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叔叔!你回来了。”立新够奔景睿而来,“我好想你,景叔叔!你都不知道,我妈妈也好想你,她都哭了。”
“是吗?”景睿一怔!
“是啊!我都看见了,我没说,怕她不好意思。”
景睿相信小立新说的想他的话是真的,但他不相信姚爱仅仅因为想他就偷偷地哭。一定有问题!
“你妈妈干什么去了?”景睿急急地问。
“去周阿姨家了。”
“她什么时候走的?”
“刚走不一会儿。”小立新这个“不一会儿”,可实在是没有参考价值。他都玩儿昏了头了,根本没有了时间概念。
景睿也没细问,以为既然姚爱刚走,那我正好回去洗漱一下。
“这两包水果和点心,你留一包放好,另一包让军军拿走”。
景睿打开门,进了屋。
一股洗衣肥皂的淡淡气味迎面扑来。
姚爱已经把小屋收拾得非常整洁,桌椅都擦得干干净净。
虽然小屋没有一点儿温暖气息。
赫!他从来不曾擦过的小小窗上的玻璃,糊在上面的报纸也被撕掉了,玻璃居然也被擦得亮亮堂堂!
炕头放着一包叠得板板正正的刚洗过的衣服。
再一看,行李也动了。
拉开行李卷儿,褥单儿被单儿都洗得清清爽爽,肥皂味更浓。
他脱去风衣,一甩,躺在铺上尽情享受着这整洁和清爽。
他有点儿累,不知不觉中,和衣而睡。
姚爱打开房门,屋里一股暖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小立新根本没在家呆着,景睿一走,拿着一包水果点心就跟军军一起找姐姐们玩儿去了。
景睿还没回来,看来阿姨病还没好,姚爱这样猜测。
她脱下外衣,拉过被子,躺下就睡着了。
睡得又香又甜。
外面车老板儿的吆喝声把景睿惊醒,他一骨碌坐了起来。
火红的夕阳照在窗口,映在墙头。
他心里好舒服!他第一次在自己的小屋,看见了夕阳西照这样美丽的自然景观!
他不由地打了个寒颤,他抽抽鼻子,没有在意。
他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洗漱一下,照着镜子用手拢着自己的秀发。
这面小镜子还是照着姚爱墙上挂的小镜子样子买的呢!因为亮堂了,他心里也格外地亮堂!
他突然止住了拢着头发的手指……
信——那封信!
姚爱一定看见那封信了。
哎!那封该死的信。
信上说些什么,我只是拆开了,还没来得及看呢!
我真是晕了头,早就该跟她说明白真相。这回可好,弄巧成拙!
景睿一个头两个大,他一步串到炕根儿,伸手掏出那封信。
同样地一目十行。
晕!
那封信里的照片他连看都没看,连同那封信一同被填进了灶膛。
姚爱被踢踏声惊醒。
她慵懒地躺在炕上没动,也不愿睁眼。
她觉得应该是来人了,迷瞪着眼斜坐了起来,半倚在被子上,还没醒过神儿来。
半天,“立新是你吗?”
景睿不吱声,又踢了两下炕墙,弄得挺大的动静。
他还穿着风衣立在炕前。
姚爱这回才微睁二目,一看是景睿回来了。
竖条条站在面前,一言不发,一脸的故事,还在端详自己……
不知是高兴,还是出乎意外,姚爱张目结舌,一双清眸因刚刚睡醒,而显得朦朦胧胧,眼睛睁圆了,盯着景睿。
“怎么才这么几天,你又不认识我了?”
景睿说着话时便脱下风衣,一甩,转身一个萧洒的动作,坐在炕边。
姚爱头发蓬蓬,美人倦疏,不施脂粉的脸恰似桃花几分,又比桃花浅淡。没穿外衣,一件薄薄的紫红色碎花棉袄紧裹她的身上,更显别样风姿。
俩人相对凝视。
景睿含情脉脉,“今天你更美!像个春姑。”
姚爱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没想到你今天能回来,我以为……”
姚爱的话没说完,就给景睿打断了。
“你以为我从此不回来了!你怎么有那么多的以为?怎么我一回家几天你就以为……我怎么做你才能不再以为?”
姚爱一看一句话就惹起他这么大的火,哪还敢再说别的,不吱声了。
“姚爱!咱俩一分开,我就焦虑不安。我心里明白,就是因为没有你在我身边。没有你在我身边,我都不在乎是晴天还是阴天。你别再瞻前顾后的了,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我会守护你一辈子!”
姚爱的心在抖,是因为激动。
景睿轻轻揽着她,“姚爱!你真想不到,你在我心中的分量有多重,重的无人可比。如果你还不肯接纳我,并不是你有理智,你是嫌弃我。”
姚爱也伸出了胳膊揽着景睿。
他们两个相依相偎。
景睿从头到尾讲起了林琳来信的原委。
姚爱偏过头,目不转睛……
景睿被她看得心虚气短,一脸无辜“就这样,我全告诉你了。”
“惹祸精!到处留风景。”
景睿反应了半天,后来气笑了。“哦!你原来这样吃醋。”
好半天……
“我们结婚吧!”景睿郑重地说。
姚爱迟疑片刻,“那要阿姨参加。”
无语!都无语了。
“景睿呀!这学期就这样过去了,你算算你这学期上了几节课呀!”
“没想到哇!纯属意料之外!”
“景睿呀!”
姚爱慢吞吞不说,还不说什么了。
“你想说什么?快说!郁闷。”
姚爱终于慢声慢语:“你以后想干什么?”
景睿不加思考地“你愿意让我干什么?”
“哎!你这话说的,我愿意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姚爱十分严肃“岂有此理!”
“你干嘛问我这话?我还没想过这些问题。”
“那你现在想想呗!”
“想想就想想。”
好半天……
“哎!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瞧你,还男子汉大丈夫呢,连个奋斗目标都没有。”
“谁说我没有奋斗目标?”景睿眼睛一立。
“什么?”
“结婚!跟你结婚。”
姚爱脸都给他气紫了,简直要瞳仁充血。
“景睿你想气死我呀!”
“嘿嘿嘿!跟你开玩笑,我不会那么没出息。”
景睿抓着姚爱的手,“你放心吧!我会选一个适合我做的工作,现在这个工作我是不会干长的。”
姚爱马上想起了校长的话,校长真是好眼力,有远见,会识人!
景睿拉拉她的手:“我想先成家,然后再立业,你看如何?”
姚爱又急了“那怎么行啊!阿姨这关还没过去呢!”
景睿又垂头丧气,怎么绕对,她也不进圈儿去。
“我是为大局着想,不像你和我妈妈一样,观念保守。”
姚爱被他气得哭笑不得。“你还真振振有词,行啊!这段时间的老师没白当。”
景睿抿嘴笑。
“景睿呀!你干什么工作我都不在乎,只要是你喜欢的。”
“那就谢谢了。”
“景睿呀!可我得要当一辈子老师了,”姚爱又想告诉他转正名额的事,转念一想还是等批下来再说吧!
“你当老师最好了,你很适合这个工作。”
姚爱眼睛又如深潭一般还面带着惊喜“真的!你也这么说。”
“除了我,谁还这么说?”景睿追问。
姚爱一脸的红晕,摇摇头,不说话。
“哦!一定是那位哥哥了。”景睿语调低低的,涩涩的,还有些酸酸的。
姚爱半天才反应过来“什么呀!瞎琢磨!是校长这么说我的,真是的你。”
景睿一听姚爱解释,红着脸,搂着姚爱偷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