娲神庙中……
那个男子缓缓坐正,盯着娲神像良久,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转身对着身后道:“你跟了我这么久,也该出来了。”说罢身后缓缓走出一个白衣僧人
目视无声,白衣僧人也是叹了一口气道:“施主,天道不可违,事到如今,你还放不下吗?这个娲神庙上面提的那句诗到了如今难道你还不懂?”
那黑衣男子动了动看着白衣僧人大笑道:“哈哈……天道不可违…天道不可违”
又转过身道:“何为天道,三十年前,鬼面书生在这说,总有一天,我还会再来此地,那时一切可了,我本不相信,想不到我还是来了,但是真的一切终了了吗?”
那白衣僧人表情依旧,接着道:“鬼面书生是有大智慧之人,他说一切终了也许你应该用另一种方式去看待,花开花落亦如人生,是终了也是开始。而到了如今,你觉得值得吗?”
“值得吗,说到底你还是不放心这柄剑吧,放心吧,我走后这把剑就交给你了。”
黑衣男子看了看白衣僧人又道:“这些年我费尽心思毁了这把剑,却是一直失败,祖师当年便是担心这把剑危害人间,奈何毁不掉只好藏起,我终是用此剑铸成大劫,终究是天意如此。”
方才说罢,忽见一道剑影从庙堂破空而来,势如离弦之箭直奔黑衣男子。
“尔敢!”刹那间白衣僧人带着一身大喝,身影一闪挡在黑衣男子身前,人影定住,却看那白衣僧人双手合十夹住那破弦之剑,竟纹丝不动,持剑之人也是一身黑衣,并蒙住了脸庞,身形四周都被一成黑雾笼罩着。
这时只见原本那黑衣男子并不吃惊,淡淡的道了一句:“你终于来了。”
白衣僧人放开手,那第二个黑衣男子站在一旁,呈三足鼎立的位置,带着极其沙哑的声音道:“你输了,交出剑吧。”
白衣僧人看着这蒙面男子,脸上万古不化的表情终于拧了拧眉头,露出一丝疑惑。
“输了,呵呵…咳咳…我只是输给了这天道,天道不可违,你若不收手也便是我这般下场。咳咳…而且,你来晚了,这柄剑我已经打算交给他了”原本那黑衣男子咳着声音道。
那蒙面之人看了一眼白衣僧人,又看了看那躺在地上咳着血的黑衣男子并不言语,僵持不动,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忽然间蒙面男子动了,剑锋一转,一道乌黑的寒光直刺那白衣僧人眉心,那白衣僧人自是不慢,,身影跟着剑光也是白光一闪,扑到空中,手指竟发出金色剑脉。
“叮叮叮”两道身影缠在一起飞出庙外,向着远处飞去,一时间不断有黑色和金色剑气乱飞,两人竟交战上百招,待到两道身影分开仰目一看,两人立在空中,那蒙面男子黑衣有点破损,没有了开始的那份淡然而白衣僧人也好不到哪去,原本白色的僧袍,也有十几处黑色道子,如今两人看似势均力敌。
“敢问阁下是九幽什么人?”白衣僧人看着蒙面男子突然心中闪过一道身影便问道。
那蒙面男子并不说话,手掌一翻,只见掌心多了一团黑雾,下一刻黑雾猛然骤变,如巨大的泉眼,黑雾蓬勃而出,只见黑雾所到之处百般植物尽数枯死,就连石头都变得像泥土遇见了水一样。
白衣僧人看到此景,脸色一变,惊道:“这是魔道无常!你到底是何人,竟会天魔宗这等绝技。”
魔气越聚越多,,整片天空笼罩了一厚厚的黑云,看着那空中翻滚的魔气白衣僧人心道不能再等了,随即从怀中拿出一方金色的小鼎,小鼎上竟有九条龙刻在鼎身,实属罕见。
眼看这漫天的魔气就要向自己吞来,白衣僧人不再迟疑,手捏小鼎,口中道起:“三清在上,九龙伏魔,呔!”
只见那小鼎飞向空中,迅速变大,那漫天的魔气竟慢慢向着鼎内飞去,原本昏暗的天空也慢慢恢复了清明。
“哼,原来是九龙鼎,老和尚,道家的至宝怎么在你手中?”那蒙面男子终于开口道。
待到魔气全被收完,九龙鼎又回到白衣僧人手中,接着道:“此物本就是我佛宗所有,倒是施主为何不敢以真面目见人?”
蒙面男子正要说话,忽然发觉有几股气息正向此处奔来,就道:“老和尚,算你走运,剑迟早是我的。”然后就转身向远处离去
待到那蒙面男子离去,白衣僧人心里也微微松了一口气心道幸好为了克制他的魔气今天把九龙鼎带在身上,不然就麻烦了。朝着蒙面男子离去的方向望了一眼心里又升起一丝疑惑,摇了摇头又向神庙走去。
当白衣僧人回到庙里发现那黑衣男子已经生机涣散,已经命不久矣,而身旁的那柄剑也不翼而飞。看着躺在地上的黑衣男子,白衣僧人赶忙俯身道:“你怎会如此这般,你本应该还有几日寿命。”
黑衣男子看了看白衣僧人轻叹了一声道:“天道不可违,那把剑找到了他的归宿,一切已成定局。”
听到这番话,白衣僧人终于没有刚才那般从容,急忙问道:“那把剑有了新的归宿是什么意思?”
黑衣男子看着白衣僧人道:“那柄剑并未落入邪教之手,你也不必为此过于担忧。”听了这句话,白衣僧人疑惑道:“不是落入邪教之手?”
知道那黑衣男子不会多说,也就不再多问,看着就要不久人世的黑衣男子又问道:“方才那蒙面男子你可知是谁?”
“这世间能胜过你的无非也就那几个人,而且你已与他交手,还用我说吗?”黑衣男子又咳了两声道。听罢,白衣僧人更是一口气要憋着,双手合十道:“原来真是他,这世道真的乱了,乱了啊!”
“这世道就算是乱了,也殃及不到你身上吧,佛家讲究一切随缘,祸福如此。再说了,这天道苍苍,可曾怜悯世人?世间万物不过一片棋子,天意要如何便如何,大局已定,你又能怎样?”
白衣僧人听那黑衣男子低声说到,随即也便坐在了地上,缓缓道:“每当千年,终究逃不过宿命轮回啊!罢了,罢了。”
白衣僧人再次开口打算说些什么,却见那黑衣男子已经正在失去生息……白衣僧人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出口,向外抬头看了看天,还是无奈一叹“苍天饶过谁?”。
此时黑衣男子躺在地上看着那娲神像,眼神已经涣散,一只手向着娲神像伸去,嘴里喃喃道:“这十几年你可知……。”话未说完手便又落了下来。
白衣僧人看着这个男子走了也只有一声叹息:“善哉,善哉。长江两侧皆是岸,奈何一心东流去。”
……
“你夙愿在此,把你安葬此地,也算是有个好的归宿”
当白衣僧人在庙外挖了一个墓坑后,回到娲神庙,抱起黑衣男子,只是他觉得怀中的黑衣男子总有点不对,但又说不出来,摇了摇头,心道:“施主已经归去,贫道何苦又自寻烦恼。大劫将至,此事还需通知正道各大门派,早作打算。”
葬好那黑衣男子,白衣僧人树一个青石碑,站在石碑前,凝望良久,最终在石碑刻了两行字:
“春风本无泪,落向江河山。江山景依旧,伊人不复存。君子心似石,不解万千愁。
梦中本是客,奈何醉半生。春尽梦方醒,雾散泪洒干。愿得今朝眠,比翼复双飞。”
阴沉的天,娲神庙内只剩下一尊石像静静的伫立。滴答、滴答……水声传来,雨还未下,只见石像双眼已经在滴水。突然,一阵黑烟在石像面前凝聚成一个人形。
“我回来了,你是知道的罢,我会救你,不管如何…”一阵低语在这庙中悠悠道。
“还有,十几年前书生告诉我,一千年整了,他回来了,就在刚才他来找我了,我所犯下的错,他会拯救,这一生我对不起的人太多,我救下你再去赎罪……”
灵山灵动宝殿,灵动子石像下。
“师兄,这天要变了。这些年你受那么多苦,换来的你可满意,还是要继续走下去。”一道长背手而立,看着灵动子石像,凝滞不动。
乌云压在头顶,狂风也渐起,终于,一道闪光撕裂了半个天际,那一片黑色瞬间染白,却又马上重归黑暗,庙中声音戛然而止,仿佛不曾有过,那一片云承受不起应有重量。
雨还是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