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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楔子

这个故事是从一个夜晚开始的,那个夜晚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有人说那是一个漆黑漆黑的夜晚,连一颗星星都没有。

也有人说那是一个异常明亮的夜晚,月落中空,群星闪耀。

还有人说那不过是个平常的夜晚,像我们每天所经历的夜晚一样,有月亮有星星,还有一丝风。

这个已经说不清了,不是他们没有注意天气,而是他们的注意力都被其他因素吸引了。

燕地的人说,那个夜晚,他们觉得被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包围着,每个人心中都被一种神圣的意念激荡着,禁不住有跪地祈福的冲动。

九州的人说,那个夜晚,他们只见一道紫红的光柱从天外飞来,射向了东北的燕地,耀眼异常。

而在九州之外,在那浩瀚飘渺的神洲大地上,九州人看不见的地方,也有人存在着,据他们所说,他们看到从天上的一个地方迸射出无数紫红的光芒,数也数不清,冲向了无边无际的星空中。

就这样,人们怀疑者,议论着,传诵着,说的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玄,到了最后,这件事出现了诸多版本,流传开来。甚至有这样一种传说:紫气东来,燕地将会有一个贵不可言的人出现。

于是,九州的很多人,很多门派被震动,数也数不清的人汇集向燕州。

而人多的地方永远都是故事发生最多的地方。因为只要有人,就有爱,就有恨。爱与恨交织在一起,就成了故事。

很多人都是在那个夜晚出生的。这成为他们人生中最大的骄傲,他们见证了那颗星空中最耀眼的星星是如何开始放射光芒的,他们以认识他为荣。但这同时也成为他们这一辈子最大的苦痛,因为无论是谁,跟他生活在同一个时代,就注定被掩盖光芒,甚至让他们本应光芒四射的人生黯淡无光。但他们却对此无能为力,因为那个人本身就是天地间的一个传说。

但无论日后如何,在那个夜晚,其实他们都是上天对于他们亲人的一个恩赐。

似乎,大部分都是这样的吧。

一座大城,夜光也掩饰不住它的繁华。那些高大门楣上的耀眼的灯光,也许一晚上就会烧掉平常人家几年的用度。可是,谁又会在乎呢?

他们在乎的是主屋里面那个辗转反侧,咬牙嚎叫的夫人到底生的是男还是女。这足以影响这座大宅里以后几十年的风向。

于是不管是里里外外伺候的侍妇侍女,还是在其他院落里等候消息的贵妇小姐,都在紧张的等待着那一声啼哭。

而当那个整座大宅的人们都期望的啼哭声响起时。他们并不知道,就在这高大的府邸后通常都会有的矮旧的小巷里,也响起了一声啼哭。

这小巷和其他贫民区的小巷一样老旧,破烂。到了晚上,周围漆黑一片,偶有一户人家点着昏黄的小灯,通常也照不到这些暗巷的角落。

所以,不知道有没有一个摸黑儿走夜路的人会发现,躺在角落里,有一个似乎刚刚出生的婴儿。

也许吧,毕竟在这个不平凡的夜晚,是有很多人跑出来看热闹的。

世界就是这样的让人无可奈何,同样是第一次啼哭,有的万众瞩目,有的却无人理会。

当一个人的命运从他还未出生时就已经注定了,你又有什么办法呢?当近在咫尺又同时诞生的两个生命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就已经被判定了这一辈子的云泥之别。谁又能说什么呢?

你还会相信公平吗?

也许只有那晚的夜空,那晚的笼罩整个九州的夜色曾想公平的笼罩他们吧?

那晚的夜色洋洋洒洒的落下来时,真的是想公平的落到九州的每个角落的。当然包括那个小村落的那个茅草房。

茅草屋子里简陋的床上躺着那个隐忍痛叫的妇女,床边有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在一边喊:“加把劲!再加把劲!”

屋外站着几个家人,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搓着手。

“呱...”一声啼哭。妇女的气松了,满身大汗的瘫在了床上。老太太收拾好,推开门喊一声:“恭喜,生了个男娃!”大伙儿相互看了看,都笑了。

小门小户的,大人孩子平安就好,谁还有时间抬头看一眼今夜的夜空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呢。

对于这一点,那座小县城的那个平常的民房前的同样平凡的一家人深有感触。

当那声悦耳的啼哭声响起时,无论是在屋中帮忙的亲戚家的婆娘们,还是守在门外的汉子们,他们都不由的笑出声来。

在他们心里,如果觉得今晚真的有什么不一样,那也只是因为今天,他们家添丁进口了。以至于让他们觉得这晚的夜色有点暖。

今夜的夜色可并不暖,甚至让人感觉到一股冷意。

至少在空无一人的荒野上,站在马车外的那个年轻的剑客是这样想的。

他禁不住的打了个寒战,望了一眼紫红色的夜空撒下的紫红色的四射的光芒。

然后又盯回到马车前的遮帘上,掩盖不住焦急。马车里是一个女人分娩时的挣扎。

可是不管是暖暖的夜色,冷冷的夜色,还是紫红的夜色,都照不进那座巍峨古老的殿堂。

你还会觉得世间真的有绝对的公平吗?

殿堂被随处可见的夜明珠照耀的犹如白昼。大殿里那动辄就震惊天下的摆物就不必一一细说了。

殿前黑压压的站满了人,他们眼看着一波又一波的仆妇侍女们进去又出来,出来又进去。却只是看着。

那么多人,除了脚步声,没有一丝声音。

殿内女子的每一声痛呼都清清楚楚的传出来,一直传到殿外。

殿外夜色浓浓,一颗紫色的大星正从东方的星空一泻而出。但那黑压压的人群中却没有一个人抬头看一眼天。

反而是在空阔的大海边,被一个孤孤单单的女子完完全全看到了那紫气东来的异象。

夜晚的海边,风浪总是比白天更凶猛一些,无休无止的。

海边有块大岩石,人们说,从远处看上去就像一个望海的妇人,所以它叫望夫石。

现在,望夫石上却,实有个女子无惧风浪,优雅的坐着。

她看着翻滚的浪花,就看到了那迸射而来的紫芒,流星一样坠向北方,霎那间又激荡起紫红色的涟漪。

那漫天的异象让她眼角闪过一丝讶色,但她却一动不动,显然觉得与自己无关。

因而,她并不会知道,在这个夜晚,有一批人因为和日后那个贵不可言的人一起降生——只因为和他在同一个晚上降生,他们的生命就注定了与众不同。就像她不知道,她面前那片海虽然依然波涛汹涌,也许波涛下已经有什么不一样了。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看似公平的夜色下却播下了不公平的种子。

这些孩子,远隔千山万水,相差贫富贵贱,谁又能知道,他们有一天会不会相遇,发生一些颠覆人生的故事呢。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天下事瞬息万变,谁又能肯定他们的命运真的已经注定了呢。

其实,每个人的人生有每个人的精彩。毕竟就像老话说的,每个人的一生中都会遇到那两个人,就像天下所有人那样,遇到两个人: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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