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拂依用力抽出自已的手,抬头望向邵辰皓,目光溢满哀怨,冷冷地说:“相信你吗?邵辰皓,现在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相信你?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你口口声声地说爱我,可是当你母亲拉着另一个女人的手大闹婚礼现场,让你对那个女人肚里的孩子负责时,怎么不说我啊?当时你沉默,你消失----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你知道,我是怎样的撕心裂肺吗?那可是我筹划期盼了好久的婚礼啊----你不仅仅伤了我的心,你还狠狠地践踏了我的自尊。为了你,我放弃读博;为了你,我忍气吞声接受你母亲所有的羞辱;为了你,我抛弃自已的父母。我牺牲了事业、亲情、尊严,最终我却落得被抛弃的下场。邵辰皓,如果你非得说对我有爱,那么你的爱真是太苍白太无力了。甚至,当我跑出婚礼现场时,你都没来追我,我消失的这五年间你也从没找过我----”
“拂依,我找过你----”邵辰皓低哑地说,语气很弱,显然是没有底气。
夏拂依声调蓦地拨高一个度,双眸微瞪,眸底能凝出寒冰,“你找过我吗?为什么我没有看到你呢?当时,我等了你三天,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等了你三天啊,可是等来的不是你,而是你那位尊贵冷傲的母亲大人,她冷言冷语嘲笑我出身卑微,讥讽我的不自量力妄想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最后她还冷酷无情地告诉我:她的儿子早就不爱我了,是我的死缠烂打让她儿子左右为难。她还崭钉截铁的告诉:你会和金喜杉结婚,会好好善待金喜杉肚子里的孩子----为了弥补我,你打了二十万块钱给我,让我拿钱走人,永远不要再出现在你的面前,不要再纠缠你,不要再破坏你幸福美好的生活。”
“那,二十万块钱,不是你向我母亲提出要的补偿吗?”听到她提及二十万块钱,邵辰皓疑惑地问。
闻言,夏拂依冷笑连连,眼神里洋溢着鄙夷,“邵辰皓,你还说爱我呢,可是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又何谈爱我呢?我向你母亲要二十万当做补偿?你觉得我会做出这种事吗?”突然间,夏拂依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冰冷地睨向邵辰皓,“你查过我的帐户信息对吧?!那二十万确实打到了我帐户上,但是第二天我便去银行办理了退款----你是不是也相信了你母亲的话,认为是我主动提出要钱的?!邵辰皓,原来,在你心中,我夏拂依就是这样的女人啊----你若是不相信我的话,可以回去再查查我的帐户,看看那二十万块钱我有没有退回去,现在的银行都信息化了,当年的存根应该还在的。”
不需要去查帐,这一刻邵辰皓终于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他的母亲在费力周旋。猛然间,邵辰皓身形有些不稳,眸光越来越暗沉无光,他无法相信他那慈爱温柔的母亲背着他的时候是这样对待拂依的。更加想象不到,当年为了逼走拂依,为了让他彻底死心,她一个还唱了一出这么好的‘双簧’。
他真是太傻太天真了,竟然会对母亲的话没有任何怀疑,这些年竟错怪了拂依。邵辰皓重重地喘着气,双手有些颤抖,心口不住地抽痛,痛的无法呼吸,酸涩的黑眸里溢出点点泪花来,抖动不已的唇瓣轻启,语气不稳,“拂依,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他伸出手想要再次握住那只拍板的小手,但是倔强的小女人闪着身子躲开了他。邵辰皓很是受伤静静地看着悬在半空口中的手,暗咬唇角,“拂依,求你原谅我好吗?我不知道我母亲背着我竟然伤害你这么多----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呢?”
“邵辰皓,如果我说了你会相信吗?”夏拂依定定地望向邵辰皓,“当你第一次领着我去见你母亲时,你就应该看出来了,她压根就不喜欢我的,我也给你讲过很多次,可是你却说,你母亲就是这样的性子,不善言谈,有点沉默寡言,让我别和她计较。每次面对你母亲的冷嘲热讽,我都一再的告诉自已:她是你心爱的男人的母亲,你一定要包容她,要体谅她,要用自已的诚心来打动她。可是,最终我发现我根本打动不了她,她的心根本就是石头做成的。最后,她却变本加厉地折辱我,还有我的父母。可是,这一切的屈辱,为你这个心爱的男人,我都尽力忍下去。后来,我父母气恼说出狠话,如果我和你结婚就别再进夏家的门,那时候我孤注一掷,天真的以为有了你的爱我便什么也不缺了。可是,在婚礼上你却给我了那么重的一击----”往事历历在目,酸涩和痛楚奔涌而来,夏拂依的视线渐渐模糊不清,眼眶里的泪水越聚越多,瘦弱的肩头抽动,声音呜咽哀泣。
“邵辰皓,你真是残忍无情。我努力了五年,才把那份锥心噬骨的痛释然,遗忘,可是你现在跑到我面前再次把它生生地撕扯开来,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难道当初你伤我的还不够深不够绝吗?”说到最后,夏拂依不停地抽噎着,压抑多年的怨愤终于说出了口,每一声低泣,每个字眼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刃狠狠刺穿邵辰皓的心,同时也在刺痛她自已脆弱的心。
邵辰皓已是泪流满面,心痛和后悔不言而喻。他颤抖着双腿移到夏拂依面前,伸出手心疼怜爱地把夏拂依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抖动的背脊。这一刻,他的心是前所未来有的哀痛,甚至怨恨。他做梦也无法想到,他那慈爱善良的母亲亲然背着他做出这么伤人至极的事。
不只有他母亲伤害了拂依,他也深深刺穿了她的心,把她伤的遍体鳞伤。
五年前,那段伤心欲绝的日子不知道拂依是怎么走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