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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神树祭典(上)

随着夜色的降临,祭典的布置工作也逐渐步入了尾声。

整个祭典的祭台是背依着神树搭建起来的,围绕着祭台四周,放置着大量的祭品,像什么九十九只无尾鸡、一整个豪豚猪,还有各类果子、谷物等等一类的贡品,显得十分的隆重。

而此时,云少天就正站在距神树百步远的木屋二楼栏杆前,观看众人在进行的神树祭典开始前的最后环节。

当然,在他看来,这规模顶多相当于一个中小型篝火晚会的程度而已。而且,形式看上去更像是古华夏时代的皇帝祭天仪式,只是规模上实在是无法相提并论。

唯一的看点,就是祭典上没有跳大神的“巫师”,而是换成了三个强壮的大汉,背着一个脸盆大小的陶缸,手持柴刀,站在祭台下方。

其中一个正是壮的跟灰熊似的吉普大叔,在他那两米出头的身高映衬下,另外两个同样肌肉虬须的大汉就显得“瘦弱”多了。

云少天不禁猜测,难道还有活人祭的环节?在洪荒本界的时候,据说有些土著部落还延续着将活人砍头,直接放血祭神的习俗!但扫视一圈,也没看到被五花大绑的‘祭品’呀!

“那个!苓儿呀!吉普大叔他们几个在那准备干嘛呢?也是祭典的一个环节吗?”

正好苑苓儿这个小妮子在身边站着,云少天自然不懂就要“不耻下问”了。

“啊?”苑苓儿明显是走神了,茫然的抬头,看着云少天。

不知道为什么,在夜色降临之后,小妮子的情绪越发的低落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我是在问你,吉普大叔他们在准备干嘛?小小年纪,心思倒是重的很!”

“哦!”苑苓儿傻笑着挠了挠头,“吉普大叔他们是在准备收集神树的汁液,等会儿祭典开始之后,他们就要爬上神树的第一层树冠上,用柴刀砍掉多余的枝丫,然后用药缸把断口流出的汁液收集起来!”

“汁液?就是我之前喝的那种药汤?”说到这,云少天不禁又想起了那‘蛤蟆汤’一样的药。

“也不全是啦!爷爷配的药汤中还有其他很多的药材的,神树的汁液只是一种……”苑苓儿看来是忘词了。

“是不是相当于溶剂或者媒介一样的东西?”云少天补充道。

“嗯!对!爷爷就是这么说的,神树的汁液是一种媒介,它里面蕴含着些许的生命之力,可以很好的中和其它药材的冲突!”

“每次神树祭典的时候,都会收集三个药缸的神树汁液!如果村子里有人生病了,只要服用一点,病就会很快好的!”说着,苑苓儿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不过上次妖怪大人的伤,爷爷说单纯的服用神树汁液已经没有多大用了!所以又配了其他的药,让我用神树汁液代替水来熬药!可是整整用了两个半药缸的量!要不是前年还剩下了一缸多,或许都不够呢!”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那种程度的药剂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算是灵丹妙药,可对于我来说,药效可是要大打折扣,说是杯水车薪也不为过的!”

“哦!”苑苓儿低声应了一句,场面又随之沉寂了下来。

“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如果不介意的话,也可以跟我说说!我也许帮不了什么忙,但我自以为自己可以做个很好的倾听者!”

这几天看惯了苑苓儿总是一副天真烂漫的百灵鸟形象,猛然间转换成了闷闷的感觉,云少天多少有点好奇。

“那个!没…没什么!”苑苓儿有点遮遮掩掩,但毕竟年纪还小,脸上的表情却也出卖了内心的不安。

“好吧!”云少天微微的耸了耸肩,“我们的确也没有熟到可以交心的地步!每个人心底总是有那么一点秘密的,我理解!”

“不…不是的!那个!其实…其实也不算是什么秘密啦!只是…”苑苓儿看起来有点急了,或许是云少天的话让她以为妖怪大人生气了。

“妖怪大人!你生气了?”苑苓儿小心翼翼的偷瞥着云少天的侧脸,怯怯道。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看着小妮子的怯怯模样,云少天不禁好笑,“不过呢!如果你愿意跟我分享自己的小烦恼的话,我应该会感觉你把我当自己人看了!”

现在的云少天总感觉自己有点像在拐骗小红帽的大灰狼似得。

“嗯!”苑苓儿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角,沉默了一下,语气突然变得有点哽咽。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起来以前很小的时候,每次我问爷爷,爹爹和娘亲去哪了?爷爷总会告诉我,说每次在神树祭典上许愿,只要许满十次,愿望就会成真!从那时开始,我就记住了,天天期盼着新的神树祭典的开始!而这次,就是第十次神树祭典!”

说着说着,苑苓儿的眼眶中逐渐蓄起泪珠,缓慢的顺着脸颊滴落。

“虽然我知道,爷爷只是在安慰我而已,只是为了让我有一个念想!但是…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妄想,总希望这是真的!可是,我又怕…怕最后的一切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呜呜!我真的,真的好怕……”

她双臂环抱着自己的肩膀,轻轻的摇着头,泪水顺着眼角汹涌而下。

这一刻,苑苓儿算是把自己隐藏的另一面展现在了云少天面前,不再是那个看起来不谙世事的小萝莉了,在内心深处也有着自己的渴望与伤悲。

“其实,我也是一个孤儿,从出生起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是不是很不幸?”云少天轻轻开口。

“哎!?”苑苓儿被云少天的话吸引了注意力,抬起盈盈泪眼看向他,样子楚楚可怜。

“但同时,我也是幸运的!”云少天继续讲述着,“因为我遇到了师傅他老人家!他赋予了我新的生命,为我打开了一个不一样世界的大门!从那时起,我就不再信命,我要将自己的命运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说到这里,他回头看着苑苓儿,“或许我说的这些话你可能听不明白,但这并不要紧!你只要记住,人来到这个世上,不论多么悲惨,永远不要用眼泪展示自己的懦弱!既然活着,就要坚定的走下去,前方是黑暗还是光明,都不能阻挡自己的意志!”

“嗯!”苑苓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以后我再也不会哭了!”

说完,她使劲的用袖子擦了一下眼角的泪痕。

“哈哈!”云少天仰天大笑,“为何不哭?喜怒哀乐本就是人之本性!大声笑,痛快哭!又有何妨?只是不要为不必要的事而左右情绪而已!”

“走在彷徨的路上,我的心情暗自伤,多少快乐的往事,都随风儿去远方……”

云少天的嘴中轻声哼唱着,目光眺望无尽的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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