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叶先生！”
我猛的睁开眼睛，右手下意识的握紧。
“伊，伊医生？”
“是我，你醒了。”伊医生看了一眼被我掰断的扶手，“你，没事吧？”
我拿起右手握着的椅子扶手，疑惑不已，是我掰断的？
伊医生看着我疑虑的神色，轻声笑着开解着：“可能是裂开了吧，没关系，我让人修一下就行，你又做噩梦了？”
我看着伊医生，温暖、宁静的笑容，让我慢慢平静了下来。
“我，刚睡着了？”
“是的。”伊医生递过一杯水，“喝点水吧。”
我拿起水杯，水杯里有半杯水。我对面的墙上挂着一个摆钟，上面的时间写着2014年11月18日，现在是下午3点20分。
我喝了一口水。
“伊医生。”
“嗯？”
“我，是不是真的有心理疾病啊。”
伊医生没有正面回答。
“是叶先生想的太多太复杂了。”
“伊医生，你肯定也做过梦吧。”
“当然，昨天就做过。”
“伊医生梦中的伊医生，对于她来说，你梦中的世界，就是真实的世界吧。”
“当然不是，那只是个梦，我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吗。”
“是的，什么都没有了。叶先生的梦也一样，醒了，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
仰头喝光了杯中的水。
“我去给你倒。”
伊医生出去了，我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对面墙上摆钟的黑色摆锤很有节奏的左右摇摆。
“叶先生，你的水。”
我接过水杯，喝了一口。
很温暖的水。
“伊医生。”
“嗯。”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们就在别人的梦中。也许，就是伊医生你的梦。”
“我的梦？呵呵，那我这个梦做的可真长，最少有20多年了。”
“伊医生昨天梦里的那个自己，也过了20多年吧，或许，更长吗。”
伊医生愣了一下，微低了头想着什么。
“我们认为我们所处的四维时空是唯一的，是真实存在的。但是谁知道呢？就因为我们看不到，我们就否定别的时空不存在吗？”
伊医生没有说话，起身坐到另一张椅子上坐下，拿起她的水杯喝了一口。
“叶先生，就算，万一你说的是真的，对我们来说也没有意义不是吗？”
“意义，怎么样才是有意义，伊医生，我很想知道，我很想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在哪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在乎我和我在乎的人，不知道哪一天，就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有过我一样。”
“叶先生，你也可以有在乎你的和你在乎的人，只要你敞开心扉。”
我站起身，走到窗户旁边，拉开窗帘，有太阳，白云，高楼，树木，马路，车辆，行人。
我看的到。
“我知道，我有，所以我才不能有，我不能..”
“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我也不明白，所以，我一定要弄明白。”
“叶先生？”
“因为我有了我在乎和在乎我的人，所以我必须守护住她，不是吗。”我看着伊医生，想把她的一切深深的刻印在脑海里。
“叶先生..”
我转过身，对着伊医生笑了笑。
“谢谢你，伊医生。”
穿上外套，走出房间，关上门。
2014年11月18日，周二，下午3点30分。
我翻出商隐的电话。
“喂。”
“哪位。”
“你感兴趣的那位。”
“你是谁。”
“你见了不就知道了吗。”
“呵呵，没想到我刚出现这么快就有人知道啦，说吧，哪里。”
“10点，妖后。”
“好的。”
..
晚上10点，我来到妖后酒吧，商隐已经在门口抽烟了。
进了酒吧，待商隐打发完几个搭讪的女人，我已经喝完了一杯。
“你是怎么做到活得这么没心没肺的。”
商隐深深吸一口烟，吐了个烟圈。“如果你也活的够久，也许就能做到了，总得给自己找点乐子，不是吗。”
“够久是多久。”
“几千年那么久。”
“很痛苦？”
“是的，因为痛苦永远比开心容易被记住。”
我又抿一口酒，看着舞池里肆意宣泄的男女。“活着那么痛苦，为什么不去死呢。”
“呵呵。”又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商隐想了片刻。“因为怕死。”
在热闹的酒吧里，两个男人沉默了许久。
“好了，该说说你是谁了吧，我以前没见过你。”商隐长长吐出一口气，又点上了一根烟。
“但我见过你。”我喝一口酒。“我想知道关于黑衣人的事情。”
商隐看了我一眼，“新人？看来他们已经找过你了。”
我没有否认。
“关于他们的来历，没什么人知道。每次出现，都是为了杀人，他们自称维护者，要清除所有脱离规则的异常生物。也不知道他们判断异常生物的标准是什么，很多被杀的人我看来只是些普通人，没有任何特殊的能力，也没干过什么出格的事情。这些家伙背后的人从来没有出现过，连他的传说都没有，我们习惯称呼他天道。你这样的小菜鸟，只需要记住，他们是你的敌人，很危险。”
我喝着酒，盘算着商隐透露的讯息，好像没什么有用的东西。
“那你知道4号是谁吗？”
商隐递到嘴边的酒杯停了下来，看向我的眼神变得锐利。“你为什么打听他，你见过？”
“见过。”
商隐又盯着我看了许久，然后一口喝掉嘴边的酒。“不可能，见到了4号，你不可能还能坐在这里喝酒。”
我皱了皱眉头。“为什么，他们还厉害？”
“很厉害。”
我示意酒保又倒了酒。“能给我讲讲他吗。”
“新人总是很多的好奇，那就跟你好好上一课吧。异常生物，包括维护者，按照力量等级，由低到高分为四级。一级能力者，肉体的力量远超常人；二级能力者，除了肉体的强化，还能控制自己周围一种或者多种的能量；三级维护者，能控制一点范围内的空间；至于四级能力者，就是你想问的4号。目前我知道的四级能力者，只有九个，而且全是维护者，他们自称1号到9号，4号，就是这九人之一。关于他们的实力，没有人见过他们全力出手，所以我也没法告诉你他们到底有多强，不过他们的能力，应该与时间有关。虽然是敌人，但不得不承认，这九个人是这个世界上最顶端的存在。我活了几千年，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们中有谁被人打败过，连从他们的手中逃出生天的人，都屈指可数。你一个菜鸟说你从4号的手中逃走，哼..”
商隐没有说下去，但他要表达的态度，已经显而易见了。
说完这些，商隐就不再说话了，我也努力的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一切，两个人就这样沉闷的喝着酒。
四级维护者的能力，与时间有关吗？22号凌晨，我跟伊医生在酒吧分开，然后遇上了自称是4号的黑衣人。他的确很厉害，我在他手上还无还手之力，他当时也的确是想要杀我。可是，可是为什么突然就见就被送回了今天？他所谓的“清除”就是把人送回过去吗？还是，那真的只是我的一场噩梦？
我感觉自己深陷一个巨大的迷宫之中，分辨不清四周哪些是幻象，哪些才是真实，这种感觉，令我惶恐不安。
“那，你知道被维护者清除，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沉默了许久，我又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你问的真有意思。”商隐继续喝着酒，瞟了我一眼，“想知道答案，你只能去问那些被清除的人，或者，你自己被清除掉，就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了。”
“自己被清除吗。”我嘴里念叨着。
商隐放下酒杯看着我。“你不会真想以身试法吧？”
我没有说话，继续低着头思考着。商隐也不再多说，只是摇了摇头，继续喝酒。
晚上11点，商隐已经走了，我一个人来到酒吧旁边的小巷里，靠着路灯，静静的吸着烟。丢掉第八根烟屁股，用脚后跟碾了碾，再抬头，眼前站着两个我想等的人。
“你们来了。”
“？异常生物，你是否知道关于4号的消息。”
“4号？呵呵.你想知道？我不告诉你。”
“清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