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额图和韦小宝被吓到了之后,一个劲地点头哈腰,嘴巴里说着些拍马屁的话,西门吹雪心中狂笑却表现出一副不为所动的忠臣样子,好象在告诉索韦二人,这事他一定会告诉皇帝。
索额图有些讪讪,道:“我们还是继续清点宝贝吧。”
韦小宝也有些抓耳挠腮,心里总想着怎么向西门吹雪讨人情,心不在焉地说了声:“好。”
三人回到鳌拜的卧室,索额图仔细察看地洞中取出来的各种东西,问道:“西门先生,您喜欢哪一类的东西?”
西门吹雪置若罔闻。
索额图热脸贴了冷屁股,但是还是强装笑脸地问向韦小宝道:“兄弟,你喜欢些什么?”
打定主意拿了些东西就找时机逃回扬州的韦小宝回答道:“什么东西最贵重最好啊,我不大懂,你帮我挑一点。”
索额图道:“好!”
仔细看了看,拿起两串明珠,一只翡翠雕成的玉马,道:“这两件珠宝很值钱的。兄弟拿去吧。”
韦小宝道:“好!”将明珠和玉马往怀里一塞,顺手拿起一柄匕首,感觉满重的,那匕首连柄一起算长度才一尺二寸,套在鲨鱼皮的套子里面,重量却和一般的长刀长剑差不多重。
韦小宝左手握住匕首的柄,拔了出来,突然觉得一股寒气扑面而来,鼻子感觉一酸,“阿乞”一声,打了个喷嚏。
再仔细看了看那匕首,整体一点光泽都没有,漆黑如墨。他本来以为鳌拜把这匕首放在藏宝库里,肯定是宝贝,谁知道竟然这么难看,样子跟把木头刀差不多。他有些失望,随手就想往旁边一丢,这时西门吹雪说话了:“拿来我看看。”
突然听到西门吹雪和自己说话,韦小宝屁颠屁颠地把匕首插进套子里,双手捧着递给了西门吹雪。
看过原著的西门吹雪自然知道这是把宝刃,拔出匕首随意看了看之后,再塞回套子,然后往怀里一揣,道:“这东西不错,我要了。”
索额图和韦小宝自然一点意见都没有,继续翻着宝贝。
韦小宝在那七翻八翻地乱找一通,索额图却在用心地观察其他东西。突然发现珍宝堆里有件黑黝黝的背心,就提了起来,拿在手里感觉轻飘飘的,而且质地非常柔软,又不象丝的又不象毛的,看不出是什么材料做的。
一脸讨好地对西门吹雪说道:“西门先生,这件背心穿在身上一定很暖和,您拿去穿着吧。”
西门吹雪隐约记得韦小宝在鳌拜那得了一件宝衣,这宝衣刀枪不入,后来好象还救了韦小宝的命,心里一时起了贪心,可是转念一想,自己以后要想混得好,就不能随便改变剧情,要是哪天韦小宝因为没穿宝衣死掉了,自己这先知先觉的本事可就没有了。
想到这西门吹雪把宝衣往韦小宝身上一扔,道:“把外衣脱了,把它穿在里面。”
韦小宝手忙脚乱地接着宝衣,往身上一比划,道:“这是什么衣服,我穿着太大了,西门大哥你拿着吧。”
“你个没眼光的。”西门吹雪又是一巴掌拍在韦小宝头上,然后拿过宝衣放地上随手在墙上抽出一把剑刺去,只听见叮的一声响,西门吹雪把剑一丢,双手展开宝衣,只见那宝衣上一点印子都没留。
“刀枪不入的宝衣……”索额图张大了嘴,道。
“快点穿上!”继续把宝衣丢给韦小宝,西门吹雪道。
“可我穿着大了。”韦小宝看到这刀枪不入的宝衣西门吹雪都能随手拿给自己,心里很是感动。
索额图有些羡慕地说道:“这衣服非常软的,打一个褶子穿起来就不大了。”
韦小宝高高兴兴地把怀里的玉马明珠拿出来,脱了外衣,把宝衣穿上,再把外衣套上,感觉穿着一点也不难受,没什么不舒服的。
索额图清理完鳌拜的宝藏,再没发现什么特殊的宝贝,就把手下人都喊进来,看了看鳌拜家财的初步清单,不由得伸了伸舌头,说道:“鳌拜这家伙真会搜刮,他搜刮的这些财富比我想的多了一倍还不止。”
他挥手让下属出去,对韦小宝西门吹雪二人道:“兄弟,西门先生,汉人有句话说得好:‘千里为官只为财。’这次皇恩浩荡,皇上派了我们接了这个差使,意思是让我们发一笔财当作赏赐。这张清单我得去修改一下,少报一点。这里有二百多万两银子,你们说我们该报多少上去?”
韦小宝道:“这个我不懂,你们做主吧。”
见西门吹雪没开口,索额图笑了笑,道:“单子上开列的,一共是二百三十五万三千四百一十八两。那个零头我们就不动了,我们给抹去个‘一’字,变成一百三十五万三千四百一十八两。那个抹去‘一’字呢,就算我们几个这次的辛苦钱,你们看怎么样?”
韦小宝吓了一跳,道:“你……你说……”
索额图笑道:“兄弟嫌少了?”
韦小宝道:“不,不!我……只是不大明白。”
索额图道:“我是说把那一百万两银子,我们三个分了,你拿四十万两,我和西门先生每人三十万两。你要是嫌少了,那我们再商量商量。”
韦小宝脸色都变了,他在扬州妓院的时候,身上要是有个一二两银子,就跟发了横财一样,在皇宫里跟别人赌钱,输赢最多也只是几十两到一二百两银子,突然听到一分便分到四十万两,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索额图刚开始一直拿珍宝什么的塞给韦小宝和西门吹雪,目的就是想堵他们的嘴,想让韦小宝在皇帝面前不提鳌拜家里抄出了多少钱,自己弄些油水。要是没堵住嘴,让韦小宝他们在皇上跟前说出了真相,自己吞下的赃款要全部吐出来事小,还要断送前程。
他见韦小宝脸色不对,连忙说道:“兄弟你要是不满意,你说怎么办,我听你的。”
韦小宝舒了口气,说道:“我说过你们做主就是了。只是分给我四十万……四十万两银子,是不是……是不是那个……多……多了点。”
索额图如释重负,哈哈大笑,道:“不多,不多,一点儿也不多。这次是你立的大功,皇上才赏赐下来的差事,你拿大头这才公平嘛。这样吧,这里所有办事的人,都得些好处,我们每人拿出十分之一,其中五万两,给底下做事的人分一分。剩下的五万两拿出来给宫里的妃子、管事太监他们送上一点,每个人都得点甜头。这样一来,就谁也没闲话说了。”
韦小宝愁道:“好是好。我可不知道怎么去分。”
索额图道:“这分钱的事情,我一手包办就是,包管面面俱到,谁也不会得罪,大家只会说桂公公年纪虽然小,但是办事够朋友。钱这东西就是拿来花的,我们以后想一帆风顺,总有靠别人帮忙的时候。”
韦小宝道:“是啊,是啊!”
索额图见韦小宝同意自己的意见,不由的脑子里一张张的银票飘过来呀飘过去,完全忽视了没存在感的西门吹雪。对韦小宝说道:“这一百万两银子呢,鳌拜家里也没这么多现钱,得尽快变卖他的家产,手脚干净些就是了。”
韦小宝突然间发了巨额横财,一时头晕脑胀,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时候连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不论索额图说什么,都只会回答:“是啊,是啊!”
索额图手舞足蹈地说道:你在宫里做事,这金元宝银元宝也没地方放,到时候,我叫几家金铺打些一百两一张、五十两一张金票银票,你放在身边,什么时候要用,到金铺去换成金银就是,又方便,又稳妥。除非有人来摸你的口袋,否则谁也不知道兄弟你小小年纪,竟是我们北京城里的一位大财主,你说对吧?哈哈,哈哈!”
韦小宝跟着打了几个哈哈,心想:“真的我有四十万两银子?真的四十万两?”又想:“我有了四十万两银子,怎样花啊?TMD天天吃蹄膀、红烧全鸡,一生一世也吃不完这四十万两银子。辣块妈妈的,老子到扬州去开个十几家妓院,家家都比丽春院漂亮十倍。”
他自幼“心怀大志”,梦想着将来要是发财了,一定要开一家比丽春院更大更豪华的妓院,好好地扬眉吐气一把。
想当初他和丽春院的老鸨吵架,经常说的就是:“辣块妈妈的,你开一家丽春院有什么了不起?老子以后要是发了财,在你对面开家丽夏院,左边开家丽秋院,右边开家丽冬院,抢光你的生意。嫖客一个也不上门,叫你去喝西北风。”想到自己妓院一开便是十几家,手面阔绰得让扬州人刮目相看,不由得心花怒放。
“咳,咳,”见到索额图和韦小宝完全沉寂在他们自己描绘的世界里,西门吹雪很煞风景地咳嗽了几句。
见两个人注意力都集中起来,终于注意到旁边还有自己这么个人的时候,西门吹雪的恶趣味又来了,又清了清嗓子,正气凛然地说道:“这三十万两我不要,我将来是要做清官的,我会告诉皇上,鳌拜的家产总共是二百三十五万三千四百一十八两,至于你们怎么报告,我就不管了。”
索额图…………
韦小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