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羽欣用另一只手握住颤抖那只手的手腕,强制右手把信拿了起来,随后又跑了出去。
司机见到跑出来的苏羽欣神色怪异,尤其是她的动作姿势,右手上拿着一个灰色的信封,左手又紧紧握着右手手腕。
“现在几点了?”苏羽欣想起了岑樱的叮嘱,让她一定要准时出席11点半的婚礼。
“11点20分。”司机很谨慎,是看了时间后才敢回答的
“开车。”按速度和路程来算,要到达婚礼现场,最快也要到11点35分。
司机不敢懈慢。
苏羽欣紧紧握着手中的信封,所有神经都紧绷着,一种莫名的恐慌从心中升起,她害怕到了极点,内心纠结着要不要看这封信。
车开了许久之后,苏羽欣咬着唇,颤巍巍把信封拆开。
信纸是白色的,这种纸是覃撼办公专用纸,整个谭氏只有谭撼用这种纸,这种级进口于俄罗斯莫斯科,莫斯科是谭撼母亲的家乡,所以一见到这张对折的白纸时,苏羽欣就已经确定这封信就是谭撼亲笔所写。
苏羽欣深呼吸了一口气,把对折的纸摊开来:
“羽欣,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外公也许已经去世多年,有一件事也许应该让你知道了。你以前问我雯雯是生什么病死的,很多年前的九月十一日,雯雯在医院的手术室中难产,她用她自己的命生下了一个女孩,那个女孩就是你。戚凡死后,雯雯的精神很差,谭雪把她接去了广州,有一天晚上,你爸爸喝醉酒,雯雯有了你。我不同意雯雯将你生下,这对谭雪来说太残忍,你的存在会是谭雪心中一根怎么也拔不掉的刺。所以我把雯雯关起来,不让她出门,逼着她同意打掉孩子,可是后来……后来杨阿姨把她放走了,雯雯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你出生后,我把你带回了东莞,原本想亲自将你抚养长大,你爸爸跟我说,你已经没了妈妈,不能再没有爸爸,这可能会影响到你的成长。后来我妥协了,让他把你带走了。我答应过雯雯,会在合适的时候会让你知道这一切。外公很遗憾,不能亲自告诉你这一切,只能借这种方式和你说起往事。你现在应该已经可以承受住这件事,所以请你原谅谭雪,原谅你爸爸,重新去定义你的生活。”
一封信看下来,信纸从手中滑落,苏羽欣心中的恐慌也已不复存在,她紧紧握着手,指甲戳进了肉里,血腥味在狭窄的车上弥漫开来。
车停了,在车停了的同一时间,苏羽欣放在车座上的手机亮了。
苏羽欣松开了握紧的手,用指尖将来电划向了屏幕上的接听。
“羽欣,董事长去世了。”
苏羽欣还没将手机拿近耳边,就已经听到了高维焦急的声音,手机“砰”一声掉落。
几秒后,在几秒的呆滞后,苏羽欣有了反应,迅速弯身捡起掉在地上的纸,接着打开车门冲了出去,连手机都没有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