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为了管理京城方便,以及处理一些京城之内的事情,所以设立城门司,虽然都是京兆部队,但是比起京城附近的禁军不知差了多少,但是又比起地方上的部队好一些,加上在京城怎都算是个京官的位置,于是这里就成了京城之内达官贵人子弟扎堆的地方。
因为城门司特殊的原因,当今圣上对城门司总算是照顾有加,所以城门司的负责人往往都是些受皇上信任的人,本朝制度多承袭前朝,所以城门司应该也是这类皇上的心腹角色,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如今城门司的长官的名字却很少有人提起,甚至于城门司长官本应该是四品官员,本朝不重军功,所以这个位子应该算得上是位高权重,更是拥有上朝的机会,但是却从来不见本届城门司长官上朝。也从未见皇上在意或者说言官进谏。
城墙是一座城池最重要的组成元素,城墙之上可以驻军,可以居高临下,自然也就成了守备最为严谨的地方。
京城不不禁止私人建楼,但是禁止楼层高度高过城墙,甚至于皇宫也是如此,,所以城墙之上就成了京城之内最高之处,于是乎,京城城墙之上可以看清楚京城的每一条街道,甚至近处还能看到皇宫高高翘起的檐角。
城墙之上从来都禁止民众登上,各个登墙之处也有城门司官兵把手,今天正是艳阳天气,城墙之上东北角处供官兵休息的屋子里面坐着两人。
一人正是当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宰相赵晋,对面坐着一人面容干净,人近中年额头上已经有了些皱纹,身上穿着大红色的铠甲,不知今天本无战事为何披甲。
两人坐在一处圆桌前,圆桌中间摆着一口铜锅,铜锅之下放置有炭火,锅内汤汁翻滚,赵晋面前的小碗里面放着京城人冬季吃涮羊肉时候常用的韭花麻酱之类,而穿着红色战甲的男子面前碗中则放着辣酱之类的东西。
穿着战甲的男子从桌上端起一盘羊肉放进锅中,等到羊肉翻滚煮熟的时候捞起放入碗中裹上厚厚一层辣酱送入嘴中,一边吃着羊肉一边端起酒杯狠狠的灌上一口。
此等吃食本是京城冬季百姓家中常见的吃食,京城夏季燥热百姓多吃一些清凉吃食,着实少见夏季还吃火锅的。
赵晋面前摆着碗筷酒杯,却没有下筷,只是盯着锅中翻腾的羊肉以及汤汁说道“比起蜀中如何?”
“自然比不得蜀中的火锅,但是别有一番风味。”穿着火红战甲的男子咽下口中羊肉说道。
蜀中湿热,喜好食辣,借此祛除湿气,火锅一类吃食也多传自蜀中,但是蜀中吃火锅,锅里面汤汁自然不会如此清淡。
两人再一次陷入沉默,门外没有城门司的官兵把守,只站着一个白发老人,正是赵晋府中的白发老仆,老仆人站在门口,因为岁数所以略显的浑浊的眼睛盯着城墙之下来来往往的人群。
待到屋内穿着红色战甲的男子吃完碗中羊肉,喝罢杯中烈酒之后抬起头看着赵晋,男子长相极为俊美,加上岁月悄悄留在他额头上面的皱纹,显得更加招惹女子喜欢,只是脸上一条贯穿全脸的疤痕让男子面容显得有些狰狞。大宋虽然不重军功,但是军中规矩极多,禁止将领穿着过于惹眼,所以如男子所穿这般颜色的战甲极为少见,但是穿在男子身上倒是显得极为妥帖。
“找我什么事情。”男子抬头看着赵晋问道。
“他回来了”赵晋脸上没有表情,也没有抬起头看向男子,看赵晋盯着的方向倒是像在和铜锅说话。
“在哪?”赵晋只是说了一声他,男子就直接问道了在哪里,想必男子早就知道了这个他是谁,或者说他们原本就已经商量好了。
“书院”赵晋说罢看向书院方向,小屋矗立在城墙之上,自然是用来战事之用,为防止敌人看到,所以墙上并没有窗户,所以赵晋看向的只是北边的墙面。
疤脸男子沉默片刻抬头说道“他回来了,书生呢?”
“没见书生,也没有听到有关于他的传闻。”赵晋转头盯着疤脸男子说道。
“回来之后呢。”疤脸男子问道赵晋“我也不知道。”赵晋回答道
若是外人听到两人的话想必也听不懂这类没头没脑的问答,但是两人之间却清楚的知道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门外老仆安静的站着,京城燥热的天气似乎没有影响到老人,虽然已经是下午接近傍晚的时候了,但是老仆脸上没有一点出汗的意思,只是安静的盯着街上的行人,虽然老人看起来脆弱不堪,但是城墙之上没有一个人敢于到这里来。
城墙之上都是城门司负责管理,城门司都是些达官贵人的子弟,所以京城之内人们往往遇到城门司都=都是避之不及,城门司内部自然骄横无比,但是城门司的人都知道,城门司之内都知道有一个人不能惹。
这人今天就坐在这个小屋里面,自然小屋附近没有人敢于造次,所以屋内两人所说的话想必也就没有人能够听得到。
“道士呢?”疤脸男子拿起桌子上面的布子擦拭着身上的战甲,战甲鲜艳无比,但是仔细看去战甲之上还能看到一些刀砍斧劈的痕迹。
“怕见到你,带走了他们家的少主就走了。”赵晋说道。
“那你有什么准备?”疤脸男子一边擦拭战甲一边问道。
“等。”赵晋说罢之后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去,出了小屋的木门对里面坐着的男子说道“大热天的别穿你那一身了,不打仗了!”说罢转身往城墙之下走去。
疤脸男子听到赵晋说的话之后,低头骂了一声,转身也曾出了小屋,在城墙上巡视起来。
城墙上站岗的城门司官兵看到巡视的疤脸男子,心中都是暗暗叫苦,有些小官看到因为天气热就站的歪七扭八的下属,狠狠踢上一脚,心里暗暗想到“咱家也算是京城的大户,但是眼前这位可惹不起啊。”
……
下了城墙,一路上并没有人看到,朝廷严令禁止文官与武将来往,赵晋自然也要遵循,所以今天在城墙上与城门司主官会面一事自然不能让人知道。
坐上马车,老仆驾着马车在四周饶了几个圈子之后才往赵晋府上走去,一路上赵晋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看着车窗外面的景色,到了违命侯府上,赵晋示意老仆停车,停了约么一会,赵晋并没有下车,示意老仆驾车离去。
违命侯的封号是先帝留下,违命侯本是南唐旧主,南唐灭国,违命侯也就成了京城的笑话,大宋不重军功,但是先帝在世的时候对外一直抱有一种侵略的态势,虽然中原自前朝以来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乱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学者甚至于乡间的老农对此都表示支持。
南唐国内虽然军功不盛,但是好在文臣极为出名,所以先帝对南唐旧臣还算宽容,总算不像他们的皇帝一般只能做一个京城里面的笑话,南唐旧臣多作为京官负责一些学问上的小事情,也有佼佼者在先帝在位的时候,博得了一份不小的家业。
先帝豁达,本就是开国皇帝自然手中军功无数不怕下臣作乱,以至于南唐旧臣在朝中隐隐成了一股势力的时候也是置之一笑,至于当今皇上登基,才对南唐旧臣有了打压之势。
南唐灭国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所以原本的南唐旧臣除了些颇有能力的留存到了今天其余都是些子孙在朝为官,其中多数都成了当今皇上忠诚的臣子,南唐旧党如今在皇上的打压之下也就成了真的笑话。
今天违命侯府上则坐着南唐旧党为数不多的几位大佬,违命侯本人也已经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坐在上首处,手中拿着一串佛珠不断捻动。
下首处坐着三位老人其余几个都是南唐旧党心系南唐的子孙辈,三位老人都以耄耋年龄。
门外进来一个小厮,拜见屋内众人之后,小厮站起身来欲言又止。
违命侯是京城官场之上出名的好脾气,对下人也极为宽容,似乎完全不在乎南唐旧事,睁开眼睛对小厮说道“有什么就说吧”说罢,捻了一下手中佛珠。
小厮低头说道“方才赵晋的车马在府门口停了片刻,赵晋并没有下车。”
屋内几个老人听到这番话显然都是眼前一亮,转头一脸期盼的看向了坐在上首位置的违命侯。
违命侯眯着眼睛,口中念念有词,手中佛珠不断转动,约莫念完一轮佛号之后,淡然说道“你退下吧。”
小厮随即退下
有一位老人从座位上面站起身来说道“在座诸位都知道当今皇帝登基之前的一些旧事,想必赵晋也是为此而来。”
官场说话都是如此,点到为止,若是明白自然也就明白,南唐旧党能够遗留到今天的自然也都是些官场上的聪明人,刚才老人一番话也都算是明白过来,低头沉吟不语。
“都是些旧事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另外一位老人抬头看着上首位置眯着眼睛默默念着佛号的违命侯说道。
“管他真还是假,问问赵晋便是”坐的相对靠后的老人显然是个粗鲁性子,站起身来大声说道。
违命侯坐在位子上面沉吟不语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