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依觉得事情有古怪,元修这厮已经三日未看见人了,而长恭也是早出晚归不知在忙什么。眼看着两个现成的好人选就要没了,鸣依很是着急。
“师妹妹啊,你看看。一个男人不见了,两个男人都不见了。”
奈何抬头看了她一眼没理她,鸣依继续道:“你就一点都不着急?这元修没了,好歹还有个高长恭,可如今这高长恭也不待见你了这可如何是好?”奈何忍不住道:“师姐,我觉得你应该开个医馆。”鸣依转了转眼珠子,“你说的对,我们不能只靠着男人过火。算了,他们不理你师姐养你。保管让你吃好的喝好的啊。”奈何推开她的手嫌弃的退后了几步,鸣依刚要说她就见长恭穿着一件雪白的袍子走到了后院的门口。
奈何看着他走近问:“风寒好了?”长恭点点头,“有件事情,我。”鸣依见他吞吞吐吐的以为他要说什么私密的事情就自动告退了。奈何无语的看着她躲到树丛里忍不住白了她一眼,要藏也藏好点,当他们两个是瞎子吗?
长恭道:“后日,是家宴。我想请你和鸣依一同去。”
家宴?他说家宴?
奈何看着他:“可以,但是于礼不合。”鸣依恨铁不成钢的从树丛里就冲了出来,“去,当然去。什么于礼不合,未来的那啥是吧?怎么可能于礼不合?”奈何白了鸣依一眼,长恭却是笑了下,“嗯。后日,我等你。”
长恭走后,鸣依道:“哎呀呀,还是长恭有良心,知道师姐我是好吃之人。”奈何道:“你不是他的师姐。”鸣依娇嗔道:“很快就是了。”
下午的时候关震倒是回来了,愤愤道:“如今的女子啊,唉。”鸣依挖苦道:“又骗人了。”关震道:“怎么是骗人了,我要当北齐的国师还不够格吗?”鸣依继续挖苦道:“当然。不够格。”关震一口茶喷了出去刚要骂鸣依却见段韶带着诸多的东西一箱一箱的搬进了后院。
鸣依张大了嘴巴道:“乖乖,这不会是要下聘礼了吧?”
关震得意道:“必然的嘛,我家奈何可是百里挑一的人选。算他段韶还有点眼光。”
长恭陪着段韶一起到后院,鸣依担忧道:“这,长恭在这里似乎不大好。”关震道:“哎呀,可惜了一段姻缘。”
段韶看见关震先行礼了一番才道:“老夫在这里给关先生陪个不是。犬子和令爱徒的婚事,恐怕,不成了。”关震一愣,“什么?你说什么?”段韶道:“唉,都怪老夫没有和夫人说道,这才误了事情。”关震虽然还不明白是怎么个情况,但也听出来是要悔亲的意思。气的吹胡子瞪眼道:“段太傅,做人要守信义,既然已经说开了的亲事怎么能说了就了?”段韶致歉道:“老夫不知,夫人已经在邺城为小儿元修定了亲事。而且对方又是斛律光将军,这。实在是难为啊。”关震一拍桌子道:“哦,因为定亲的他家是斛律将军所以你不敢得罪,就欺负我们这平头老百姓了?”鸣依拉着他,对段韶道:“段太傅这件事情的确是你我都考虑不周,好在也未真正的定下亲事。这些东西您还是拿回去吧,否则让人看见了还当真以为是退了我家师妹奈何的亲事了。”
关震立刻附和道:“对,拿走。”长恭道:“段太傅,关师父也是因为心疼徒弟。还请您见谅。”段韶道:“当然,当然。是老夫考虑不周全啊,哎呀。真是可惜了,老夫确实是很喜欢奈何姑娘为儿媳的。”鸣依左右看了看,“怎么没看见元修?”段韶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没说出了所以然来,关震已经气的快吐血了急忙催着他走。最后还是长恭送了段韶到王府的门口,段韶的马车才走就见奈何从东边而来。
她骑着一匹白色的马,身着紫色的衣裳。裙摆随风飘扬,墨色的发倾泻下来。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不存在了,只余了她一个人。
奈何下了马看着长恭问:“有事?”长恭这才回过神来,“段太傅刚回去。”奈何皱了下眉头,“悔亲?”长恭看着她点了下头。
奈何走到后院就见关震正气的在那里上串下跳,每回师父生气了都是如此。
关震看到奈何就抱着奈何大哭了起来,“我对不起你爹啊,我对不起你娘啊。我苦命的孩儿啊。”奈何在他抱过来之前就急忙跳了几步远离他,“师父,我没死呢!”鸣依躺在摇椅上叹息道:“哎呀呀,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奈何道:“我饿了。”长恭道:“已经在东哥楼备了酒席。”鸣依立刻站了起来,关震也立刻不哭了。
“走,吃!”
东哥楼可是邺城数一数二的地方,非达官贵人还不得入内的地方。当然东哥楼的东西在邺城也是数一数二的,五湖四海最有名的菜色在这里都能吃得到。
在东哥楼饱餐了一顿之后关震也就忘记了段韶来悔亲的事情。鸣依也不提了,奈何啃着鸡腿吃着采继续埋头苦吃。鸣依扯了扯她的衣袖,“适可而止啊。”奈何抬头看了一眼长恭问:“还有银子吗?”长恭看着她,“管饱。”鸣依道:“她可是不知道饱的。”奈何塞了一个最大的鸡腿到鸣依的嘴里,然后继续啃自己的鸡腿。
回去的时候鸣依喝的有些醉了,躺在马车里,而关震也是醉醺醺的躺在另外一辆马车里。奈何赶着鸣依所坐的马车前看着骑在前头的长恭,神情变得有些恍惚。为什么她老觉得长恭方才说,‘管饱’的时候很像是在喂猪!一定是她出现了幻觉!
奈何有个毛病就是吃的太多了就容易犯困,好不容易撑到王府。脚刚点地就睡着了,人也就倒了下来。好在长恭一直注意着她,眼明手急的接住她。潜影道:“马车里的二位属下先送他们回去。”长恭点了点头,横抱起奈何回了自己的房间。
长恭将奈何平放在床上拿了些水来为她擦了擦额前的汗,“拿你怎么办才好?”长恭轻声的问,他也不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或许只是想如此刻一样能够静静的陪着她,看着她笑,看着她每日都开开心心的。当然,最好能够一直留在兰陵王府。
奈何睁开眼看了一眼长恭,这时候的奈何其实并没有清醒过来,只是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长恭见她醒了就问:“还饿?”奈何复又闭上了眼睛,嘴巴里却喃喃自语道:“奈何,奈何,奈若何。”
长恭心中一紧,像被狠狠的戳了一下。他握着奈何的手道:“奈何,奈何,奈若何。”还在睡梦中的奈何轻轻的笑了一下,又露出了浅浅的酒窝。长恭心中却是一暖,一股一股的暖流在心中流淌过,又似羽毛轻轻的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