心的喜悦言溢于表,又可以出门逍遥快活了。

林云鹤开始磨墨准备写请帖,想着请帖的措辞,脸上却忍不住地在笑着。他们的相遇究竟会怎么样呢?林云鹤也好奇,陆家小儿一个心高气傲的人会不会下重手直接杀了他,他也不知,虽然以清云的武功不知谁在高下。但就是这不知让他发笑,止不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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