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符赛台,黎络才见识到这里竞争的残酷。这里的弟子怪不得很少出现纠纷,都忙着修炼和比赛去了,谁也没有闲工夫在乎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符赛台是一种特制的比武台,在台上弟子凡是将要遭到致命的攻击,符赛台上的阵法就会把落败的一方传送出去。不过传送意味着失败,一样要交换仁灵符。南院要好几个符赛点,元质观带黎络去的这个符赛台是南院最大人最多的一个。在这里,战斗多,危险多,机遇也多。
望着符赛台上不断震起的的层层尘雾,五光十色的灵力将战斗烘托得华丽却又残酷。台下有一个挑战榜,记录着每一场比赛。黎络很快注意到了一个较为偏僻但人极多的符赛台,并不是邀战者实力太低,而是那个符赛台上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子。
那女子一身嫩绿色长裙,妩媚娇柔的脸上是浅浅的微笑。女子一直在那里站着,却一直没人上去挑战。黎络看了看台下的挑战榜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中阶武王!这种修为,在南院也算是佼佼者了。
黎络虽然很想挑战,但这实力悬殊到没有挑战的意义。他继续寻找有没有可以挑战的人,一回头,正好碰上左砚。
“呵呵,没想到你也来了南院。”左砚淡漠地瞥了一眼黎络,随即发现了旁边的元质观,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我还以为,你跟着你那个古董长老一起回归地下了呢。”左砚冷冷地望着两人,跟着左砚的几个人也面露凶光。
“我可是福大命大。我兄弟回来了,我还能缩在地下吗?”元质观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坚毅稳定,不过此时又多了一份危险。
“噢,黎络终于从西院那种垃圾地方爬出来找你了,确实值得庆贺一下。”左砚乜斜着眼打量了几下黎络,“高阶武主?看来你之前的战力很值得人探究啊。”
“左兄既有此想法,可否帮兄弟晋升为中阶武宗?”黎络温和地笑着,心里已经暗下誓言,欺负我兄弟的,早晚我会把欠的都找回来。
“黎兄好大口气。若是我帮了你你却不能晋升,咱兄弟间,是不是要给点酬谢呢?”
“左兄要何酬谢?”
“我要你的那颗地阶上品武丹。不知黎兄可舍得?”左砚暗自得意,那颗武丹,势在必得。
“左兄要,在下当然给。不过,左兄得有机会帮不到我才可以。”黎络依旧不动声色,元质观突然觉得有些不对,暗暗拉了拉黎络的袖子。
左砚飞身上了最近的一座空台,“废话少絮,黎兄,请吧。”左砚的笑愈发阴险。
黎络不紧不慢地上了台,不少人看了看两人的修为后都四散着去了别的地方。高阶武主对抗中阶武宗,简直是开玩笑,像这种比赛,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黎络上台仍是很有礼貌地拱了拱手,手心的武力已经散发出抑制不住的寒气。左砚一如既往,刚一开始就爆发出武力,凝聚出的庞大的暗紫色蝎子骤然升入半空。电光火石间,蝎子狰狞的巨爪已经狠狠地拍向黎络。
黎络早有准备,虽然速度不及左砚,但力度上却如山岳崩塌。汹涌的武力如江水泛滥,猛地轰向左砚的紫蝎,一部分化成一道水障,另一部分水花四溅地卷向紫蝎。
紫蝎来势虽猛,但在武力化成的水幕中显得有些力不从心。紫蝎嘶鸣着加大攻击力度,可在水形成的既柔软又坚硬无比的屏障下,紫蝎的暴怒都淹没在了水花里。
“轰!”两者在一片水花一片紫光中消散,左砚身体突然前倾,“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黎络面色也有点发白,仍微笑着看着左砚。
左砚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咬着牙不肯认输。没等黎络开口劝他,左砚再一次拼命地调动武力,这一次不再是紫蝎,而是一种更为恐怖的东西。
暗紫色的武力如云雾般在半空中缓缓凝聚,像是透明又浑浊不堪,逐渐形成了一个颅骨的形状。刚才黎络超乎常人想象的战力吸引了不少弟子前来围观,这时天空中出现的这种怪异而又恐怖的东西更是引得大家惊异纷纷。
黎络也感到一丝威胁和不安。这个骷髅的力量凶悍而诡异,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可以释放可以把握的力量。黎络吞下一颗蓄力丹,手中的武力在博流决的运转下逐渐形成一个暗藏的漩涡,修炼已久的万凌刃应该要派上用场了。
骷髅不断凝聚,最终不过只是幻化出了一个雏形。台下的弟子议论纷纷,元质观被挤在人群里,双手不禁紧紧握起。这种邪恶的力量竟会出现在这里,而且,面对它的是黎络。
骷髅闪耀出诡异紫光时,台下瞬间寂静,黎络掌心的万千水刃已旋转地飒飒作响。突然,形成暗紫骷髅的武力像被什么东西吸走了一样,骷髅哀嚎着扭缩成一团,很快像落入黑洞般消失地无影无踪。
左砚像遭到重击,连吐了几大口血,直接晕倒在地上,被符赛台的光罩传送了出去。几个跟左砚过来的人急忙上去接住左砚,把他带离了这里。现在的左砚,已经只是高阶武主了。
元质观不可思议地盯着黎络,黎络已经僵在了台上。台下的弟子们愣了几秒钟后爆发了激烈地讨论,几位暗中观察的长老已经悄悄离去。
黎络并不是害怕,只是不解左砚的真实身份。之前与左砚交战时他使用了暴雷决,可暴雷决是雳盟府才有的独家绝技;今天见到的骷髅,也绝非普通武技里可以习得。左砚是不久前进入东院的,又很快地进入南院,实力不容小觑。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元质观见黎络发呆,还以为黎络被吓住了,缓缓地走上去把黎络拉了下来。元质观心里也犯嘀咕,刚才的骷髅他很小时见过,听爷爷讲那是武盟域里最诡异的暗岫盟的专有武技。虽说后世不少邪念分子曾伪造过,但无一不被反噬。这个骷髅似乎被下了诅咒,凡有剽窃伪制之人都躲不开它的索命。
黎络已经变成了中阶武宗,但相对于元质观的高阶武宗还是略逊一筹。元质观拉着黎络匆匆离开,他担心万一再有人来找黎络的麻烦会伤害到黎络。左砚已经被打成了那个样子,他哥哥左溪万一认定了黎络是凶手,恐怕黎络会有危险。
他们不知道,现在的左溪不可能追来。因为强行吸收骷髅打伤左砚的,就是左溪。
左砚被抬回去后,左溪急忙用药丹救醒了弟弟。左砚一见哥哥,之前的嚣张跋扈就变成了满腹委屈,刚想告状却被左溪一个巴掌打翻在地。左砚捂着脸不知所措,左溪瘫坐在椅子上,愤怒而又无奈地说:“你个混蛋,不要命了吗?在那么多人面前用噬魂决!我发现的已经很晚了,如果当时有长老在场我们很有可能没命的!”
左砚已经被吓得战战兢兢,清醒过来的他很清楚,弟子们可能不认识噬魂决,长老们一旦发现这是噬魂决,他们兄弟两个恐怕会被殿里当众处决。
“哥……哥,那我们怎么办啊?”左砚的声音已经在颤抖。
“还能怎么办?”左溪深邃的目光里溢出一抹决然,“躲不了,跑不掉,我们就算是死,也要让这祁宁殿里害过我们母亲的人陪葬!”
左溪不知道,他们所说的话,已经到了南院院主耳中。左溪和左砚所住的地方,已经被严密地监视起来。
“陪葬?两个毛头孩子!”南院院长一边踱步,一边感叹现今年轻人的不知天高地厚。其实他也暗暗好奇,害过他们母亲的人是谁?他们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元质观带黎络回去后就安置黎络好好休息,自己一个人利用爷爷给自己留下的阵法去了崇露山去找爷爷。跟爷爷说了几句后,元质观便把今天所见的骷髅给爷爷讲了一遍。崇老没什么惊讶,还是慢悠悠地品茶。
元质观着了急:“爷爷,那个是不是噬魂决啊?”
“是啊。不过水平太低,还很拙劣而已。”崇老吹着茶,一口一口品味着茶水的清香。
“噬魂决不是很危险吗?这样的弟子我们这里还能留?”
“的确危险,不过会有人帮我们处理。黎络最近好吗?”
“挺好的,今天打败了左砚成了中阶武宗。爷爷,我到现在都不明白,您当初为什么要让我接近黎络?还非要以敌人的形势?”元质观也郁闷起来。
“要不是这样,你和黎络之间的默契能这么快地挖掘出来吗?”崇老放下了茶,又倒了些温的。
“我好奇啊爷爷,您是怎么知道我会和黎络很默契的?”元质观自己纳闷了很久,之前也没听爷爷说过黎络,莫名其妙地就和黎络做了朋友。虽然他很庆幸能碰上这么一个知音一样的人,但这个过程实在太诡异了。
“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