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里的春风,在白日里,暖暖地,带着些许潮湿。犹如棉花般轻抚在脸上;到了夜晚,那温暖地气息却变成了一股子凉意,犹如把尖厉的剪子,刺入心骨。院子里的柳树,随着夜风,使劲地舞动着它妖娆的身姿。
前阵子冬季刚过,府上便越发的热闹起来,一刻没的消停,为的就是迎接全年最重要的一个节日,春节。过去有首年节歌这样唱过,二十三祭灶天,二十四写联对,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割年肉,…………初一初二磕头儿,初三初四耍球儿,初五初六跳猴儿。一直到元宵这年才算过完。
而今儿个正是农历正月三十,按规矩,全家务必要聚齐,因故未回者,则需留一座位和餐具,体现团圆之意。而司徒府,除了那多年未归的六弟司徒箫外,其余是全数到场。
“哎。。。”我轻叹口气半躺在榻上,喜儿闻声有些不解的望着我问道:“姐姐是不是遇见什么不顺心的事了?”
“没事,许是前阵子太累了。没想到过个年会这么折腾。。”喜儿走到我面前,将方才改好地衣服递了给我,我伸手接过,走下榻,来到铜镜前试套了下,满意地转了个身回道:“恩,不错不错,现在正好,刚才穿着活像个粽子。还是咋们喜儿的手艺好。”之前司徒邪派人送了套新年衣裳,那尺寸大的连孕妇都能穿。幸好喜儿手巧,否则我还是决定穿着旧衣去吃饭得了。
不过要是真穿了旧衣,怕是那大姑姑见着了,又要给我好看了。想起上次的行礼,我对此人就异常头疼,到不是怕了她,只因她是长辈,火了也只能忍着。所以这过年对我来说,简直是精神与肉体上的双重折磨。
过了申时,司徒府中的人开始陆续地往主屋走去,为的是提前做些准备工作或者是趁自个机会聊些家常。虽说平日里都住在一个府里,但由于府邸过大,大伙又各自有各自的生活,所以基本不太碰面。
而我既没什么人可以话家常,又不用去准备什么,于是乎也就不用着急赶着去凑热闹。可一旁的喜儿倒是有些心急,一直在我耳边叨念着,“姐姐,咋们还是早些去吧,要是去晚了,让长辈们等着可是不太好。”
“不打紧,这会才刚过申时,在等等。”我穿着新衣,慵懒地半倚在床上,手持着书,没有任何要出门的动作。
“就知道你一定还没出门。”司徒邪不知何时到的门口,现已跨进了屋子,走到床边。“你不是也还没去吗?”我放下手中的书,歪着脑袋反问道。
“我这不是为了接你一块去嘛?”嘿,这家伙倒是挺会给自己找借口,我起身绕过他身边“那还不走,我可不想被人说。。”我拉起喜儿的手跨出了屋,司徒邪轻笑声也随之跟了上来。
呃?主屋的门怎么被关上了,从外边也丝毫感受不到里屋的热闹,这到底是咋们回事?难不成我们真的迟了。。我狐疑的转眸望向她们,从她们地表情我丝毫看不到与我一样的情绪,到是觉着我突然停下的举动有些奇怪。
司徒邪伸手突然推开了我面前的屋门,那人声鼎沸地气氛瞬时向我扑面而来,这司徒府还真是人丁兴旺。司徒邪看了眼呆愣地我,满面笑容的握起我的手,跨进了主屋。原来古人过年喜欢关门闭户,热闹尽兴而止。
许是已经侯着我多时,一旁眼尖的大姑姑扭摆着腰,迈着小步却是极快地向我们走来。“哟,令媳怎么这会才来,这难得的机会我本还想同你聊些话呢?”说着眼神顺着司徒邪握着我的手撇了眼。“我说呢,你怎么这会才来,原来是等着邪儿一块。”
“姑姑还是那么喜爱说笑。”司徒邪放开手,冲着眼前的恶婆子行了个礼,我也跟着不太情愿的施了礼。
“大伙都到齐了。”老爷子与大夫人面带微笑地跨进了屋,径直走向主位席。话说老爷子还真是命里克妾,之前听府里传的一些流言,说是这老爷子原本娶了四个老婆,其中正式就是坐堂上的大夫人,而其余三位妾室,一个是司徒邪的娘,忧郁抑郁过度,最后自尽;还有一个在娶进门没多久就得了怪病,没多久就病死了;最后一个是司徒箫的娘,在生产时,因流血过多,没能撑的下去也过世了。从那以后,老爷子就在也没由娶妾,想必是他自己也感觉到邪门吧。
此时,一旁地小辈儿已开始向父祖长辈们行礼辞岁,这些个见惯银子的小孩,在接到压岁钱时,脸上竟也有一丝兴奋之意。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压岁钱在古代寓意是厌胜驱邪、帮助小孩子过完这一年。这才让我明白原来他们脸上的兴奋是为了这个,而不是如现代的孩子般纯粹只是为了钱而开心。
这也许就是先人难能可贵之处,很多事情的出发点都非常单纯,想到这,我不由的嘴角缓缓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