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打算通宵复习了,深夜自己一个人也要嗨起来)
看着台上一来一往好生热闹的两人,坐在三层的烈虎军百户孙智皱起了眉,原本微微画着圆圈的酒杯定住了,忽然低声说道“奇怪……这两人”。
坐在孙智身旁的朱冠元,捻了捻胡子,忽然目光炯炯地说道:“这两人不对啊……孙智兄,怕是要出事。”
这时二楼忽然传出暴呵,随着而来就是打斗声,呼喊声。
二人对视一眼,顿觉不妙,拿刀起身。
再看台上!
大汉剑术缠得太甚,陆伯安早已惊查不对,然而对手如同粘糖,实在难以甩掉。心中微微有些不爽快,不得已,渐渐使上力气,反压对方。
台下的人逐渐发现越发用力和激烈的两人不对,这哪还是什么舞剑,分明就是在比试!
二楼的异动越传越远,连一楼都有人探头观望,却发现一带着血的刀明晃晃地出现在楼梯口,围观的人连忙起身朝前台方向躲来,这下又惊扰了前方看得认真的观众,不免又是纷争。
陆伯安趁着两人分开的空档,回身一看,楼上已经没了宋瑾的注视,而一旁的红叶也竟不知去了哪里,楼下又有混乱一片,陆伯安暗叫一声不好。
而那大汉反倒更是咄咄逼人地欺身而来,眼里带着狠色,一记劈斩,当头压下来。
陆伯安举剑相迎,“当”!
形势明显不利,大汉故意为之,陆伯安急于回到宋瑾身边,纵使是搅了这场宴会又如何。
手腕翻转,白袍回旋成圆,一剑直逼其脖颈,大汉没想到他剑速如此之快,往后退一步,仓皇一挡。两剑相撞,大汉觉得对面剑势竟隐隐有稳如泰山之感,不免有些惊讶。
陆伯安趁着空档,蹬出台子,落在人群之中,又几个落地,看到一位身姿魁梧的妇人和一个身材佝偻的精瘦老头分别扛着两个少女,在几个侍卫的围攻中,且战且退。
台上的大汉扯掉手腕上的白布,露出一只布满茧子的右手,他微微一哼,将手上密密麻麻的细小银针逼射出来,体内真气重新运转。提剑向陆伯安追去。
就在陆伯安拔腿准备过去时,人群中忽然传来暴呵,随后跳出一人,身材瘦弱,拿着短刀,直逼陆伯安面门而来,而身后大汉也紧随着陆伯安的步子跟了过来,前后夹击!
陆伯安转剑将身后的大汉挡住,前面一偏头躲过来袭者的短剑,随后发力将两人逼开。
一楼的观众看到刀光忽闪,连忙起身往旁边躲开,三人周围便空出一个不小圆。
大汉与那来袭的瘦子刚一落地又再次贴过来,陆伯安运起真气,将真气集于剑身,飞身躲过两人合击,直向那扛着女子的妇人飞过去。妇人扛着的丝被透出一圆形血斑,里面的人必定是受伤了!
主船上只添有几十个负着秩序的官兵,但分散在各处,谁成想有人竟敢在知府大人眼皮子底下作祟!
妇人又将一名武师斩下,与那老头一道往外一跃,跳出主船,落在早已停靠在外的一艘小船上。
陆伯安追出,却见妇人与老头已经上了一艘小船,正往这边看过来。
陆伯安踏身而出,踏在附近小船的顶棚上,来回几个起伏人船距离便又缩短不少。
妇人见陆伯安快速靠近,竟将手里的少女往水中一抛,随后带着冷笑看着陆伯安。
陆伯安心急得直骂娘,又连忙跳入水中,潜入水底,将那人捞上来。一手将那人环抱在手中,仰头冲出水面,将丝被掀开一角,却发现红叶嘴唇发白,躺在里面!
自己的的不安终于应验,公主果真出事了。
陆伯安抱着红叶,浑身湿淋淋地飞上一艘小船上,
陆伯安命那艄公快向两个贼人离去的方向追去。艄公看他怀里还在染着血的被子,以为他是血债在身的亡命之徒,不想惹祸上身,便照老老实实地他说的去做。
他将红叶放进船舱,里面原本打算去主船听歌赏舞的客人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哆哆嗦嗦地看着一脸不善的陆伯安。陆伯安将怀中那块刻着西城赵家大太爷名号的玉牌摸出,递给船舱里的客人,托他将红叶送回柳城,并许诺日后必有重谢。
那客人被逼无奈接下了,然而看到那玉牌上的字,眼睛都微微泛着光。
这玉牌可是千金难求的宝贝。
陆伯安看到了他眼中的狂热,又意有所指地补充了一句:”我有办法弄到这玉牌,便有办法让你在整个安南无处遁形。“
客人闻言打了一个寒噤,忙不迭点头说“是是是——”。
这时艄公突然把陆伯安叫出来,指着不远处一艘靠在岸边的小船说:“公子,再往前是的九曲峡,水流极快,几个人怕是上岸了。”
陆伯安抱拳道谢后便跳入江中,蹚水上岸。
借着月光,陆伯安小心翼翼地靠近岸边泊在岸边的小船,附近夏虫的鸣叫声突然被打断。他握着手中的剑,放出真气,发现里面毫无动静。
他用剑挑开小船的门帘,空空荡荡的,地板上有许多人走过留下的水痕。
他回头看向那漫无边际的树林,树林深处漆黑一片,仿佛潜伏着吃人的怪兽。
方才蹚水是不小心溅到脸上的水滴汇成溪流沿着他的脸颊往下流着,最终滴入河面。陆伯安孤身站在水中,浑身湿透了,月光把他和小船照成了银色融为一体。
“哈哈哈……”胸口的气流忽然涌上来,他仰天大笑。
那笑声凄然。
莽莽大山,能找到的几个人的几率实在渺茫。最终还是跟丢了,说好的保护她呢,一纸空谈!
月色依旧。
心中怆然。
忽然,他鼻尖认出一股若有若无地淡淡香味。
陆伯安以为自己出了幻觉,然而沉默一阵后,他突然掀开了门帘,那水渍旁,静静躺着几片白色的末利花瓣。
那水中飘着的,小甲板上落着的花瓣。
陆伯安运起体内周天,那药香味又明显了几分。
宋瑾曾学过些真气调用方法,随不太精通,却能稍微使用。
这次,她把少少的真气——对于她来说可能是拼尽全身的——悄悄地留在了香料中。
他反应过来,立刻转身飞奔进了漆黑的树林,灌木里的荆棘,半空中的树枝在他脸上,手上,腿上划出一道又一道的血迹。
他忽然想起,去年夏至,她与他在宫中的时候,他偶然提起自己觉得倒是喜欢末利花浓烈的芳香。
“你既然喜欢末利花,那我便在身上添一些吧。这样,你就好识得我了。”
正在拨弄着宫人们精心打理过末利花的宋瑾转过头,那双如墨般的眼睛里仿佛住着能让陆伯安忘掉岁月的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