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云,漂泊不定,让人无从追寻。我静坐院中,遥望远处,不知心向何处。“咕咕”,收神望去,白鸽鹤立手边,伸手摘下抓下卷纸,展开一看,没有署名,只有简短地一句“请到梅青阁一见。”
不明白究竟是何人会约我相见,记得此处并无熟人,难道是刘掌柜回来了?
带着疑惑,最终还是决定前去赴约。独自一人寻到梅青阁,还未跨入,迎面走来俩个穿着绵薄锦绣地丫头,施礼后,领我进入酒楼内一间隐蔽的阁楼内。
“夫人,请。”门檐微开,隐约看见里屋玉立着一位身姿妙曼,发如飞瀑般地女子。
微起裙摆,举步跨入厢内,来不及开口,眼前地女子突然转过身对我莞尔一笑,霎时把我楞在原地。
“民女参见紫慕公主。”我忙回过神,向她施礼,心中划过一丝不详之感。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
“不必多礼,今日找你来,只是想与你分享一个故事。”
故事?我与她的交情还未到分享两字,为何她却偏偏选中我。
“你对我应该一定也有所知吧?”
没料到她会这样问,稍稍楞滞片刻,微微点了点头。原来她所指的故事,不是别人,而是她自己。
我安静地坐着,望着阳光撒在她秀丽地脸庞,照亮沉默,才发现原来她是如此寂寞。
“刚出生就被人厌弃,所有人都视我为不祥之人,认为是我害死了母后。可天知道,真相并不是这样,在我未出生前,母后就已被人暗中下了一种叫枔苽地慢性毒药,此药不会瞬间治人死于死地,但只要屏气用力毒性就会迅速蔓延。许是我太过幸运,吸了母后所有的毒却未死于腹中。可就是这样,母后最终还是未能逃过此劫。”
“后宫就是如此,性命对她们来说只是用来夺取权势的筹码。”
“呵呵,如果真是后宫所为,我也不必至今都无法释怀。”
听她话中的意思,看来必定有惊天之秘。
“成年后,我暗中调查了当年涉及此事的所有人,结果发现,唯独父皇身边地祀公公,其余全都不知所踪。我突感事有蹊跷,于是在一次偶然地机会,对他施了幻术,却不想竟从他口中得知了一个让人窒息地消息。原来当年害死母后的人是父皇。在我未出世前,父皇曾经遇到一位巫师,他预言母后所生之女定有倾国倾城之貌,若能加以调教,必可天降大任。而他所谓地调教就是将我变成一个非人非妖的怪物,背负一生地骂名。”
“天下既然有这样的父亲,真是禽兽不如。”我愤然地拍桌骂道。
紫慕见状,只是轻笑一声,继而又道:“在被所有人忽视地第六年,他突然对我关心起来,还派了不同地师傅教我如何练毒,学习各种妖术。他答应我,只要我练的好,他就天天来看我,可渐渐地,他来的次数却是越来越少,无论我多么努力,他还是没有兑现他的承诺。直到我将所有学术全部练完后,才又见到了他。那种居高临下地姿态,俨然不是对他的子女,而是对于一个臣子。”
“所以你就受领,将邯阳城给毁了?”
见她点了点头,我更是有些不解,“既然得知你母后是被他所害,为何你还甘愿为他卖命?
“卖命?那只不过是为我逃离他魔抓地幌子罢了。若我拒绝接令,就无出宫之日;若我不将此城搞毁,他又怎能信我,放任我在外自由。”
“你怎可以如此自私,你可知,为了你的自由,邯阳的百姓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呵呵,代价,那你可知我究竟付出了多少,遥想当年又有谁可怜过,关心过我。”
“如果你不将邯阳成捣毁,那里的百姓定会对你很好,他们不是还替你盖了庙宇安了家,难道你就一点都不为所动?”
“所动?真是笑话,他们只不过是一群贪得无厌,胆小怕死之人,留他们在世也是无用,我只需在他们身上施展点幻术,他们就会立马失掉心智,互相残杀。”
“原来邯阳城会变为死城,竟是你用了如此惨无人道地法术所致。你这种行为与你父皇所做有何分别?”
“我惨无人道?我本想抛弃过去,与峫重新开始。是司徒崭,是他这个狗贼设计害死了大皇子,让我瞬间失去了世界上唯一爱我,关心我的人。如今我在也没有任何牵挂,仅存地只有复仇,我一定也要让他尝尝这种滋味。”
闻见她这么说,我的心不由抽搐,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司徒崭,“你的这种滋味,早在十年前他就已经尝到,想想你的这些痛与他的相比,又算的了什么。”
“算不了什么是吗?既然他已经承受了痛,那这一次就让你替他承担如何?哈哈。”紫慕地笑声肆无忌惮地钻进我的耳中,冷厉地让人发毛。
“看看这是什么?”她突然掀开桌上的白布,映入眼帘地竟是诸葛府遗失多年的传家之宝,莲花剑。
“它怎么会在你这里?”我又惊又喜,诧异地问道。
“这是大皇子被关押时交予我代为保管,却没想到,竟是永远。”
我望着剑,看着有些入了神。“既然那么想念,为何不拿起来看看。”听到她的话,我胆颤地拿起桌上的剑,轻轻抚摸剑上地刀纹。当俊剑出鞘时,竟丝毫闻不出半点声响,果然是把好剑。只不过,我的意识好似伴着出鞘地那一刻,渐渐开始模糊起来,“你居然。。剑中下药。。。”话未说完,我便昏倒在了桌上。。。
“咏灵。”司徒崭破门而入,心急如焚地唤道。
“呵呵,来的还挺快,可惜还是晚了一步。”顺着紫慕地眼目望去,司徒崭地心顿时停下,他疾步冲至桌边,肆力地喊道:“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眸,紫慕阴冷一笑,“做什么,难道你看不到吗?”
“她与此事根本毫无关系,有本事就冲我来。”
“没关系?若我没记错的话,上次在你书房内看到地画中女子应该就是她的姐姐吧?”
司徒崭身形一颤,他怎么也没想到,竟是咏妍的画害了蓦然。沉寂片刻,稍稍平复心绪,似是下了什么决定,低沉着声说道:“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会放了她?”
“你应该明白我要的是什么?”
司徒崭一顺不顺地望着她,思虑片刻后回道:“想要我的命可以,但你必须先放了她?”
“呵呵,你现在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
见他半天不语,紫慕撇了眼桌边地莲花剑,阴冷地说道:“桌上的剑你可还记得?这可是你心爱之人地传家之物,若是用它了结了自己对你来说感觉应该很不错吧?”
司徒崭怔怔地望着桌边地莲花剑,突然好似受了刺激一般,仰天笑之轻狂。眼睑处滴落地泪珠顺着他的脸廓缓缓滑入颈脖,划出一条晶莹地弧线。他伸手拿起剑,抚摸着剑套上的莲花案,嘴角开出一朵欣慰地笑,淡淡地叹道:“能在死前找到你,真好。”
时间停驻,一剑寒光瞬间血染白莲,司徒崭紧握着手中地剑,断断续续地唤出体内最后一丝力气,“记得兑现你的承诺。”说完身体被抽空般缓缓陨落。
紫慕冷冷地望着他垂死前地倔强,心中不削地轻笑声,她缓缓走进司徒崭身边蹲下,冷着声语带嘲笑地说道:“一世英名地司徒崭竟会轻易地相信我说的话,看来我还真是找对了你的软肋。既然你都快死了,我就不妨告诉你,她中的可是惑术中最阴最狠地无情术,只要她活一天就永生得不到爱。而此术目前无人可解,包括我在内。”
“你真卑鄙。。。。”
“我卑鄙,呵呵,那也是你们逼的。如今她所有的一切可都是你司徒崭给的。怎么,是不是觉得枉死很不值,心里感到内疚无脸去见你最爱的女人?”
司徒崭绝望地遥望天边,他知道机会与生命永远都没有第二次,隐约他好似看见咏妍正迎面向自己走来,眼角处再次滑落甘露,在生命结束地最后一刻,轻轻呢喃道:“对不起咏妍,我还是没能帮你照顾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