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姜媛媛,是姜国唯一的公主哦!嘘、别告诉别人,我还有个王兄。
想到自己的王兄,年幼的姜媛媛有些苦恼,皱皱的蜡笔眉印在圆溜溜的脸蛋上,小手肘搁在窗槛上,脑袋放在上面,出神的盯着上书房的方向。
“唉……”五岁的姜媛媛第一百零一次的叹息,小短腿在半空中浮荡着。天天在桐华殿,她可无聊了。可王兄……都怪父王啦!干嘛要让王兄那么早去上书房。她可偷偷的看了一眼,里面白胡子的老头可凶可凶了,还拿着长长的戒尺,哦、还有一堆起来比她还高的书……姜媛媛小脸瞬间皱成苦瓜状。噫……王兄真可怜。
她嘟起嘴,软糯糯的叫着“嬷嬷……王兄、他几时下学啊!媛媛想王兄了,媛媛要王兄陪我玩。”
嬷嬷板着一张严肃脸“太子自有大任……”
意思是不能陪她玩喽!姜媛媛暗地里作了个鬼脸,不满的吐了吐舌头。嬷嬷也忒小气了,说得她好像天天打扰王兄,不让他上学一般,明明她是很善良的帮王兄舒解压力好的伐。
姜媛媛耷拢着眼皮,小脑袋一点点的,像一个胖乎乎的不倒翁,随时都可以倒下来一般。唉!她好困喏、王兄怎么还不来。
她忽的眼前一亮,一个眼熟的小太监一晃而过。那不是王兄身边的小李子吗?姜媛媛的眼里放出万丈光彩,小李子出现了,说明王兄就在后面了耶。
她“蹬蹬”的跳下软榻,灵活的身体左拐右拐的冲出嬷嬷们的防线,小短腿跑到桐华殿大门处,兴奋的扑到来人的腿上,揪着上好的宫缎,一脸可怜兮兮的叫着“王兄……”
?七岁的小男孩紧绷的脸在看到这个软萌软萌的小生物后脸色蓦的软和下来,怜爱的摸了摸姜媛媛的头,然后……从嘴角处谐去了一种类似糕点的东西。
姜媛媛大窘,红着脸儿,那不是她方才吃的枣泥糕么?
嬷嬷丫鬟一大片的追了出来,嘴里高呼着“公主小心跌着……”看到姜华后,又一大片整齐的跪了下来“太子殿下赎罪……”
姜华的脸色又绷了起来,一脸的严肃样,“你们就是这样看着公主的?”
“奴婢惶恐!”
姜媛媛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意识到自己好像犯错了,“王兄……”她嘟起嘴“你别怪她们,是媛媛太想王兄,才会自己跑出来的。”
姜华叹了口气,揉乱了小姑娘的发髻,执起姜媛媛的手走向内殿,伴着少女轻灵的笑声。
李勤麻溜的扶起掌事嬷嬷“嬷嬷快起,小心伤着。”
嬷嬷还有些迟疑“这……太子那?”
“嬷嬷尽管放心,太子爷仁心,这便是不怪罪了。”
那一年,姜媛媛五岁,姜华也是五岁。他们只是孩子,便只是孩子。还不懂这世间诸多的无可奈何,诸多仇恨堆积的情感。
姜媛媛于姜华,仅仅是疼爱的小妹。姜华于姜媛媛,仅仅是依赖的兄长。如同这世间上千千万万的兄妹,他们、就只是兄妹,仅此而已。
很多年后,姜媛媛总是会想,如果当初父王没有对她说起……那么,她和姜华,大抵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人人都知道姜媛媛是姜国最受宠的公主,没有之一。姜王对姜媛媛的宠爱,几乎到了无法无边。更别说太子,也是从小娇宠着姜媛媛。这样的日子,于姜媛媛来说是此生最幸福的时光,而那最幸福的时光,不过八年。
姜媛媛没有母亲,准确的说是她和姜华都没有母亲。或许是这个原因,姜王尤其的疼爱她。可她不明白的是,父王对于王兄,却有些冷淡、近乎刻薄的冷淡。
姜媛媛的生辰一如往昔,由姜王一手操办、自是热闹非常。
宴席过后,姜王唤了姜媛媛一起离去,父女二人相执手,顶着各宫妃嫔妒羡的目光,款款离去。
“王上对公主当真及其用心,我等加起来,那比得上公主半分?”一女子不甘的说。
“郑贵人说话还是当心些,小心祸从口出。”
郑贵人被落了脸色,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重重的哼了一声“怎么,本宫竟不知,这后宫,连话都不让人说了。”
“若皇后还在,那容得那小儿放肆……那贱人死了,留下的种却霸着陛下的心……”
“郑贵人……”
林妃沉声“你可是忘了这后宫的规矩……”
郑贵人心一惊,僵硬的笑了笑“嫔妾酒后失言……”
“罢了……这么多年都忍了,何必急于一时?”林妃摆摆手,不知道是对自己说还是对郑贵人说。喝了口茶“念你无心,便只罚抄宫规十遍,闭门思过半月。郑贵人,你可要好好养着你的性子,切勿多生事端。”
郑贵人面色不愉的对着林妃行了半礼,干着嗓子“嫔妾身体偶感不是,先行告退。”说罢!不等林妃反应过来,便怒气冲冲的带着伺候的丫鬟太监提前离开了宴席。
一旁的嫔妃三三两两的小声议论着,却再也没人敢大声说出来。
皇后。姜华轻嚼这两个字。心里闪过千万种疑惑。那不是他和媛媛的母后吗?为什么,从那些嫔妃透露出来的意思中,他和媛媛、并非一母所生?
林妃眼里的余光一瞥,正巧看见姜华出了宴席。她挑眉一笑,拿起帕子轻轻抿了抿嘴角,姿态万千、优雅得体,像是预先训练过无数次一样。
“这宫中的风,总算要起了。”她看了看殿外,一片迷茫……半响、她眯起眼,这样说。
旁边侍候的人低眉顺眼,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可不是这样吗?起风了,才能下场大雨,这后宫各位娘娘的心里,才能舒坦点!”
林妃娇笑几声,眼泪不经意的从眼角滑落“,本宫没想到,你倒是个聪明的……”
“跟着娘娘这么些年,得娘娘点拨一二,奴才的脑袋才灵光起一二分。却也万万不及娘娘足智多谋。”
“走吧!本宫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