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中年人进入赌场,一众赌徒便都开始不由自主的向两旁退去,唯独那少年还愣在原地,目光闪躲,极力躲避着与中年人的对视。
也是趁着这个时候,苏拓看清了那少年容貌,难怪声音耳熟,原来此人正是造成自己被花老爷赶出来的罪魁祸首---王家公子。
“二叔…您…怎么来了?”王家公子言语怯懦,头也不敢抬的问道。
“跟我回去。”中年男子言语简单却颇有威势。
“二叔…”王家公子眼睛紧紧盯着脚尖,鼓足勇气似的挤出一句:“我不要回去,我…还没玩够呢…”
中年男子闻言目光似乎又凌厉了几分。
“逸鸣,我去门外等你,走与不走你自己决断。”说罢转身走出赌场。
“哎!二叔、二叔!我走,我走还不行吗,您可千万别生气啊!”
逸鸣,正是王家公子的名字,逸取谐音,一鸣惊人的意思。
王逸鸣抓起桌上玉佩便向门外冲去,看他样子已是不敢再于此地逗留一时半刻。
苏拓眼力极好,一眼便认出他手中抓着的正是花老爷的传家玉佩,但是由于当时自己出手阻止所以他并未得逞,没想到现在竟然又出现在他手中,必定是这小子见花老爷赶走自己所以又折回身去恐吓抢夺。
苏拓心中气愤,只觉这小子实在太过可恶,如若不能好好惩戒他一翻,实在难消怒气。
此时苏拓修为已经臻至养元境最后时刻,凡此境界中的修真者都已经能够自由的洞开灵元吸引的天地灵气入体了,而灵气入体之后经过法门修炼转换再凝结于灵元之中,长此以往,灵元愈来愈强,当达到一定程度之后便会进入融合境了。融合境中灵元又开始与神识心性融合,待到大成之时,但凡喜怒哀乐皆会生出对应的诸般法相,从而进入下一阶段,是为心动境。当然,以苏拓现在能力来说还是言之过早。
他现在的阶段介于养元境后期和融合境初期之间,所以偶尔也会出现相随心动的情况,这种情况修真界称之为——法相初生。
闲话少提,这边苏拓因为心中怒意大起随即生出法相,虽然在普通人看来面色仍是如常,但是修真高手却会有所感受。
果然,只听门外才行几步的中年男子‘咦’了一声,似乎对周围还有养元境以上的修真人士感到意外。
苏拓见状急忙摒心凝神,法相随即消失。而那中年男子也只是略做停顿后并未多做理会便携着王逸鸣去了。
见中年男子并未执意探寻而离去,苏拓又深深吸了一口气,平静片刻后悄身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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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了,天上一轮明月高悬,形如玉盘。
月光皎洁,照的这林间小路颇为明亮。
这一路上苏拓提心吊胆,跟的近了怕被发现,离得远了又怕跟丢,可以说是难受之极。
前方目光能极的尽头处,俩个身影依然缓慢前行,一路无话,但隔得老远依然隐约能够听到王逸鸣的沉重呼吸声音,想来他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娇惯生活,如此连续几个时辰虽然不快但是也毫不停息的夜间赶路也着实让他疲累不堪。
终于王逸鸣似乎再也忍受不了了,恳求道:“二叔.咱们休息一会再走吧,我实在是走不动了。”望着前方连绵山丘后那座魏然耸立的高大山峰,王逸鸣眼中露出绝望神色。
“哦?那你逃出家门的时候这段路程又是如何行走的?山上距临州城路程该有百里,你下来时又走了多少时辰呢?”被其称作二叔的中年男子饶有兴趣的向王逸鸣看来。
“呃.多少个时辰倒是不知,不过那些家仆一路未停轮番背着我赶路,想来也不会太慢吧.”王逸鸣目露畏色的偷偷瞄了中年男子一眼,心中打鼓不知如此答复二叔会不会放自己一马,能够允许休息片刻。
“呵呵,原来是这样啊,那就是一路未歇喽?”
王逸鸣语塞,沉默片刻后小声嘟囔道:“有人背着,当然不用歇息.”
中年男子闻言赫然转身,眼中厉色大显,严声道:“如此说来,你是要我背你了?!”
王逸鸣被二叔突然的质问吓了一跳,忙道:“不是不是,侄儿不敢.”
中年男子看着眼前这侄儿的废材模样,眼中神色变换不知在想些什么。
“二叔.侄儿岂敢用您来背,若无家仆我以后自己走便是了,二叔别生气了。”王逸鸣心惊胆战恳求似得唤道。
不过他这句话似乎瞬间触怒了中年男子,只听他厉声喝道。“逸鸣你给我记住了!家仆也是人,你以后莫要再如此对待他们!”
闻得此言王逸鸣略感委屈,但同时也颇有不服,就连语气都强硬了几分,道:“二叔这是为何?为了几个下人对着侄儿发凶!且不说我没打没骂就是让他们背了我一会,就算我杀他剐他,一条烂命又能值得几两银钱!”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声于寂静山林中回响起来,王逸鸣手捂着脸倒于地上,嘴角渗出一缕鲜血。
“竖子难成大业!”中年男子看向在地上兀自哭泣的王逸鸣,眼中满含怒意与失望。
王逸鸣终于忍不住了。
“你凭什么打我!从小到大我爹爹都不来管我,偏偏你总是对我横加管教!我难成大业?!可话说到这,这大业小业跟你又有何关系!王家的声势地位难道是你拼出来的?!没有我爹你算个什么东西!!”王逸鸣声嘶力竭的冲着中年男子大喊道。
中年男子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怒极反笑道:“好好好!你今天这番话二叔记下了,你爹将你溺爱成这幅模样,我也懒得再去管你!以后你天高海阔好自为之!”说罢脚下一点,运转真力,已化作一道流光冲天而起,向着远方山峰飞去,转瞬不见影踪。
王逸鸣望着二叔离去的方向抹了一把眼泪鼻涕,恨恨骂道:“******!敢打老子,等我接过家主之位必定要你好看!呸!狗东西!”
苏拓在远处看着,只觉这中年男子却与这败类侄儿大相径庭,该是一个心怀侠义的修士,同是姓王,同是一家,这王逸鸣却怎地这般不堪,简直与畜生无异,心生厌恶更浓,恨不得杀了这禽兽不如之人。
那边王逸鸣还在骂个不停,但他却不知二叔虽去,身后还有一个更加可怕的存在,正在一步一步向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