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逸,你说,这颗药我是吃,还是不吃呢?”
慕容浅喃喃自语,似乎在问谢朗逸,又好像在问自己。
“浅浅,我觉得你还是暂时不吃为好,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和我大师兄曾经真的有一段渊源的话,若是只有你一个人恢复了记忆,这怕是对你不太公平!”
谢朗逸思考了一下,不得不提醒慕容浅,他是真心把慕容浅当做朋友的。
“可是我苦寻多年,不就是为了今日吗?真相就在眼前,我一刻也不想等了。”
盈盈水眸移向谢朗逸,里面有不安,彷徨,迷茫。
拍了拍她的肩膀,谢朗逸微微叹息:“浅浅,这终究是你自己的事情,旁人做不了决定。”
“是啊!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好了,谢谢你!”
慕容浅朝谢朗逸感激一笑,得友如此,她之幸也。
“说谢谢就客气了,浅浅,早点休息。”
“嗯,好。”
坦然一笑,心照不宣。
“大师兄,你叔叔走了?”
梅熙然刚进客栈,皇甫依儿就迎上前去。
“嗯!”
“师兄,你为什么不想恢复记忆?”
说到这里,谢朗逸是有些埋怨梅熙然的,人家慕容浅对他那么好,不远千里寻他,他不领情不说,还这么伤人家的心,太说不过去了。
“朗逸,我这样做有我的理由!”
其实多少时刻,他也在犹豫,也有不知所措的时候,可是他还是要保持冷静,顾全大局,他不能像他们一样随心所欲,不顾一切,无视后果。
他当然知道慕容浅这一路帮他们甚多,为赶时间,沿道勘测,研究地形。
在他们不慎被鸟虫,禽兽所伤时,她的身上总是会有那么多灵丹妙药,大多天下罕见,世间难得,她用起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如此舍得。
“那浅浅呢?你就这么看着她伤心难过吗?我们认识也有几个月了,她对我们怎么样,你应该心知肚明吧!”
谢朗逸已经自顾自的把慕容浅理解为千里寻找失忆恋人的痴情女子,倍加怜惜。
其实他也不是同情心泛滥,只有特殊个别的时候,不论男女,只要谈的来,就真情实意的对别人,而慕容浅,很荣幸的被列入这一部分人中,所以他才如此护短。
“就是啊!大师兄,上次依儿脚踝脱臼,痛的不能忍受,又接着落水,是慕容浅救了我,浅浅,她真的很温柔呢,很细心的照顾我,如果你要她做我嫂子的话,我没意见,其他人,不行,我不同意。”
皇甫依儿后面嘟了嘟嘴,摇摇头。
“依儿,休得胡说。”梅熙然怒呵斥她了一句。
“大师兄……”
看到梅熙然生气了,皇甫依儿也不敢多嘴了,唯唯诺诺的撒娇。
“好了好了,不早了,大家都休息吧!”
看着一片僵局,谢朗逸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浅儿,以后十里桃花抚琴颂雅,我们共奏花前月下,可好?”
“浅儿,我想就这样看着你,陪着你,永生永世。”
“浅儿,说好的,你若不离我便不弃,你若离开,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绝不放手。”
“浅浅,金戈铁马,倾尽天下,我只为你。”
“浅浅,你是我的,他要了天下,弃了你。”
你们到底是谁?
慕容浅再一次惊醒,今夜好不容易睡下了,不巧她又做了这样的梦。
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慕容浅起床点亮香烛。
回想起梦里,慕容浅发现那并不是一个人的声音,而是两个人的。
这是她多次试验之后得出的结论,之所以这么说,是有依据的,梦中他们呼唤的称呼有着很明显的区别。
前面几句叫的都是“浅儿”,而后面的,却是“浅浅”。
而且,一个温暖如玉,嗓音很清晰,却飘逸得仿佛是从很久远的地方传过来的。
另外一个,强势霸道,凌厉狠决,在睡梦中,她都能感觉到那令人窒息,不能呼吸的沉重感。
慕容浅不禁掏出一颗药丸,久久凝视。
桌边的香烛逐渐燃尽,在余光的昏暗里可以看到慕容浅慢慢的把它移到嘴边,吞吃入腹。
“慕容浅,慕容浅,你怎么还没起来啊?”
又一日清晨,皇甫依儿在慕容浅门外大叫着。
“这是怎么了?怎么没有声音。”
皇甫依儿疑惑道,于是她趴在窗纸上偷听,咦?里面怎么什么声响也没有。
“慕容浅,慕容浅……,你在里面吗?”
“怎么了,依儿?”谢朗逸从旁边路过。
“我喊了半天,慕容浅都没回我,里面是不是没人啊!”
皇甫依儿说的有点委屈,她之前是有些蛮横无理,但是现在,她真的把慕容浅看做很好很好的朋友,可是,今天是怎么回事?
“想知道有没有人,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着谢朗逸一脚踹开了房门。
“浅浅,浅浅。”谢朗逸唤道。
“慕容浅,你快醒醒。”皇甫依儿疑问道。
床上不睡,趴在桌子上,是什么道理?
“嗯?”一声低吟,慕容浅悠悠转醒。
“慕容浅,慕容浅,你怎么在这里?为什么不在床上?”
视线聚焦,看着谢朗逸和皇甫依儿焦急的样子,慕容浅淡然一笑。
“怎么了?你们怎么都在我房间里?”
“还说呢?这就要问你自己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还害的我这么担心。”
看到慕容浅没事,皇甫依儿刚刚提到嗓子眼里的心才再次回到胸腔里。
“我?我怎么了?”
慕容浅此时开始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