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完走出屋,却不知要往哪去?昨日忘了弄清楚司徒邪究竟歇在哪!当下司徒府邸又偏偏那么大。罢了罢了,反正不是在他自己屋,就是在书房,要不就是彩凝那,这会还是先去他自己那屋看看吧。
一路穿过几条红木石廊,绕过碧水前院。眼前的景象可谓是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竹径通幽处,厢房花木深。
脚下不觉已来到司徒邪的门外,叩叩叩!“少爷起床了”我扯着大嗓门,就怕里屋的人听不见。
“夫人您别叫了,少爷已在书房了,这会正等着您。”
转过身,是司徒邪的贴身奴才,没想到那个家伙起的这么早,这下可给他落了话柄了,“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越过他,我转身向书房走去。停驻屋外,捞起帘子,我伸出头向书房内探去,见司徒邪已穿戴整齐,悠哉悠哉用着早膳。我跨进屋走进他,垂眸道,“对不起,我。。。”
“怎么眼睛那么红?昨夜没睡好吗?”
正准备向他道歉,却被他突来的话给堵了回去。记得早晨出门前还特意照了下镜子,眼睛虽红但也不明显,不仔细看是根本瞧不出。我伸手揉了揉眼,若无其事地回道,:“谢少爷关心,许是方才风大给吹的。”
“哦!既然没什么,那就随我出趟门。”说罢,径直向我走来,往我手里塞了包糕点。呃,这是给我的吗?他怎会知我没吃早饭?
“还杵在那干嘛。”司徒邪转头,见我仍待在原地发愣,有些不耐烦的吼道。
他走的很疾,我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跟在他身后。很快到了府门,早已备好的轿子也已等候多时。
我快步向轿子走去,正想要捞起轿帘往里钻,身后去突然响起司徒邪略带嘲弄的声音:“夫人这是要在我轿子里找什么东西吗?”
闻声,我忙直起身,回眸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他刚才好像说什么,这是他的轿子?那我的呢?难不成让我与他同乘一轿?正思虑着,见司徒邪已踱步走到身边,倾身在我耳边低语道,“你有听说过哪个府里的丫鬟可以坐轿子的吗?”
话音刚落,我猛的抬头,撇眸看向他,有些气恼的问道:“那您预备让我坐哪呢?”
他摇了摇头,伸手指向轿旁的位子,满面笑容的冲我说道:“不是坐着是站着,等轿子抬起后你站在一旁跟着走就行。”
果然是个可恶的家伙,亏我前一秒还为他送我早饭的事,有那么一点点感动,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司徒邪轻笑一声,越过我坐进了轿子。随着一声起轿,我又气又恼的跟了上去。
一路也没人觉着我这样跟着跑有什么奇怪,因为自己毕竟不是嫣红姑娘,所以外界根本不会知道,我就是轿中人的夫人。
想到此处,不由惊叹司徒邪的心思真是慎密的紧,也许他早就想到这点,所以才会堂而皇之的带我出来还让我跟着轿子跑吧。
“咕噜咕噜”,肚子终于抵不住饥饿向我抗议了。从袖中取出糕点袋,掂掂觉着还挺沉。拉开一瞧,差点没把我吓晕了,蝴蝶酥、桂花糕、核桃片、米糕、南瓜饼,这么多东西,让我怎么吃啊!看来他定是要把我当苦力使了,否则怎会塞那么多吃的给我。
我探手在袋中翻江倒海了番,最终选择了米糕。这是我在现代最爱的甜品之一,张嘴咬上一口,哇塞,这谁家的厨子,手艺还真是一流哎。清雅的米香滑而软味道刚刚好,还不粘齿黏牙,绝对是个极品。
我一块接着一块的往嘴里送着,没多久袋中的米糕就都进了我的肚子。真佩服自己今天的食量,果然边走边吃有助于消化,我满意的拍了拍肚子。
“没想到夫人的食欲还真不错,还有剩下的给我吗?”不知何时从轿中探出头的司徒邪,伸手向我要起了食物。我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将袋子塞给了他,嘴里轻声嘀咕着:“早上见你吃了那么多,现在坐着轿子竟还要吃,真是个猪。”
人潮涌动的街路使我们的步伐不得不放的缓慢。之前有听司徒邪提过,除了这条永和街上的所有商户,每月要向司徒家缴纳租金外,还有长安街、番田街和水云街上的商户。
其中司徒家所拥有的产业光当铺就有185家,还有253家米铺、177家赌坊、213家酒楼和121家钱庄,可谓是富可敌国。想必这个左丹国的皇帝也一定对司徒家是又爱有恨。
不知走了多久,轿子终于在一家酒楼门前停下,我抬眸,看了眼酒楼的牌匾,“秋暝居”,很素雅的名字,突然让我联想到了一首诗,“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司徒邪好似听到了我念的,转过身若有所思的望着我。还以为他会问我什么,然而他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进去吧。”
一大早,这酒楼的大厅内就高朋满座,想必生意一定很红火。“四爷这边请,前几日小的就替您将房留好了,这会三王爷正在厢房内等着您呢。”
跟着小二上了二楼厢房,推开门,见屋内早已有人等候,想必此人定是小二口中的三王爷。身着玉锦白袍,手持山水折扇,乍一看还以为是一位温文尔雅的书生,唯独出卖他的是那眉宇间不可忽视的皇族气质。见司徒邪进屋,淡淡地冲他点了点头。
“邪弟你可让本王在此等候多时了。”只见司徒邪二话没说,走到桌边,自行倒了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啪啪啪!三王爷微笑着拍着手,对方才司徒邪的行为表示赞许。
“听说邪弟前阵子纳了逍遥居的嫣红姑娘为妾,真是艳福不浅!”三王爷轻笑一声,只见司徒邪转眸,带着些许坏笑冲我眨了下眼。
呃?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有些不明的心中嘀道。
司徒邪轻轻对着三王爷摆了摆手,装着有些无奈的自嘲道:“三王爷说笑了,司徒邪怕是三生有幸才会有此艳福。”他特意腔调了三生有幸,摆明就是说给我听的。
良久后,气氛霎时变得有些凝重起来。三王爷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缓缓开口道:“对于邪弟上次的提议,本王在深思熟虑后决定陪你赌这一把。”
像是早已料到了结果,司徒邪平静的回道:“王爷当真不后悔?邯阳城现下可是座死城,万一计划失败了,那就是一无所有。”
三王爷挑了挑眉道:“后悔从不是本王要考虑的东西。更何况别人也许不知你的本事,但本王可清楚的很,你司徒邪,是绝不会让本王失望的。”
司徒邪轻笑一声道:“王爷过讲了。既然王爷已经决定,那当下最重要的就是王爷必须立刻向皇上请命,带兵守城。至于大哥那边,我会继续盯防着。”
三王爷表示赞许的点了点头,“这邯阳城多年来一直都是父皇的心病,若现下我亲自请命守城,定会得他赞许。更何况本王从不与他人结党为派,所以父皇定不会对此举生起疑心。”正说着,厢门外忽有人敲门,“进来。”
奴才推门而入,走到三王爷身边,弯腰禀报了些什么,看着三王爷的眉头是越皱越紧,好像是有急事。片刻只见他腾的一下,从椅上站起,有些急促的向司徒邪说道:“本王现有要事在身,必须先行一步,告辞。”说完疾步向门外走去。
司徒邪也一早站起了身,躬身行礼道:“恭送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