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下,岂有败者!”
陆家传世绝学‘剑刃风暴’还是败在了贾家‘无敌斩’之下。究竟是武功的差距还是人之间的差距,此刻陆无心一片混乱,无暇细思,因为他现在只有一个选择:自刎。
“陆兄,胜败乃常事,你死了,你的一家老小怎么办?”贾格一脚踢飞陆无心手中的剑,阻止了他的自刎。
“金陵城下无败者。这是祖先一直流传下来的规矩,虽然我还有一家老小,但是规矩不能在我这里坏!”说罢又要去捡地上的剑。
金陵城下无败者,这是金陵自建城千余年来流传下来的规矩。每隔三十年,金陵城会在城中央最高建筑金陵塔之下举行一场盛大的城主之战,城中人士均可参与,层层淘汰最后胜出的两位强者进行生死对决,失败者自刎了却生命,最终胜出一位王者则成为金陵城主,统治城邦三十年。若统治者未满三十年死亡,则下一届比武提前进行。没有继承制,人人平等,所以城中居民几乎人人习武,希望有朝一日能登上金陵之巅,一统金陵。
“现在我是城主,所有子民都要听我号令,我不许你死!”贾格一掌将陆无心击飞擂台。他已经顾不上擂台下嘘声一片了,什么破规矩,贾家和陆家几代世交,两人一起长大,就因为一个规矩,就要我失去这一生最好的朋友吗?规矩是人定的,现在我是城主,我要改了这个破规矩!
快到没人看见他的影子,贾格一个闪现出现在了老城主面前,从他手中夺过水晶之剑,这把象征着城主至高权力的绝世宝剑,然后缓步走向擂台前,面对着观战的众人,举起手中的宝剑,运足内力,说道:“现在,我是金陵城主,我决定改掉金陵城下无败者的规矩,从今天起,败者无须自刎,但此后他和他的子子孙孙都不可以参加城主之战。若谁不服,上来一战!”声音振聋发聩,贯透于耳。
台下众人被贾格的内力震到只感觉胸口发闷,但是转念一想,这样也没坏处,陆无心虽然失败了,但是以后他的子孙都不能参加比武了,以后自己若能有幸进入到决战,就算失败也不需要自刎了,于他于我都没有坏处。众人面面相觑之后,似乎都看懂了大家的意思,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声城主英明,大家也都开始振臂高呼,城主英明,城主英明,呼声不绝于耳。
而被贾格打下擂台的陆无心早已老脸通红,顾不得胸口的疼痛,挣扎着一路跑回家。为什么要参加城主之战,和老友私下也有切磋,自己明明就不是贾格的对手,还要去参赛,实力在那里摆着,目前金陵城的高手最终能进入决赛的只有他们俩,只要参赛铁定是会碰到他的。自己在城中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不仅比赛输了甚至连自刎的机会都没有,这张老脸都丢尽了,一路跌跌撞撞的都不知道怎么回到陆府的,陆夫人看情况不对赶紧把陆无心扶进大厅。陆无心拿起桌上的一壶茶就往嘴里灌,然后奋力把茶壶摔出大门,趴在夫人身上像孩子一样大声哭了出来。
听到声响的陆小枫赶了过来,看到父亲趴在母亲肩膀上哭,赶紧关切询问。陆无心慢慢停止了哽咽,慢慢道出了原委,“真是丢脸,丢尽了老脸啊,我还有什么颜面苟活在这个世界上。”陆小枫陷入了深思,父亲输了比武,虽然保存了性命,但是这代表他以后也不能参加城主之战了,摸了摸手上因为一直坚持练武而起的茧子,难道我这二十年都白练了吗?这么多年练功吃了多少苦,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参加城主之战吗!陆小枫心中升起一股不甘,城主之战能进去决赛就算失败了能有勇气自刎也是一种荣誉,为什么父亲连这个勇气都没有,以后全家人在金陵城还抬得起头吗?
“小枫,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是为父不敢自刎,我试了两次都被贾兄阻止了。我知道他是因为我们的交情不忍看到我这样下场,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去争了,可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啊,我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啊,以后我们陆家在金陵城永远抬不起头了,我愧对祖先啊。”说罢瘫坐在椅子上,不停的拍打着自己的头。
“是命重要还是名重要啊?”陆夫人拉住陆无心的手,“不就是一个城主吗?不当这个城主还不活不成吗?金陵城这么多人,城主只有一个,难道其他人都去死吗?我们不争这个名,我们一家人就好好的活着就行了,你们平平安安的我就满足了!”
“对,我们不争这个名!”陆无心用了拍了下桌子,“我不要城主这个名,但是我们家族的名声,我要!贾格啊贾格,你让我以后在金陵城颜面扫地啊!这算什么世交啊,这简直是陷我于不义不孝!”
“你们男人的那一套东西我不管,我只要你好好的活着,人死了,那些名利再多有什么用,能带进棺材里面吗?”说着陆夫人的眼泪掉了下来。
“你懂什么,一个男人不做出点成就,和乞丐有什么区别?”陆无心的表情由悲伤慢慢转化成愤怒,“我们陆家世世代代积累下来的威望,就这么被贾格一掌打没了。”说罢又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没想到,桌子应声碎倒在地。可见此刻的陆无心多么愤怒,他打碎的不仅仅是桌子,贾家陆家几百年的交情也随之被碎落满地。
“父亲。”在旁边沉默了半天的陆小枫终于开口说话了,“这次你保存性命已经是万幸了,虽然代价是以后我们陆家不能再参与城主之战了。这是贾格率先破坏的规矩,这是也他犯下的错误,城主之战不是还有一条规矩,城主任期未满三十年提前死亡,就可以提前进行城主之战,如果贾格任期内莫名死亡,我们陆家就可以再参加城主之战了。”陆小枫心中的不满流露到了脸上,英俊的脸庞因为气愤而微微有些颤抖,同时用力锤了一下桌子,桌子上的茶杯应声飞起来有一尺高,然后又摔落到桌子上,支离破碎。
浪费了一副好茶具。此刻陆无心也是愤怒的,“小枫,你说的有道理,是他先破坏了千年流传下来的规矩,凭什么就不让我们参加了,他死了大家也不会介意我们再参加城主之战了,毕竟先破坏规矩的人是他,何况我们陆家的绝学‘剑刃风暴’普天之下恐怕也没有几个人能招架的住,我天分不够没把我们家的传世绝学修炼到顶级,但是小枫,你的天赋比我高,你一定能修炼成功,到时候你站在擂台上无人能敌,谁又敢说半个不字?称霸金陵只能靠你了!”
确实,父亲修为不够,大家都已经看到了父亲败在了贾格手下,就算此刻贾格死了,他恐怕也没脸再站到擂台之上了,看来,复兴家族的重任只能由自己来扛了。“父亲说的对,但是此时,我们陆家应该规避风头,与其在金陵抬不起头,不如暂时离开一段时间,然后我们再详细计划后面怎么办。”
陆夫人按捺不住又插话了:“你们争那些有什么意义我妇道人家理解不了,明天开始收拾一下,回我娘家住吧,那边离的远,暂时规避一下。”
陆夫人娘家是江湖名门----麋鹿堡。麋鹿堡地处远离金陵城好几个月脚程的麋鹿峰之上,麋鹿峰百草丛生,山势险恶,只有一条山路通向峰顶的一片平原上,麋鹿堡就建在这片平原上,终日云雾缭绕。麋鹿堡靠山吃山,采集山上的奇珍异草炼制丹药出售,时代积累,财力雄厚。陆夫人是堡主鹿峰铭的大女儿,鹿峰铭平时的爱好就是喂喂几只宠物麋鹿,或者就是修炼‘暗影波’大法,为人孤僻,不喜欢跟外人接触,不知道当初陆无心怎么就攀上了这么一门亲事,虽然陆家在金陵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是跟麋鹿堡相比还是差得远的。
现在的情况确实也不适合在金陵继续呆下去了,目前最好的方法也只能暂时远离这个地方了,将来再从长计议,陆家已经下定决定,绝不会善罢甘休。
而此刻在贾府摆宴庆祝的贾格完全不会料到,他自以为善意的举动,已经铸成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