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行?”景莘的眼睛里全是满满的疑惑,她没有想到平时乐善好施的师兄为何今日会这么决绝的拒绝自己。“师兄,到底是为什么?宇文家对我有救命之恩。若不是当年他们把我从街上救下,我可能早就死在了街上。我不能做一个没心没肺的人,所以师兄我求求你了。”
韦哲玺感觉一阵心塞,看着景莘眼里祈求般的眼神,心里莫名的难受。“阿莘,不是我不愿意救,只是这换心之术不是一般的医术,医书上有记载,但是从未有人尝试过,风险很大且…”
“我知道”景莘打断了他的话,“师兄,现在要做的是救活她,不管有没有风险,总比她死掉强。”
“可是你也知道这要牺牲一个人的性命才行。所谓的换心术,只不过是把一个人的心换给另一个人。可是,人心乃人性之根源,换了心就相当于换了身皮囊。这些都是古书里说的,你不是也知道吗?”韦哲玺极力的劝解着。
“对,我都知道。”景莘说的那么的平淡,这让韦哲玺心里莫名的不安。
“什么?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莫非你是为了……”韦哲玺的心里涌起一阵突如其来的猜测。
“对,就是那样。”景莘的脸突然变得很狰狞,语气也变得阴晦起来。“我是为了我自己。”
“你自己?”韦哲玺心头一震,不敢相信这句话竟然从自己那个清纯可爱的小师妹口中说出。“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你为什么……”
“对不起,师兄。我爱上了我们家少爷,我真的很爱很爱他。爱他的每一次笑,爱他的每一次忧愁,爱他每次为我辩护的样子,我爱他的一切。可是,他却偏偏不爱我,我永远都不会得到他的爱了。而这一次,是老天爷在帮助我,让我可以成为他爱的人。所以,师兄我求求你了,帮帮我吧?”
心再次沉入了深渊,韦哲玺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小师妹出去的五年内改变了这么多,曾经说过的两人永远在一起的誓言终究变成了一堆虚幻的泡沫。“你…真的就那么的爱他吗?”
“对,我爱他。”她没有丝毫的犹豫。
“可是他不爱你啊!”韦哲玺斩钉截铁的说道,“你这样做只是一味的欺骗着他,你有没有想过他知道以后会怎样?他会更加恨你的…”
“我不管,我只要能永远和他在一起就行了。”景莘执拗的说道。
“阿莘…你变了,变得不再像以前了…”
“够了!不要再说了。师兄,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到底能不能帮我?”景莘毫不拖泥带水的问道,她现在什么也不想关心,她只想知道自己的师兄能不能帮助自己,看在以前的情分上。
“对不起,你走吧!我不会帮你的。”韦哲玺失望的转过身去,他没有勇气去面对这样的小师妹。
景莘无力般的坐到了地上,她还是不敢相信曾经那么疼自己的师兄竟然就这样的放开了自己。她哽咽了起来,希望能唤回他一丝丝的同情怜悯。“师兄,你就那么讨厌我吗?难道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也不行吗?”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韦哲玺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景莘冷笑着站了起来,双眼里是那么的无助,“如果救不了她,少爷会对我失望的,那我我受不了少爷那失望的目光,这样的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说着,就朝着前面的墙壁撞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韦哲玺纵身一跃,挡在了墙壁之前,景莘就这样眼睁睁的撞进了他的怀里。韦哲玺紧紧的抱住了她,“阿莘,你为什么要这么的傻啊?你这样子值得吗?”
景莘从刚刚的惊魂未定中慢慢清醒过来,哭诉道,“师兄,我真的好怕失去他,好怕好怕。所以无论用什么办法我都要留在他身边。师兄,我求求你了。”
韦哲玺看着她眼中如此坚定的眼神,心里又还能说什么呢?从五年前她离开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吧!她曾希望和小师妹就这样悠闲自得的活在这山野之间,可谁曾想人终究还是会变的。那样的一切,不过都是他自己的假想而已,是空的,虚幻的。
“我…答应你…”韦哲玺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真的吗?”景莘似乎突然活了过来,顿时生机迸发。“谢谢师兄,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说着,反过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最好的?韦哲玺在心里暗暗的嘲笑着自己,自己的理智终究还是输给了感情,对这个小师妹的感情,那种超越师兄妹之间感情的感情——爱情。对,他是爱上了他的小师妹。从小的青梅竹马,到最后整个山庄剩下他们两人相依为命。那么多个日日夜夜里,他早就爱上了她。可是,他却永远都没有勇气去和她说。以至于现在,她找到了自己爱的人,而他却只能在旁默默做着违背良心的事情,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看着她喜笑颜开的面容,韦哲玺只能把那些想说的话都咽进了肚子。“阿莘,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你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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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启致在这一天之内也是奔溃了,首先听到的是自己女儿放走了犯人,紧接着自己的女儿就出了大事,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这是他怎么也无法接受的。当他听到这个消息,就像疯了似的直奔而来。
他一脚重重的踢开了紧闭的房门,一进门便见到躺在床上已经奄奄一息的女儿,他像是疯了般的歇斯底里的吼叫起来,“瑾茕,我的茕儿,你怎么会这样子?你醒醒啊,你看看爹啊!茕儿…”
“蓝叔叔,瑾茕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是我已经派人去救她……”宇文黔儒还没说完,蓝启致便怒气冲冲的提起了他的衣领。
“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说一定安全带回瑾茕吗?这就是你所谓的安全吗?”蓝启致眼里满满的怒火。
一旁的刘夫人看见这样的情形连忙拉住了他俩,“蓝大人,令千金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很难过,可是这一切和我家儒儿没有半点关系啊!这都是那个莫可晋害的啊。”
“够了!不要再说了。”蓝启致慢慢松开了宇文黔儒,“我不管怎样,只要帮我救活我可怜的女儿,其他的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则,我会让你们宇文家血债血偿。”蓝启致凌厉的说道。
“大人,我想你是弄错了吧!”刘夫人讽刺的说着,“如果没有我家老爷,恐怕你这位置也坐不稳吧。大人?”
“娘!”宇文黔儒叫住自己的母亲,让她不要继续把事情给恶化下去了。“蓝叔叔,你放心我一定会救活瑾茕的。你给我七天的时间,我一定救活瑾茕不论什么代价。”
“但愿如你所说!”蓝启致冷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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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
今日便是景莘约定好的最后一天,宇文黔儒在府门前走来走去,徘徊不定。门前时不时经过马车人群,可是一次也没有见到那个自己期待的身影。这七日,他没日没夜的守候在蓝瑾茕的床前,每日都在为她祈祷着。对于他来说,这七日简直就像是地狱般的煎熬。无论家里人怎么劝他,他都不愿离开蓝瑾茕身边一步。他害怕就这么一离开,瑾茕就再也回不来了。
景莘和韦哲玺两人骑着马,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一路颠簸,几经辗转,终于来到了苏州城内。
“师兄,谢谢你能来!”突兀的说道。
“如果你现在回头,我会更谢谢你。”在韦哲玺的心中他还是想挽留自己的小师妹的。
“师兄,你知道我的,我选择了的事情就不会反悔的。”
“可是你也知道,这是有风险的。弄不好你的命也会搭进去的。”他极力的劝说着。
景莘似乎根本没有在怕的,眼里没有泛起一丝的涟漪。只是简单的笑了,“我不在乎,师兄,为了他,我连死都不怕。”
听见她如此坚毅的语气,韦哲玺想说的话在也没能说了出来。他只有这样子默默接受她想要他做的一切。
“等下你不要和少爷说起是我要和蓝小姐换心,换心完后你就告诉他,我和你回了山庄,没能和他道别了。我可能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为何?”韦哲玺十分的不解,“难道你不希望他记住你的好吗?”
“不,我不想让他有那种愧疚的感情,那样就算换了身体留在他身边,我也不会快乐的。”景莘轻轻的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还有,你要告诉他换心可能会造成记忆丧失。我怕换心醒来后,他会突然怀疑到我。我会慢慢适应的。”
“嗯。”看着她如此的谨慎的说着自己计划好的一切,韦哲玺只能这么平平淡淡的回答她了。想着想着,韦哲玺紧紧握紧了自己的拳头,手心里都是满满的冷汗。他紧张了,当了这么多年游走江湖的神医,他不知道为何这次会如此的紧张。难道是因为自己从未实施过的医术,或者还是因为有自己心爱的人。
‘换心术’真的能成功吗?韦哲玺心里也开始摇摆不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