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内。
县令蓝启致坐在高高的公堂之上,一脸肃然,望着堂下一脸无所谓的莫可晋,心里升起了一把无名火。
醒木重重的一拍,堂下一片肃静。蓝启致极力的压抑住自己的怒火,“大胆莫可晋,见到本官还不下跪!”
“呵呵”莫可晋冷笑两声,“抱歉,县令大人,我没有犯任何的事情,你们却把我抓到这里。我凭何要跪。”
“如此理直气壮啊,我看你是还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是吧?”蓝启致阴鸷一笑,“来啊,把证人带上来。”
说完,一群人哭丧着脸跑了进来,跪在公堂之下诉说到“请县令大人为我们做主啊!请县令大人为我们做主啊!……”
“肃静!”蓝启致把醒木重重地一拍,堂下再次鸦雀无声。“你们有什么冤情,一一道来,你先说。”说着,指了指台下的一个妇人。
那妇人顿时哭腔大开,心里的委屈似乎此刻顿时迸发出来一般,“禀告县令大人,民女的丈夫和儿子,昨日去留仙楼吃饭,回来后竟中毒,现在还在床上昏迷不醒。请县令大人为我那可怜的丈夫孩子讨个公道。”她把自己的事情一说完,顿时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鸣,矛头霎那间就指向了莫可晋。
看着这些原本熟悉的乡亲们,现在一脸对自己厌恶至极的表情,莫可晋心里寒了一大截。他怎么也不会相信会有这种事情的发生。霎那间,心里所有的孤高自傲全都瓦解。
醒木再次一拍,蓝启致嘴角微微抽动的冷笑了一下,“莫可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不……不,这一切不是真的,是诬陷,是诬陷,你们没有证据,没有证据。”莫可晋不停的摇着头,歇斯底里的大叫着。
看到他似疯狗般的乱叫,蓝启致在心里得意的笑了。“证据?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来人啊,把证人带上来。”
随即一个年轻的店小二被带了上来,莫可晋看到了他心里似乎像看到了光明一般,因为这是他最信任的伙计——李正。
“阿正,你一定要帮我证明这件事情,你知道的我们留仙楼是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的。”莫可晋一脸期待的看着他,可是他却似乎一直在回避着自己的眼神。
“肃静。证人,我现在问你的问题,你要一个个如实的回答,不可以有半点的谎言。”台下的李正畏畏缩缩的点了点头。
蓝启致继续问道,“经过大夫的诊查,发现这几名都是中了河豚的毒。而根据家属们的反应,他们当日都在你们留仙楼吃过你们的招牌菜——河豚戏水。我问你,你们这道菜当天是谁处理的?”
李正看了看莫可晋的脸,心里越来越慌张,吞吞吐吐的说道,“是……是……是我家公子处理的。”
此话一出,莫可晋的心再次坠入无底的深渊。“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说谎,事实并不是这样的。”说着,他就起身揪起了李正的衣领,李正顿时就被吓得魂飞魄散。现场一片混乱,好几个衙役费了好大力才把他们分开。
“不可能,不可能……”莫可晋疯狂的摇着头,他不敢相信那个曾经那么老实忠诚的人,就这样背叛了自己。按照以往,确实那道菜是自己和李正俩人处理的,因为只有他们会处理。可是昨天因为自己要回去筹备婚礼,所以就留给了经验丰富的李正处理,他是不可能犯这种错误的,这里面分明有猫腻。
“莫可晋,你可认罪?”
莫可晋冷笑一声,“呵呵,认罪?我何罪之有?这一切不过是你们的欲加之罪而已。”
“大胆,证据和证人都摆在眼前,你还想狡辩吗?”无论蓝启致怎么说,莫可晋就是一副毫不在乎的表情,这让蓝启致好不容易消停的火气,又大大的上升了三分。
“来啊,把犯人莫鸣带上来。”
莫可晋看到自己的父亲被如此狼狈的带了上来,心里无比的愧疚。“爹,对不起,是没用的儿子连累你了。”
“晋儿,可怜你了,在这大婚的日子里,发生这种事情。”莫鸣安慰着说道,其实他心里很明白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场阴谋就是为了让他莫家家破人亡。
看到如此狼狈的父亲,莫可晋捏紧了自己的拳头,眼里流露的是满满的怒意。“蓝启致,有什么事,你就冲我来,这和我爹没有半点关系。”
“是吗?儿子犯了错,老子当然也难逃其则。莫可晋,我劝你识相一点,老老实实的认罪。”蓝启致用自己最后的一丝耐心警告到。
“你……”
“来人啊,给莫鸣上刑。”指令一发出,几个衙役就拉着莫鸣上刑。莫可晋忍无可忍,歇斯底里的叫到,“不要伤害我爹,我认罪,我认罪,都是我一个人的错。”
蓝启致嘴角微微抽动,得意的说道,“很好,来人啊,给他画押。”
莫可晋看着受到惊吓的父亲,心里像被刀割般生疼。斜眼望着堂上得意的蓝启致,眼里的恨意又多了几分。在那张欲加之罪的招供状上,印上自己手印时,他眼里流下了自己那滴软弱无能的泪水。
蓝启致,你欠我的一切,一切的一切我都会要你十倍奉还。
蓝启致看到他眼里那一丝怒意,得意的笑了,似乎读懂了他心里的想法。他慢慢徒步到他身边,在他耳畔说道,“莫可晋,你知道你最大的错误是什么吗?就是你算计到我的头上来了。你能骗得了我的女儿,但是你骗不了我。”
“你……”莫可晋大怒,想就这样出手打过去,但是却被衙役们狠狠的押住,动弹不得。
看着他如困兽一般,蓝启致不屑的望了他一眼,“来人啊,把他们给我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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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瑾茕一身红装,被关在自己的闺房中,不停的捶击这厚重的木门板,歇斯底里的吼叫着,“给我开门!给我开门!让我去见可晋!”
门外她的贴身丫鬟也被几个家丁拦在了门外,听到自己小姐如此的心力交瘁的痛苦呐喊着,她的心里也非常的难受。“小姐,小姐,别再这样了,这样下去你受伤的只会是你自己。小姐,我求求你别这样了。”
“紫云,紫云,你帮我开下门好吗?”听到紫云的声音,她瞬间感觉到了希望。“我求求你了,我一定要去见可晋才行。”
紫云听着小姐如此哀怨的声音,哽咽的说道,“对不起,小姐,老爷说不能放你出来,我也实在没办法。你就好好呆几个时辰吧,到老爷回来再说吧!”
房里的蓝瑾茕再次失去了耐心,随手一扯把自己头上的重重的头饰扯了下来,一袭秀发在空中飞扬,凌乱的散落在肩上,看起来特别的凄凉。看着那喜庆头饰,蓝瑾茕心里的火气再次涌上心头。她怎么也没想到,今天这个她一辈子最重要的日子,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心里觉得是那么的讽刺,她冷冷的笑了几声,把头饰狠狠的砸到了地上。完美的头饰瞬间被摔得七零八落。
门外的紫云听到摔东西的声音,心里不知道有多么的担心,“小姐,小姐,你没事吧?”走到两个守门的家丁面前,却还是被他们拦住了。
“让开,没听到小姐在里面摔东西了吗?万一小姐出了什么事情,你负责吗?”紫云大声的质问到。
“对不起,这是老爷吩咐的,谁都不能接近小姐。”其中一个家丁回答道。
“你……”紫云真是觉得这两个人不可理喻,正准备硬闯的时候,宇文黔儒过来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宇文黔儒问道。
紫云看到宇文少爷过来了,连忙向他诉苦道,“宇文少爷,你快进去看看我们小姐吧,我刚刚听到房间里在砸东西,我担心我们小姐会出什么事。”
“好了,紫云,你先别担心,我现在进去看看。”宇文黔儒安慰着紫云说道,然后和守门的家丁说了两句,就进去了房间里。
房间里一片混乱,到处散落着被砸碎的碎片,而在这些碎片当中,蓝瑾茕一身红装落魄的蜷缩在床边。宇文黔儒看到这样的情形,连忙跑过去,扶起正在哽咽中的蓝瑾茕。
“瑾茕,你没事吧?”宇文黔儒关心的询问着,不停的寻找着她身上的伤口。
蓝瑾茕看到眼前的宇文黔儒,迅速的起身,跪在了他的面前,哀求道,“黔儒,我求求你,求求你,能不能看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你就放过可晋,好吗?”
宇文黔儒心疼的想扶起她,可是她却一直不肯起来,只是一直跪在地上哀求着。看到她现在的这幅模样,宇文黔儒的心就像被锋利的刀刃一刀刀的刮着。
“蓝瑾茕,你这是干什么,你还是以前的那个你吗?为了那个男人你值得吗?”
“值得,为了她我做什么都值得。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放过我们吧!”
宇文黔儒也被她弄得没有信心了,直接用力的把她抱了起来,蓝瑾茕不停的捶打着他的胸口,让他赶快把自己放下来。
望着怀里那个曾经那么可爱活泼的女孩,现在变得这般落魄,他劝解道,“瑾茕,那个男人他真的不值得你为他做这么多,他多做的一切都是骗你的,假的。”
蓝瑾茕用尽全身力气,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扬起手就给了宇文黔儒重重的一巴掌,“宇文黔儒,我警告你,你没有资格说我的可晋。是你,今天毁了我的婚事,这是我一辈子最美好的事情,可是你就这样毁了它,我恨你!”
宇文黔儒捂着有些火辣的脸庞,阴鸷的笑道,“恨我?你恨我?你知道吗,我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他一步步的像前逼近,他强大的气势让刚刚歇斯底里的蓝瑾茕瞬间被逼到了墙边。
“够了!我不需要你的好,我只要我的可晋。”蓝瑾茕信誓旦旦的说着。但是宇文黔儒一步步的靠近,让她感觉无比的压迫感。看着他那满是寒光的眼睛,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寒意。她想离他远一点,可是宇文黔儒的两只手重重的压到了墙上,把她再次落入了自己的怀中。
蓝瑾茕不敢直视那近在咫尺的眼睛,撇过头说到,“你……你放开我。”
“为什么?为什么?我和你从小到大那么多年的感情,竟然比不上他和你三年的感情,为什么?为什么……”宇文黔儒歇斯底里的问道。
他的声音越来越压迫自己,而他又不愿意放开自己,蓝瑾茕突然感觉眼前这个男人已经失控了,她很害怕,于是在案台上摸到一把剪刀,狠狠的扎进了他的左肩上。
“啊!瑾茕,你……”宇文黔儒扶住那个伤口,一步步的后退,伤口上不停的流出鲜血。可是他觉得比身体上伤口更疼的是,心里的伤口。
看着宇文黔儒左肩上的不停流血的伤口,蓝瑾茕拿着剪刀的手不停的颤抖着,剪刀被狠狠的摔到了地上,蓝瑾茕看着眼前痛苦的宇文黔儒,她歇斯底里痛苦的大叫了一声。
她连忙扶起倒在地上近乎昏迷的宇文黔儒,大声的朝外面喊着,“救命啊!要出人命了!”看着那个女人为自己担心的样子,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个痛苦的微笑。而后在各种呼喊声中,他慢慢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