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天进桃山书院也是二先生带着赵皇庭从后门进来的,至于之前几次,第一次和蒲贤生连书院的院门都还没有进来就被人拦了下来,至于之后考试的时候,赵皇庭虽然走到了桃山的山脚,但是其余地方倒是没有走过,所以自己其实至今还没有真正在桃山书院里面完整的走过一次。
桃山在京城的正北方向,至于书院镇则在桃山前面也就是桃山的西边,书院的结构经由工部设计,所以极为工整,左右对称,赵皇庭走到考试时候书院前门处的那处广场才算是了解书院的结构。
书院大门在正西,书院内房子也不似民间的屋子一般,坐北朝南以求得阳光,书院则是一律坐东朝西,一条中轴从书院前门一直可以走到书院后面的桃山,至于第一次赵皇庭走的路则完全顺着这条路走的。
书院前面都是教室之类,往左也就是北边就是藏书楼,以及一些在书院居住的教授的房子,右边也就是靠近京城的南边则都是赵皇庭这类学生的校舍。
一路上听着张晋兰和自己讲书院的事情,赵皇庭不知道怎么答话,也就只好沉默,好在张晋兰的性格总算是个跳脱大胆的性子,一直讲着两人经过的建筑,建筑在书院进门之后的那片广场之后靠近桃山的方向,中轴线上两个相对而立的高楼,比起四层的藏书楼还要高两层,京城之内当然不缺少这般高的建筑,但是这两座建筑占地面积却不是京城里面常见的那类高楼可以比拟的。
两栋楼占地极大,那天赵皇庭往书院后山走去的时候也曾看到,只是当时赵皇庭没有怎么在意罢了,最近赵皇庭心情好了不少自然区也就话多了一些随即问道。
“这两座楼是做什么用的?”
张晋兰一路上自说自话,赵皇庭猛然间提了一个问题,加上她又是个开朗性子,就转头跟赵皇庭说起来。
两座楼没有名字,但是学生们都称之为问楼,因为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书院后山的先生出外讲课,这两栋的建筑面积极大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届时几乎所有书院的学生都会去听课,但是这些先生不知道为什么,约莫是有才之人都有的些许傲气以及慵懒,着些许先生讲课的时间并不是很固定,多数时候这两栋楼都是做其余教授上课之用。
“那教书的先生是哪几位?”
“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的。”
“为什么不知道”
“我才入学不过一月多的时间,哪里碰的上这些先生讲课。”
张晋兰和赵皇庭说道,顺便还让赵皇庭知道了自己是才入学的新生。
两人之间又没了话题,于是再一次陷入到,张晋兰说话,赵皇庭不说话的境地中。
走了几步,约莫到了门口广场处,可以看到书院大门的地方,张晋兰似乎猛地想起什么说道“我记得京城里面的二先生也会来这里讲课。”
二先生,自己当然很熟悉,甚至于在一个多月的相处中,赵皇庭知道了一些关于二先生的事情,二先生每天带着自己跃下山崖的时候身上的味道都不一样,但是二先生无一例外的穿着那件白色的长袍,宛若谪仙,赵皇庭在之后的日子里面知道了那种味道应该是胭脂的味道,顺便还知道了没有哪个女孩会每天都换一种胭脂,于是赵皇庭知道了二先生每天似乎都与不同的女子在一起。
赵皇庭平时很沉默,沉默的人总是在沉默的时候思考,于是赵皇庭每天多数时间都在回忆之前看过的书,至于其余的时间除了看书之外,赵皇庭还会思考一些事情,于是赵皇庭不知道的,自己似乎思考的能力很强。
“那除了二先生还有几个人?”在书院后面的桃山里面,和自己相处一月有余的不止有二先生,在好几次出来的比较早的时候,赵皇庭都看到了在小屋外面的四个人,有配剑男子,也有温婉女子,至于地上那位,不怎么说话,每次赵皇庭出来的时候也不像别人一般对着自己笑一笑,甚至都不怎么抬头。
至于那位女子,赵皇庭记忆力比起常人要好一些,不然也背不下那些书来,所以赵皇庭记得那个女子自己在考试那天误入桃山见到过。
“一共有五人”张晋兰说的话打断了赵皇庭的猜测,五人的话想来应该除了二先生之外其余的人并不教课吧。
两人说着走到了书院大门口,大门口处坐着一位穿着金黄色锦缎长衫的中年胖子,脸上的不停的分泌着汗液,金色锦缎长衫本就极为鲜艳,但是眼前这位似乎在彰显着自己的财富,衣服上还绣满了铜钱模样的纹饰。
夏季还未过去,京城的夏天比起清水镇燥热不少,中年胖子一只手端着一个茶壶,一只手拿着一条白色的汗巾不断的擦拭着额头脖子之类的地方,另一只手上端着的茶壶往嘴里送着茶水。
书院大门中门一般不开,甚至于开学的时候当朝各部的官员来的时候也未曾开过,再往后一些,朝堂上的贵人到书院招揽学生的时候也未曾开过,至于今天当然也不会开,所以平时学生们都是从侧门出入。
胖子就是赵皇庭那天与蒲贤生来的时候碰到的胖子,胖子本就身材高大,侧门又不算是太宽敞,加上胖子翘起的肥腿也就封死了书院学生的出入,只是胖子一旁的牌子上面写着的字则为学生们开了另外一个大门。
牌子上面所写的内容比起那天的更要霸蛮,那天还是两个牌子,牌子上面尚且写着闲人之类的话,但是今天则只有一块牌子,牌子上面大大写着“出入三十文!”
好像怕两人看不见似得,中年胖子看到两人往这边走来,又往牌子方向指了指,提醒两人。
自己当然是一个身无分文的小子,要不是这样也不至于当初被房东无情的赶了出来,自然也就没有之后的事情,突然觉得这些事情倒是有趣,赵皇庭竟然自顾自的发起呆来。
至于一旁的张晋兰,家世本就好,加上又是女子,自然家中娇惯一些,身上到不缺这些钱,交过两人所需的钱之后,准备出门,一边掂量着手中银子分量的胖子指了指张晋兰身后发呆的赵皇庭。
张晋兰才发现赵皇庭没有跟上来。
转身拉了拉赵皇庭的袖子,赵皇庭回过神来,两人出了书院的大门,身后中年胖子一边抖搂着衣衫,一边端起茶壶狠狠的灌了一口茶水。
……
暮色里,两个人行走在草原上,正是前两天老人与青年书生的组合,书生身上还是穿着那件华美的袍服,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在草原中行走这些日子竟然衣服上没有沾染一丁点尘土的。
两人所行走的地方比起前两天所走的地方更靠近草原的深处,自然水草要丰美一些,但是牧民放牧都是遵循转场的规律,倒不至于像是中原一般走两步就能碰到些行人的地步。
“先生我们这是去哪里?”
青年书生长相不算出奇,说话的时候也是不冷不淡的模样,倒是与赵皇庭有几分相似的地方。
老人没有回答青年的问题而是说道“也不知道你那四个师弟在家怎么样了?”
“四人中老二最为跳脱,但是想他也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你也是的,对他们太严厉了,都怕你。”老人笑着摇头似乎有些无奈的说道
不知不觉间老人就把话题引到了青年书生的身上。
“师父有时候太过于无礼了”书生说话的时候倒是没有注意到如此与自己师父说话才是真的无礼。
“我心是樊笼,总比不至于让你们也套个笼子。”老人笑着说道,一边说着一边停下脚步从腰间解下水囊喝了口水。
“那此行到底是去哪里?”书生倒是聪明,绕开了老人说起的话题,又问起了自己刚开始问道的问题。
“带你去见一个故人。”老人说罢把水囊挂在腰间,继续往前走,身后青年一直跟着老人。
故人当然是之前的人,也有可能是已故之人,老人的岁数很大了,写过了很多的笔记,自然也有很多的时间读了很多的书,想来老人自己就是不知道是谁多少人的故人,不知道老人的故人是谁。
两人走了许久,翻过一个草原上面的小山包,可以看到山包下有一条小路,想来是牧民转场的时候留下的,路上已经可以看到新冒出头的青草,路上有一个苦行僧模样的人匍匐在地上,站起来,如此反复,往草原深处走去。
师徒两人走下山包,走在小路上,也往那条路的远处走去,走到苦行僧身边,僧人脸上无悲无喜,腿上的裤子早就被磨得破破烂烂,老人递过腰间的水囊,僧人接过饮了一口水,但是极为克制,似乎全然感觉不到干裂的嘴角。
两组人没有说话交流,老人书生脚力自然快一些,超过了僧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