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了鳌拜之后,康熙急忙召见康亲王,命令他擒拿鳌拜余党。
康亲王办事十分迅速,不到半天工夫,康亲王领了几名亲信的王公大臣来请安,回禀说鳌拜的羽党已大部成擒,而且宫里原来的侍卫都派出宫了,一个都没留,要康熙重新任命内侍卫大臣,另外选亲信侍卫护驾。
康熙很高兴,说道:“办得很妥当!”
几名亲王、贝勒、文武大臣见到上书房中的鳌拜被五花大绑,知道事情已经定了性,一个个都夸皇上圣明,鳌拜怎么怎么不好,怎么怎么大逆不道,生怕自己被当成了鳌拜余党。
当下康熙好生安慰了一下,命令刑部尚书亲自将鳌拜押入天牢。并且要求王公大臣们退出去商议,怎么给鳌拜定罪。
经过初步商议,定了鳌拜把持政事、横蛮不法的罪名。
不是康熙不想给鳌拜定下造反、叛逆之类的罪状,因为那样的话,鳌拜要凌迟处死,连他全族老幼妇孺,以及同党的家人、族人,都要处死,这一件大案办下来,牵累一广,少说也要死个几千人。人一死多了,就容易出乱子,再说康熙虽恨鳌拜跋扈,却也不愿乱加罪名到他的头上,更不愿累及无辜。所以事情就这么定了性。
康熙亲政已经有好几年了,但是一切大小政务,向来都是鳌拜来决定的,朝中官员一直只听鳌拜的话办事,今日把鳌拜打入了天牢后,那些王公大臣突然对自己开始恭顺敬畏了。
康熙直到这个时候,才感觉到当皇帝的快乐,什么事都可以乾刚独断,一言而决,那感觉……爽。
经过大臣们几天的商议,给鳌拜定了什么欺君罔上啦,什么横行不法啦大大小小三十条罪名,康熙大手一挥,道:“鳌拜虽然是罪大恶极,但他是顾命大臣,效力大清国几十年,而且功劳极大,就免他一死,革了他的官,打入天牢永不释放,另外抄没他的家产。其他的同党就全部砍了。”
康亲王和索额图跪下磕头,说道:“皇上隆恩浩荡。”
康熙点了点头,道:“下去罢,索额图留下,我另有吩咐。”
等众大臣退出之后,康熙对索额图道:“苏克萨哈给鳌拜害死之后,他家产都给鳌拜占去了吧?”
索额图回答道:“苏克萨哈的田地财产,充入了皇上的内库。不过鳌拜当时曾亲自领人到苏克萨哈家里搜查,金银珠宝等动,都被鳌拜纳入私囊了。”
康熙道:“我估计也是这样。你到鳌拜家中瞧瞧,查明家产,本来是苏克萨哈的东西,就还给他子孙。”
索额图道:“皇上圣恩浩荡。”
“小桂子你跟着一起去吧,皇太后爱念佛经,鳌拜那应该有两本《四十二章经》,你给我带回来,对了,把那西门吹雪一起带上,你们三个负责清点鳌拜的财产。”
事情已经成功了,那就该论功行赏了。让他们去抄家就算是赏钱了。
索额图退下之后心里就嘀咕了:“这小桂子是皇上跟前十分得宠的小太监,这次拿下了鳌拜,立了大功,只是取两部佛经,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用不着派他去的。”心念一转,心里明白了:“是了,皇上要给他些好处。鳌拜纵横朝野那么多年,家里的金银财宝肯定是不计其数的。皇上派我去抄他的家,那是很大的肥缺。这件事我一点功劳都没有,为什么要挑我发财?皇上叫小桂子陪我一起去,明的是去取佛经,暗地应该是监视我。抄鳌拜的家,这小太监是正使,我索额图是副使。这中间的过节要是弄错了,那我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还有那西门吹雪应该也是立了功的人。得,咱就安安静静地当小三吧。”
…………
不多时,被传召来的西门吹雪就和出宫后的索、韦二人汇合了,三个人领着一帮索额图的下属官员直奔鳌拜的家。
三个人到了鳌拜府,发现鳌拜家里上上下下的人早就被抓到牢里去了,府门前后被士兵包围得严严实实的。
索额图对韦小宝道:“桂公公,那个…西门先生,你二位要是瞧着什么好玩的喜欢的东西,尽管拿好了。这次你们立了大功,随便拿些东西,皇上不会过问的。”
韦小宝见鳌拜府中到处尽是珠宝珍玩,瞧得眼睛都花了,只觉每件东西都是好的,都想要,那扬州丽春院中那些器玩陈设和这些一比,都天差地远了。看着什么东西都想拿,但瞧瞧这件很好玩,那件也挺有趣,不知拿那一件才好,想了想,这宫里面呆着太闷,有机会还是要溜走的,东西拿多了,也不好带,还是好好地挑几件特别宝贵的东西才是道理。
而西门吹雪心里正在吐槽:“这鳌拜虽然是个土豪,可这审美观也太次了,这装潢什么的看起来是显得富丽堂皇了,可依我21世纪的眼光来看,这TMD就一暴发户的家,就一个字形容:土,三个字形容:太土了。”
索额图的属吏开始查点物品,一件件的记在单上。韦小宝拿起一件珠宝一看,写单的书吏便在单上将这件珠宝一笔划去,表示鳌拜府中没这东西。等韦小宝摇了摇头,放下珠宝,那书吏才又添入清单之中。
三人一路查点进去,忽然有一名官员快步走了出来,向索额图和韦小宝请了个安,说道:“启禀二位大人,在鳌拜卧房中发现了一个藏宝库,卑职不敢擅开,请二位移驾查点。”
索额图高兴地说道:“有藏宝库吗?那定是有些好东西。”又问道:“那两部经书查到了没有?”
那官吏回答道:“屋里一本书也没有,只有几十本帐簿。卑职等正在用心搜查。”
索额图领着韦小宝和西门吹雪走进鳌拜的卧室。只见那卧室地下铺着虎皮豹皮,墙上挂满弓矢刀剑,不脱满洲武士的粗犷本色。那藏宝库是地下所挖的一个大洞。上面用铁板盖着,铁板上面又盖着虎皮,这时候虎皮和铁板都已经被掀开了,有两名卫士守在地洞旁边。
索额图道:“都搬出来瞧瞧。”
两名卫士跳下洞去,把洞里所藏的东西一件一件地递上来。地洞旁边有两名书吏接住了,小心翼翼的放在旁边一张豹皮上。
索额图笑这说道:“鳌拜最好的宝贝,肯定都藏在这洞里。桂公公,西门先生你二位便在这里仔细挑挑,绝对错不了。”
韦小宝笑道:“别客气,你自己也挑罢。”刚说完了这句话,突然“啊”的一声叫了起来,只见一名卫士递上一只白玉大匣,匣上刻有五个大字,填了朱砂,前面三字正是“四十二”。
韦小宝急忙接过,打开玉匣盖子,里面是薄薄一本书,书函是白色绸子,封皮上写着同样的五字,问道:“西门大哥,这便是《四十二章经》吧?我识得‘四十二’,却不识‘章经’。”
西门吹雪笑了笑,说道:“这是《四十二章经》。”
韦小宝道:“这‘章经’两字,难认得很。其实也不必花心思去记,只消五个字在一起,上面三个是‘四十二’,下面两个字肯定是‘章经’。”
索额图心道:“那也未必。”嘴巴里却含笑地说道:“没错。”
看着韦小宝在那胡扯,西门吹雪暗自觉得好笑。
接着那侍卫又递上一只玉匣,匣里有书,书函是黄绸所制,镶以红绸边。两部书函显得很陈旧,一看就是很久的东西。
索额图见拿到了皇帝要的佛经,很高兴地说道:“桂公公,佛经的事咱们办好了,皇太后一高兴,肯定有重赏的。”
韦小宝道:“那是什么佛经,倒要见识见识。”说着便准备去打开那书函。
索额图心中一动,笑着说道:“桂公公,我说一句话,你可别生气。”
韦小宝从小在ji院长大,除了西门吹雪和他娘韦春花喊他小宝之外,其他人都是“小畜生,小乌龟”的骂不停口。而自从得到康熙的看中之后,宫中不论是谁看到他,都是恭恭敬敬的。他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孩,哪里享受过这样的尊敬?亲眼看到索额图在鳌拜府中威风八面,文武官员见到了,都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可是他对自己却客客气气,心里感觉很爽,自然对他有些好感,于是说道:“索大人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好了。”
索额图笑着说道:“吩咐是不敢当,不过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桂公公,这两本经书,是皇太后和皇上指明要的,鳌拜又放在藏宝库里面,所以呢,这肯定不是普通的东西。到底怎么不普通,我也说不上来。我也真想打开来看看,就只怕里面记着什么关系重大的东西,是皇太后和皇上不想我们这些做奴才的知道的,这个……这个……嘻嘻……你明白的。”
韦小宝经他这么一说,连忙将经书放还桌上,说道:“没错,没错,这东西看不得,索大人,谢谢你的指点。我人小,不懂这中间的道理,差点惹了祸。”转头对西门吹雪埋怨道:“西门大哥,你也不知道提醒我一下,一点也不讲义气……”
索额图这是第二次听到韦小宝喊西门吹雪大哥了,第一次还没怎么觉得,这第二次可就听出来了,这两个人的关系不简单。不由地对西门吹雪重视了起来。
“你自己跟个猴子似的乱蹦乱跳地耐不住性子,还怪到我头上来了。”西门吹雪笑了笑,一巴掌拍在韦小宝脑袋上。
“嘿嘿……”韦小宝傻笑地抓了抓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
这时索额图对韦小宝笑了笑,道:“桂公公说那里话来?皇上让我们几个一起办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还分什么彼此?我要是不当桂公公是自己人,这话也不会随便说出口的。”
韦小宝有些受宠若惊地说道:“你是朝中大官,我……我只是个小……小太监,怎么能跟你当自己人?”
索额图向屋中官员侍卫们挥了挥手,说道:“你们先到外面去。”
等卧室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时,索额图开口了,说道:“桂公公,你千万别说这样的话,你如果瞧得起我,我们两个今日就拜了把子,结为兄弟怎么样?”这两句话说得甚是恳切。
韦小宝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却站在旁边不说话,他看出索额图的意思了,韦小宝现在是康熙身边的红人,哪个官员不上杆子巴结那就是脑袋有问题了,尤其是现在这个关键时期,他对康熙说一句,抵得上这些官员说十句,百句。至于索额图不结交自己,应该是自己没官没品,和康熙的关系也不象很亲近,再说了,自己和韦小宝关系不错这索额图也应该看出来了,只要结交了韦小宝,那和自己关系也差不到哪去了。
韦小宝虽然机灵,但是对这些官场的东西不是很了解,以为这索额图真的喜欢自己,而西门吹雪也好象并不反对,于是就答应了下来。
两人结拜之后索额图道:“兄弟,咱们两个拜把子这事可不能随便说出去。朝廷有规矩,外臣不得结交内臣,我们只要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
韦小宝道:“对,对!哑子吃馄饨,心里有数。”
这时西门吹雪恶趣味发作,很促狭地开口了:“我等下就去把你们结拜的事跟皇上汇报……”
索额图…………
韦小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