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完岁后,便是年三十的团年饭。大伙都按着自个辈分,座次有序地找位座下。多为祖辈居上。孙辈居中,父辈居下。
原本司徒邪是拉着我坐在身旁,可我硬是不愿,还把位子让给了彩凝。
其实,打从我们进屋以来,彩凝的目光始终都跟随着我,那一种怨恨、一种无奈、一种女人天生的嫉妒通通的都向我寒射而来,让我无处可避。不明自个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竟会引来她如此的敌意。过去她对着我顶多也就是怨,可如今却。。。。
“姐姐,姐姐”身后地喜儿轻声叫唤着我,当我回过神来时,发现一桌子的人都在看着我。他们手中都已举起酒杯,只差我一人,还傻楞着。
“令媳你这是在发什么楞呢,这会只差你了,真是不懂规矩。”斜坐地大姑姑,这会抓着难得的机会,正挑着眉地数落我。
我看了眼桌上的酒杯,迟疑了半天也没拿起。其实并不是我存心不给面子,因我天生对酒精过敏,只要是一小口,就会全身发红疹子。要是现下真喝了,起不是要闹笑话。而这古人规矩多,过年时,不分男女老幼,都要饮酒。这会真是进退两难。。。。
我颤抖着手,正预拿起面前的酒杯,突然眼前横过一只手,先我一步,夺了去。司徒邪双手举着两酒杯,站起身,对着司徒箫的空位大声说道:“从小我与六弟就是最亲,自他走后,我们已多年未见,今而个过年也未能与他聚上一聚,在此我还是要敬他一杯,望他能早日回府。”说完他仰头将左右手上的酒杯,依次通通一饮而尽。许是因他这番话,这一大家子人早已将刚才他拿走我酒杯的事忘个一干二净,随之也拿起酒杯与之一干。
很显然,他这是在替我解围,我呆呆地看着他修长的身影,心中有些许小小的感动。而在我身旁始终低着头的彩凝,此时却是一副饶有心事,不知想着什么。。
待一席饮酒小插曲过后,大伙便开始开餐。这有钱人平日里吃的就很丰盛,更别说是过年。不过大多也都是讨个口彩,比如,把年糕叫“节节高”、饺子叫”金元宝”,金鱼叫“年年有余”;这鱼只准看不准吃,名为“看余”,必须留待初一食用.
“你们有没有觉着,今年这鸡特别的肥呢。”周遭的人都点头应和着大姑姑的话,“想必这鸡一定是家养的。”
“是呀,这鸡家养不家养到是不打紧,只要不是白养就好,你说是吗?嫣红。”这恶婆子又开始找我麻烦,我没有作声回应,到是司徒崭那三岁的儿子司徒琪有些好奇的问道:“为何鸡不能白养,难道鸡只能黑养嘛?”
话音刚落,全桌人都哄堂大笑,恶婆子掩着嘴,喘着气地对司徒琪解释道:“这鸡不能白养的原因呀,是因为鸡这一生最大使命就是下蛋,若是养了只下不了蛋的鸡,那岂不是亏大了。”
边说着,她的眼神还不时的往我这边飘。白痴都能听出来,恶婆子是在拐着弯的骂我是个生不出孩子女人。虽说她并不知其中之详情,但这样说也太欺负人了,我实在是憋不是住这口恶气,转眸对她莞尔一笑,道:“大姑姑说的实在有理,这动物和人一样一旦她们不履行使命,就会遭到唾弃。比如像姑姑说的,鸡有下蛋的使命,若是下不了蛋了,杀了吃了也不可惜;还有做狗的有忠心护主的使命,若是不幸养了只草狗,整日里只会乱叫乱咬人,仍了卖了也无所谓,您说是吗?姑姑。”
“呕。。呕”身边一直默默无语的彩凝突然用帕子捂着嘴,呕吐了起来。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从大姑姑这边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哟,这不该是有了吧。真是大喜啊!”刚还青着脸的恶婆子,现下又来劲了,一副幸灾乐祸的撇着目看着我笑嗔道。
“你没事吧,要是实在觉着不舒服,就先回去先歇息吧。”司徒邪说着,一脸关切的伸手揽过彩凝的肩。
此幕落在眼里,顿时让我心下一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压抑在胸口。
“大哥恭喜您就快有孙子抱咯。您看这小两口恩爱的真是让人羡慕。”大姑姑的眼神依旧对着我。我一撇头,装作无事的往另一边看去,却不知竟遇上了司徒崭的目光。。。
他这是在担心我吗?担心我会因此难堪,还是担心我会为此难过?呵呵,也许,此刻我不得不承认的是,难堪我是没感觉到,难过到是觉着有点,只是具体为何,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邪儿,你就先陪彩凝回屋歇息吧,等过完年,在请个大夫给瞧瞧。”主座上的老爷子面带着笑容,对着司徒邪开口道。
可司徒邪并未立马应承,而是越过彩凝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随即起身,扶起彩凝转身对着老爷子行了个礼,“那儿子就先行送彩凝回房了。”
不想看到他们离去的背影,我始终头也未抬的吃着碗里的菜。就在他们走后没多久,那恶婆子更是开始对我肆无忌惮的挑衅。好似上辈子与我有仇似的。我曾经猜想着,他的夫君定是被哪个青楼的姑娘勾引过,否则她怎能如此痛恨青楼出身的人呢。
“哎,我说嫣红啊,你这进门也快一年了,看着邪儿平常对你可是上心,怎么这会倒让彩凝那丫头捷足先登了呢?”要是这话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有可能还会以为这是在替我惋惜。可要是从她这狗嘴里吐出来,那一定就不是象牙,而是狼牙。
“好了好了,大家继续用膳,我觉着今儿个这道盘龙含珠还不错,来来都来尝尝。”老爷子突来地话,就如一场及时雨,浇灭了原本酷热难耐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