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昏暗了下来,街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了。就在宇文黔儒快要失去等待的耐心的时候,两匹马从灯火阑珊处飞驰而来,停在了宇文府前。
景莘和韦哲玺纵身一跃,来到了宇文黔儒的跟前。“少爷,不好意思景莘来晚了。”景莘看着少爷脸上担忧的表情,于是有些愧疚的说道。
“没事了,准时回来了就好。”
随即,景莘便帮两个人做了一个简短的介绍,让他们两个互相认识。宇文黔儒客气的说道,“还劳烦云林神医救救我的瑾茕,无论多少酬劳我都愿意。”
“宇文少爷你放心,在下一定尽全力救活小姐。”
“那就多谢神医,神医请跟我来。”宇文黔儒总感觉这云林神医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是他也没在意那么多了,毕竟现在救活瑾茕才是最重要的。
三人同行来到了蓝瑾茕的床前,韦哲玺看着蓝瑾茕那苍白的面容,还有血肉模糊的伤口。心里也是一惊,他很难想象这个女子生前是受过多重的伤。他伸手去触碰她那冰凉的手腕,发现竟然还有一丝丝微弱的脉搏。
“我已经给蓝小姐服下了‘保魂丹’,让她这七天还能保存一丝丝的生命气息。”景莘在旁说道。
“嗯,做的好,小师妹。”
一旁的宇文黔儒心里总是有些担忧,放心不下。于是问道“神医,瑾茕她到底怎么样了?神医你一定有办法救她吧?”
韦哲玺回身安慰着说道,“宇文少爷尽可放心,我一定会尽我全力救活蓝小姐的。”
宇文黔儒感激的说道,“谢谢神医,神医可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韦哲玺故作思索,然后说道“蓝小姐现在的状况只能用‘换心术’,只是…”
“只是什么?”宇文黔儒担忧的问道。
“只是此医术我从未使用过,相关的记载也只是在古籍上才有。而且此医术会有后果…”韦哲玺说着说着声音就弱了下来,明显的心虚的看了景莘一眼。而景莘一直对他使着颜色,要他继续说下去。
“后果是什么?”一向谨慎的宇文黔儒此刻为了救蓝瑾茕却变得盲目了,他丝毫没有注意到面前两个人做着什么勾当。
“后果是…”韦哲玺一直避开着景莘的目光,“后果是蓝小姐可能会失去记忆。”
“失忆?”宇文黔儒有些犹豫了,“没关系,只要能救活她,我只要你救活她。”
果然事情还是如他们预料般的发生了,宇文黔儒为了救活蓝瑾茕会不惜一切代价。听到这,韦哲玺心里莫名的失望了一番。
“宇文少爷,你现在吩咐下去去帮我准备一些药材和工具,再给我准备一间干净的房子,并且不要再让任何的人进来,包括少爷你。”
“好,我马上叫人准备。”宇文黔儒什么也没多想,豪爽的答应了,马上就下去吩咐了。
很快就能再次见到瑾茕了吗?宇文黔儒从心里慢慢的高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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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空荡荡的房间,两掌阑珊的烛光,三个命运相连的人。今天过后,他们的命运都将会发生改变,这一点韦哲玺至始至终都清楚。看着一旁静静躺着的蓝瑾茕,她原本苍白的脸庞在烛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的惨白。韦哲玺心里升起一股愧疚,他慢慢走近她的身旁。她那带着微笑的嘴角,让他有些毛骨悚然。
“对不起,蓝瑾茕小姐。我知道我这样做对你是不尊重,但是为了景莘的幸福我没得办法。如果你恨的话,就恨我吧!这一切的错误,我都愿意承担…”说到此处,他不禁潸然泪下。
“师兄,你在干什么?”景莘从后门偷偷摸了进来,却看到韦哲玺在和蓝瑾茕说着什么,于是便好奇的问道。
听见身后小师妹的声音,韦哲玺连忙擦拭了一下有些湿润的双眼,转身佯装微笑着说道,“阿莘来了啊,我刚刚就是看一下蓝小姐的伤势,看看该从那下手。”
景莘苦笑道,“师兄,真是辛苦你了。你的恩德我一定不会忘的。”说着,便走向了似任人宰割的蓝瑾茕,她抚摸着她那光滑却苍白的脸庞,似如获珍宝的喜悦。今天过后这个身体便是她的了,有了这个身体她可以不在受别人的气了,更重要的是,她还可以永远的陪伴在自己爱的人身边了。
“蓝瑾茕,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景莘在她耳畔轻声说道。
随即便走向有些发楞的韦哲玺,“师兄,我们该从哪里开始?”
韦哲玺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慢慢吞吞的说道“你…先躺在上面,然后喝下麻醉药…”
“好了,师兄,别说了,按你的顺序来吧。”景莘打断了他的话,毫不犹豫的躺在了旁边的床上,有些兴奋的闭上了眼睛。
久久,韦哲玺有些不敢下手,孤零零的站在两人之间,手有些颤抖了。就算自己是神医,但是这次把自己最亲的人的命赌上了,说不紧张才是假的。他好害怕自己失去这唯一的‘亲人’。
“师兄,怎么了?”景莘看他迟迟不肯动手,于是便问他。
“阿莘,要不咱们住手吧。我们远走高飞,总有一天你会忘记这里的一切…”
“师兄”景莘很不悦的爬了起来,“为什么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这么举棋不定。我们现在无路可退了,师兄。”
“可是…可是我现在突然好没有信心做好这次的诊治。我好怕万一会失去…”
“不会”景莘的玉指停留在了他的唇间,“师兄,不会的,我相信你一定行的。不会有那种万一的,绝对不会。”景莘坚毅的说道。
韦哲玺也不好继续多说什么,深深吸了口气,端上那碗麻醉药递到了景莘面前。景莘接过那碗药,毫不犹豫的一口饮下。立刻,就昏死在了床上。微弱的烛火似鬼魅般摇曳着,一丝丝的动摇着韦哲玺的心。
他紧紧的握住手里那颤抖的刀子,心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揪紧,就连呼吸都有些紧促。景莘的脸似鬼魅般萦绕在他心间,她的一颦一笑都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从前的种种幸福快乐的时光,终究会因此逝去吗?他的小师妹还会是自己的小师妹吗?他知道,他这一刀下去,改变的将是他们三个人的命运。
考虑一番过后,他的感情似乎战胜了自己的理智。为了自己小师妹的幸福,他只能这样去做。内心怀着对此次成功的祈祷,他颤抖的手终于不再颤抖了,锋利的刀子朝着她的身体慢慢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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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宇文黔儒在蓝瑾茕的床前又守了三日,床上的人已经明显的恢复了血色,但还是在昏睡之中。宇文黔儒心里很欣慰,看到她一点点的好了起来,他开始敬佩起云林神医起来,因此一连好几日韦哲玺在府上那是贵宾级的待遇。
“来人,帮我去把云林神医叫来。”宇文黔儒向下面的人吩咐道。
门外几个丫鬟喏了一声,便退了下去。不一会儿,韦哲玺在丫鬟的带领下便来到了房间里。
“宇文少爷,你找我?”韦哲玺说着,眼睛还偷偷的盯着床上的人儿,显然还没醒过来的状况让他也担心了好几天。
“嗯,神医。我们去外面说说吧。”说着,宇文黔儒温柔的帮蓝瑾茕掖好被角,然后两人关好房门,慢慢的退出了屋内。
“你不是说三天就可以醒过来吗?怎么她到现在还没有醒?”宇文黔儒焦急的问道。
“宇文少爷,这我也说不清楚。按理来说,这个时候是应该醒来了。”韦哲玺眼睛瞥向屋内,心里的担忧又再次被勾了起来。
“你……”宇文黔儒觉得有些语噎。正在两个人说着的时候,屋内传来了动静。瞬间两人面面相觑,毫不犹豫的推开了门,飞奔着跑了进去。
“瑾茕,你怎么了?”宇文黔儒跑到床边,关心的问道。
蓝瑾茕空洞的双眼凝视着眼前这个男人的脸,精致的五官上似乎找不出一丝的缺点,紧锁的愁眉下,是流露着对自己关心的眼睛。
可是,她总感觉这张脸如此的熟悉。
“你……是谁?我这是在哪?”她的眼里全是一片空白。
“这……”宇文黔儒朝云林神医看了过去,着急的问道“云林神医,这是怎么回事?”
韦哲玺走了过去,看着她有些空洞的眼神,给了她一个奇怪的眼神,然后又为她把了把脉。然后缓了口气说到,“宇文少爷,这是失忆,也就是我前面说的后果。换心术毕竟不是简单的医术,换了心肯定对她是有影响的。仅仅是失忆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那她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啊?”
云林神医稍微想了想,说道,“这个我也无法确定,失忆的话,少则几天,多则一辈子。这都要看后天的造化。”
躺在床上的蓝瑾茕听着他们说了半天,什么也没听明白,再次尝试着起床,可是胸口还是巨疼。
“瑾茕,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黔儒啊,宇文黔儒啊。”说着,他扶起了正准备爬起的蓝瑾茕。
她摇了摇头,才发现自己胸口处受了伤,被纱布厚厚的缠住了。
“我这是怎么了?”
“瑾茕,你听我说,你受了很严重的伤,而且你现在失忆了……”宇文黔儒说道。
“失忆?”
宇文黔儒点了点头,“但是别怕,你还有我,我会陪着你的。陪你把你的记忆找回来的。”说着伸手把她拥入了自己的怀中。
依偎在这个人的怀抱里,虽然很温暖,但蓝瑾茕总感觉莫名的不安。“你和我是什么关系啊?”
“我是……我是你的相公啊,你是我还未过门的妻子。”
听到“相公”两个字的时候,蓝瑾茕心里也是一惊。可是看到他这么温柔真诚的眼神,她也就没有多怀疑什么。或许一切都会慢慢适应的,现在紧要的是找回遗失的记忆。
抱着怀里这个此刻温顺的人儿,宇文黔儒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瑾茕,如果你忘记了一切,就不要在回想起,我希望以后的你都能如此刻一般。对不起,我太爱你了。我不能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