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片哗然,不明白为什么前一刻还打得难解难分,剧情忽然就急转直下,胜负产生得毫无征兆。
未嫣然也是不敢相信的将双手放在面前,那家奴再坚持一会自己就要被打回原形,怎么就突然泄了力道,让自己一击得手?
正当在半空中的卫鸣天暗自为自己的智计得意,想要翻身双脚落地,撒开脚丫子跑路的时候,突然从斜刺里伸出一双胳膊将自己拦腰抱住,还没来得及挣扎,眼前一花,就又回到了刚刚比斗的大厅。
脚下一阵踉跄,待重新稳住身形,卫鸣天看向这个阻拦自己逃跑的罪魁祸首,此人看上去竟有古稀之龄,头发、胡须皆是花白,长长的白眉垂到脸颊上方,说不出的脱俗飘逸,有点传说中仙风道骨的意思。
把一个即将脱离虎口的人又送回到老虎的嘴边,即使面容再和善,也看似是将自己“救”了回来,卫鸣天却在心中将他骂了一顿。
又不能在不明真相的众人面前露出破绽,再加上刚才那一下虽然卸去大部分力道,但冲击之力还是震得自己肺腑生疼,只能默然无语地站在那里,暗运气劲缓解身上的疼痛。
“太爷爷,您怎么来了?”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未嫣然见到来人,惊呼出声道。
未家当代家主是未嫣然的父亲,也有将近五十余岁,这老头岂不是有百岁高龄?
能轻易的将自己隔空拖上酒楼的顶层,还是这么大的岁数,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嫣然,你太胡闹了,巨力符是留给你防身之用,怎能轻易使出?”白眉老头轻蹙眉头,责备的语气中流露出关切之意:“要不是感应到巨力符使用后的灵力波动,生怕你遇有不测,我怎会赶过来?”
“原来是未长老大驾光临,小可杜府杜俊清,见过未长老。”杜俊清好像认识这白眉老头,走上前来执晚辈之礼,语气恭敬的惊掉了一干人的下巴,谁见过他对人如此客气过,连他老子可能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在下因一时意气,而与未小姐有此赌约,没想到惊动了未长老您,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今晚便算我输了。”杜俊清把一切都大包大揽,惹得这些权贵子弟纷纷猜测老头的身份,能让他把姿态放得这么底。
“谁输谁赢还没分的出来,我用得着你来让我?”一听这话,未嫣然倒先急了起来。
“好了!”白眉老头轻言喝止,对杜俊清说道:“谁对谁错那是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事情,老朽也不能妄加评判,否则便有失公允,既然是意气之争,我看此事便到此为止。”
言罢,便欲带未嫣然离开。
“对了,我与这位小友颇为投缘,可否让他到我府上做几天客?”白眉老头好像刚刚想起这件事,随意的说道。
狗屁!老子跟你一句话都没说上,哪里来的投缘?
卫鸣天在心中诽谤,不过看着老头慈眉善目的,跟着他走总不会比留在杜府的结果更差,也就默默看着不说话。
杜俊清即使心中万般不愿,知道自己答不答应都影响不了白眉老头的决定,只能咬牙笑道:“我这家仆能得未长老青睐,是他修来的福分,未长老想留多久便留多久,俊清自不会有半点异意。”
“如此甚好。”带上卫鸣天、未嫣然及一众家仆离开了酒楼。
一路无言,只是未嫣然一直盯着,想要将他看穿的眼神,让卫鸣天心中发毛。
好不容易熬到步入不输杜府气派的未府大门,杜俊清口中的未长老才转过身来,让未嫣然回去反省。
未嫣然深知自己有错在身,生怕太爷爷生气,闷不作声地往闺房走去,只是在离开前又瞪了卫鸣天一眼。
“哎!”目送她走远,白眉老者才收回视线,无奈地说道:“嫣然被从小娇惯,养成了蛮横的性格,你千万不要在意。”
“未小姐本性善良,只是当时我身不由己,对我有些许微词也是应当。”卫鸣天急忙腰身微躬,抱拳回道。
连杜俊清在老者面前都要装孙子,自己哪有资格说人家的不是,再说老者说话一直客客气气,他更加要放低姿态。
“你随我到书房来。”大门口终归不是说话的地方,老者将卫鸣天带到一间精致雅舍,让卫鸣天随意就坐。
“不知小友修行的何种功法?又因何流落到杜府为奴。”卫鸣天刚刚坐定,白眉老者便看似随意的问道。
正题来了!老者不可能是因为自己俊俏的相貌而邀请他来到未府,肯定是注意到自己能与使用了“巨力符”的未嫣然抗衡而产生了疑心。
别看此时慈眉善目的,一旦翻脸自己绝不会有好果子吃,老者虽然没有展现多少实力,但就是给予他不可力敌的感觉,也就绝了武力反抗的念头。
卫鸣天小心斟酌用词,镇定地说道:“我叫卫鸣天,本是出生在千里之外的一个小村落,两年前因为听闻村中长者对外界的描述而产生好奇,便偷偷离家出走来到杜未城,谁曾想被城中地痞迷晕卖入杜府为奴,半年前发生意外被箭矢所伤,之后修行偷学来的功法,力气增长甚快,心中惶恐不敢与人言,今日之前没人知道这个秘密。”
此番话真假参半、虚实皆有,只能祈祷老者看不透他身上的秘密。
未正德修行灵法愈有一百三十余年,从没遇见过天赋如此出众的少年,一时见猎心喜,便邀他同往未府,想要引入宗门修行。
而在他的认知当中,也没有任何功法能够短短半年让人达到这种程度,只是与宗内收藏的典籍中一处记载较为吻合,是说有人一出生便伴有天地异像,不须修炼气力也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提高,并且远远超过同龄人,隐约记得像是叫做斗战圣体。
这些也恰恰能够跟卫鸣天刚才的一番讲述相互印证,岂不是说这下子捡了个宝贝?要是让他拜入宗门,待其成长起来,必定会助力宗门百年昌盛。
卫鸣天哪里能想得到老者的心思变幻,忐忑地坐在一旁,感觉看向自己的眼神在渐渐发生变化,由刚开始的疑惑不解,再到豁然开朗,最后是现在的惊喜异常。
“小友,是否愿意拜入我们靖宗,修习高深的灵法?”直到卫鸣天一动不动坐得身子麻木,老者才打破屋内的沉默。
“灵法?”听了这话,卫鸣天满心疑惑,不解地看向老者。
“也怪老夫心急了,没有跟你先行介绍。”未正德这才发觉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不禁自嘲一笑,已经记不清多少年没有如此激动过了。
“老夫未正德,法号正德上人,是靖国第一修真门派靖宗的护法长老。如果老夫所料不差,你的体质就是传说中的斗战圣体,修行得当的话,前途不可限量,反之就会白白浪费了你的天赋。”言语中有道不尽的诱惑之意。
听了这话,卫鸣天就知道老者想岔了,自己力气能够这么强是因为修行了“筋骨圣典”,跟那劳什子斗战圣体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却也不会犯傻地去反驳他的观点。
同时又想到带走妹妹的那个********踏空而去的身影,问道:“要修行到何时才能有飞在空中的本事?”
“这是上仙才能掌握的法门,本宗立派八百多年,只有据传当年开山祖师能够御空而行百里,再此后没有一人能够达到这种程度。”未正德老脸一红,只以为是少年人的奇思妙想,不疑有它。
仅靠自己摸索着修行筋骨圣典,猴年马月才能略有所成、找到妹妹,虽然这靖宗看起来有些不靠谱,却是当下自己修行灵法、提升实力的唯一出路,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好,我便答应您。”卫鸣天没有犹豫多久,就做出了决定。
“正好过段时日就是靖宗三年一度的收徒大典,你先在未府将养几日,我们便启程离开。”见卫鸣天答应的爽快,未正德乐得咧嘴直笑,眉毛也跟着一跳一跳的,仿佛已经看到了靖宗光辉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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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数日卫鸣天都待在未府给他准备的客房之中,之前比斗中留下的隐疾早已痊愈,他是不想浪费宝贵的时间,难得不怕被人打扰,便一刻不停地打坐修行,就连一日三餐都是让人送到房内。
得知此事的未正德也是放宽了心,在他看来,修行的好坏有两个重要因素,一是天赋强弱,另一个便看是否耐得住寂寞,有一颗坚持之心。
从古至今,宗门也出现了一些奇才,但许多都因不堪苦修中的孤寂而半途放弃,最后一事无成,与普通人无异。
卫鸣天虽然还没正式修行灵法,但十岁看老,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的毅力,再加上万中无一的天赋,定能超越宗内诸人,甚至达到开山祖师那令人仰望的高度。
未正德不禁期待起他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