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讲一讲我小时候的故事是因为我在后来,我遇到了一个人,我见到了白头佬的三女儿。是在一场喜宴上,我大舅舅嫁女儿。在我的记忆中那是一场奇特的相遇,我遇到了父母亲,我远远地看到了我的小阿姨,我遇到的以前的同事,原来她是表妹的同学。我遇到了大舅舅以前的老婆,他的女儿的妈妈,那一年我三十多岁吧。大舅舅打电话让我去喝喜酒,我真的是不想去的,我怕遇见人,我也没钱,礼金我也不太愿意出。我跟我父母那个时候也是不好了的,因为妹妹结婚的原因,我当他们攀了什么高枝,急急地甩了我,后来其实是不成了的,那婚结的,也是人间的奇迹,我想不掉了我的大牙都是不行了的。所以结婚,结婚在我的眼里心里多半象是个笑话,我们将隆重的参加一个笑话虎头蛇尾的开局。我说要是象我妹妹那样子的结婚那我是不去的,反正我亲妹妹结婚我也没去。婚姻是一场深刻的人生浓墨重彩的权谋,我们以爱情之名,隐含着的是杀机四伏,是钱财的侵占和精神的征服。多少伏笔,深藏的心机都要在婚姻里结局,而多少人一生错付无可结局,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在我舅舅那张嘴的百般游说下,我还是心软了,不就是包个礼金,那就去吧。不知道怎的,我爸爸还七拐八弯托人来说,要我把两个小孩也带上,好去多吃点,还好拿小孩红包。我的心啊,都不知道怎么感受我这老爸的体贴了,慢说我们家倒也是吃得饱饭的,就算是吃不饱了,那我那爸妈拿着小一万的退休工资呢,自己的亲父母都不帮我,倒要我带着孩子去丢这个人,真是笑话,我不丢这人,更不会让我那两个一点点的小孩去丢人。这是我亲爸吗?
我遇到了我的父母,我妈妈跟我小舅舅妈坐在一起,见我和老公过去,我妈说我们一帮,我心里一寒,想,我们一帮,你从来不是我的人,而我却还是你的人?人最怕和不该一帮的人帮在了一起,做了别人的挡箭牌,做了别人的替罪羊,我已经老去,我宁愿一个人孤独无可依靠也不想帮错了人。我是无人可以一帮的。谁会帮我,不过是当我傻,我也知道我是真的傻,人要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能力借别人的力完成自己的目标,那也不必以自己之力去为别人服务。大舅舅给我领位,我坐到了白头佬三女儿和她的儿子的边上,这是我所没有想到的,当时,我也没有认出来。岁月以惊人的力量转变我们各自的样子。我的对面坐的是我舅舅前妻的亲戚,在言谈之间,我明白了,其实人家对的我家大舅舅还是挺赞赏的。我想起来了,我上来电梯间里还碰到了大舅舅的前妻,她本来在说话,说我的舅舅怎么怎么的,那感觉就是在说自己的老公嘛,她一看到我,连忙不响了。
我想来想去,我妈妈说那一帮,那一帮也真是笑话,人家那是一家子,他们好着呢,难为我妈妈当大舅舅的前妻是仇敌一样,帮着离婚,帮着替我舅舅的女朋友找房子住(我舅舅的前女友一度住在我们家空着的一间房子里),帮着替舅舅的女朋友张罗吃喝洗衣服,我不太明白我妈那是什么意思,是钱多烧包,力气多没地方使,还在跟我的小姐妹(周佳兰)说她自我妹妹的婚事出了问题,她头发都白了,我看着染得黑得很呢,还烫卷了。我妈的意思是,我总归我娘的人,我得做她的人,那她也就认回我这个女儿了。我喜欢被我妈一脚踹了,我自由了,宁为鸡头,莫做牛后,哈哈,我得做我自己的主,才懒得理他们。难不成我妈妈时时无厘头地帮着我舅舅我也去帮着,舅舅当我妈是个傻瓜罢了,骗吃骗喝骗钱用,还白白得了个佣人。亲人女儿,亲外孙女,她怎么不凑上来照顾一下啦,就是贱,里外不分。一个娘总是想牵着自己女儿的头皮,末了,倒是为了去跟个舅舅一帮,我也是服了她了,我那舅舅的一帮一帮可是多着呢,不止我娘,真是人笨万事难,千金万金赠与他人,好笑我爸还让我多吃点,让我要拿小孩红包,笑死我了,我们家几万几万送给外人,几十块几十块拿回来,有这个必要把,我做不了自己父母的主,倾家相送又与我何干?哈哈哈。难为我们当时小孩还小奶粉钱都还紧巴巴的,叹人生一场笑话,哪里会有什么骨肉亲情,我狂笑当哭。
白头佬的女儿,做了一件惊人的事情,使我注意了她,她居然从新娘桌上切了老大一块奶油蛋糕,晕死我了,她是八辈子没吃东西了吗?她吃了后觉得好吃,再让她儿子也去拿,她们俩人狂吃,这俩人真能吃啊,我看得呆掉了。我记起了她炸开了头的细细的一卷卷的头发,整头的小卷子中长型的爆炸头,这是三十来前超级时兴的发型啊,我记起了她这个曾经的上海小姐,她是顶替了爸爸的工作在上海上班的呀,是多么了不起的上海小姐呀。高跟皮鞋咯咯响的,穿着牛仔喇叭裤,描眉画目,嘴唇涂成红色,高颧骨,瘦削脸,姿色是不济了一点,但那打扮还是十分好看的呀。当年的她是整齐而精致的,怎么说也是上档次,每次她回娘家,白头佬都买很多好吃的,会有虾吃,我也会吃到,因为我们中饭都是在堂前吃的,就是廊下,白头佬对我是很好的,他会夹菜给我,他们桌上吃着的好菜会分一份拿到我们吃饭的桌上,他说小孩子要让她尝尝味道,可别委屈了哦。这上海漂亮小姐在家排行老三,是最得宠的,她吧,就是惊人,以前,二十几年三十来年前那是惊人的漂亮,现在呢,是惊悚,那丝毫不放弃的红红绿绿地打扮着是要吓死我的样子,吃了奶油蛋糕,嘴皮子又红又白,我只能说潦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