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策和狗蛋就在牢房里安静地生活,白天狗蛋闲的蛋疼,辰策继续用“煅元决”凝练自身斗气。
也许是体内能量更加纯净的缘故,辰策在短短十几天的时间,将“煅元决”修炼直一元六煅的阶位。
只是这种天天在牢房里苦修的日子多少还是枯燥无味的。
这一天,辰策像往常那样静修,小小的窗户外忽然传出一片鞭炮的爆破声。
噼!噼!啪!啪!……
接着,火药微醺的香气夹杂着高亢嘹亮的乐声从那方小小的天窗传来。音乐并不好听,是东浩尘大陆北方特有的民间乐器——络。
这是一种方形的鼓状乐器,上面蒙着兽皮,有涂鸦彩绘。里面是三层结构,上下两层是大小不一蜂巢状小室,敲击在不同小室的可以兽皮上发出不同的声音。两边的小室夹着的是一种叫节节草的中空草杆。排成一排后,用泥巴封住一端,长短不齐的构造成络的中层。
辰策正认真地倾听着这种从未听过的乐声,忽然一声压抑的哭泣从身后传出。他回头看过去,好多犯人都神情抑郁,一些甚至直接哭出来,就连狗蛋也一反那种腼腆夹杂着雀跃的性格,神情也有些忧伤。
辰策正想问一下,就听到一个人泣声道:“秋日祭了,不知家里的粮收的怎么样了……”
另一个人接声道:“这年月,刚刚打完仗,还能怎么样,能吃上饱饭就是万幸了。”
正说着,外面又传出一阵阵欢快的音乐声。
苏文腰板挺直,正坐在软藤椅上,身边陪坐的是向西镇的村长和另一些德高望重的老人。
尽管苏文现在还是是壮年,较周围的那些老头子小了不知多少岁。但由于周围的老人都捡一些年轻的话题,他们谈论的还是很融洽。
他们一边说着话,一边看着台子上面的秋日祭舞。
舞蹈粗犷豪放,带着北方人特有的一种大气,每一个动作在络的伴奏下正夸张的演示着。
这个秋日祭舞讲的是一个类似传说的情节。
在天地间还只有灰烬时,一个神明把灰尘聚拢到一起,形成了大地。
把上面的燃烧的毁灭火焰聚集成太阳,把下面永不融化的寒冰混入土壤。他又聚集着天地间的一切,以自己磅礴的血液创造出了人类。
演到这时,台上的一主要的人脸上绘着彩色条纹,跪在地上,背后其余的人也都跪下,蜷缩着一点一点舒展,仿佛在为未知的神明展示着他所赐予的新生……
舞步欢愉,洒脱的跳跃着,台上的人们激昂地呐喊,和着络的节律。
舞蹈又是一变,众多舞蹈的人蹒跚的乱跑着,络的声音也急促混杂起来。细碎的高音和尖锐的古老唱和混在一起,成为一种沧桑凄凉的音调。
跳舞的人们身躯逐渐低矮,最后抽搐着倒在地上,化成一种匍匐的舞蹈。
这在最古老的传说里,刚刚新生的人们因为没有食物,餐风食土,饥饿到疯狂和将死的地步。
于是神再一次降临,带着种子和食物。
台上的领舞的人,双手虚托向上,一个小袋就在他的手心,双脚紧紧合在一起,跪向面前的空气。
他举起手中的瓦罐,向天空跪拜,络的声音停止了。
像是承接了神的赐福,又有那一种对粮食的拜服,他欣喜地站立,手舞足蹈。
这时络吹响了,欢快的哨音被小室扩音伴奏,形成了高潮部分,剩下的人也都是围着这个一直跪在地上跳舞的人一边舞蹈,一边转着圈。
终于所有人都站起来,领舞者满地撒着口袋里的麦种,台底下一片欢呼,这种种子被视为神所赠送的礼物,通常被种在田地的开端,视为神庇护的象征。
舞蹈渐渐地缓慢下来,终于停止了。
村长回头看着身边的苏文,道:“圣启员大人,不知道今年的秋日祭舞怎么样?可算是最好的?”话语虽是疑问,但毫不掩饰的流露出骄傲的神情。
苏文看着小镇上晒谷场中金黄色的谷粒,在蓝天白云下闪着金色个光泽,他的脸上露出微笑。
“在这附近的几个村子里,还是属你的小镇最棒了。”
也不知他是真心还是假意,是夸奖今年的收成还是刚刚结束的秋日祭舞。
村长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如果说刚才的笑是温水冲泡的茶,尽管微有香气,但还是略微有些生硬的话,那么现在就是把那茶水连着茶叶再煮了一遍,顿时真诚的浓郁起来。
苏文显然心中还有事,站起身,对村长微笑说道:“不知什么时候圣启?我这里已经休息好了。”
“大人不再休息一下,我这里……”村长声音谦恭道说道。
苏文心中升起一丝不满,心道:“你知道我今天要进行几个村子的圣启吗?十个啊!这第四个就已经中午了,到晚上我还能回米迪城吗?”
“要快些,我还得为其他的村子进行仪式呢。战争过后,像我这样的人已经很少了。工作量增加了不少。”
“是,是。马上就好。”
村长回身,向后大喊道:“谁家的孩子到七岁了,把他们都叫过来!”
有几个妇人都直接将孩子推到刚刚秋日祭舞的台子上,排成一排。
村长也回身把一个肥胖的孩子叫了过来,亲切的说道:“乖孙子,好好表现。以后你一定能成为一个特别强大的强者!”
“爷爷你放心,那帮穷鬼才不会成功呢,你孙子才一定能成功!”肥胖的孩子大叫道,声音倨傲至极。
“哎,孙子志气真大,今天圣启之后,你想吃什么爷爷都给你买!”
一边的苏文看的直皱眉头,脸上不悦之意一闪而过。
他打开本子,刚刚想要看点什么,忽然见到一个美貌的妇女推开拦住她的维护秩序的人,跑了进来。
村长看见她,脸上的颜色顿时微微一变,“这个疯婆娘,来这里干什么!赶紧回去!快点来几个人,把她架出去!”
“大人!大人,我……”那个美貌的妇女叫喊道,声音焦急中夹杂着恳切。
苏文尽管低头看着本子,但由于魔法师敏锐的感知,他还是听出村长说话声中的紧张和焦灼。
“这个女人想要见我,里面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
他这般想着,走上前止住要上前架走她的民兵。
“说吧。”苏文温和的对身后的妇女说道,他这才略微打量一下这个少妇。还算年轻,身材不错,长相也是偏上的,只是身上的衣裳多有些补丁。
一看就知道她的家境并不是很富足的,不过脸上双眉微微舒展,眼睛也是带着一股温馨祥和的气息。
他不由点点头,这个女人倒不是一个坏人。
“大人,求求你让我孩子参加这次圣启吧,他因为犯了错被关进牢房里了。”少妇脸上露出焦急的神情。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苏文连忙将他搀扶起来,回头看着村长。
村长看的脸上很不自在,心中暗骂这个蠢女人的碍事,丝毫不想如果不是贪图她的美色,才有了把狗蛋关进牢房,甚至要饿死的事情。
“苏文大人,我想他一个七岁的孩子,犯了点错。让他晚几年再圣启,好挫挫他的锐气。”村长讪讪的笑着。
“混账!你知道圣启的成功率在从七岁开始,每年成功的几率逐级低减不!”苏文呵斥道。
村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但也不好发火,浑身微微颤抖着叫过来一个民兵,“你去吧牢房里没圣启的小子叫出来,让他圣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