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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夜阑人心摇

邢爷爷虽然看起来很老了,但也是威风不减当年,敢为人先,打猎的时候,根本不需要邢允儿出手,一个人就能搞定一只猛虎或鹿什么的,靠的是从小就练的传家功夫以及飞弩。邢允儿虽然年轻,但是有时还赶不上突然冲出去的爷爷,更别提猎猛兽了,她下午回来时还跟流霜抱怨她爷爷不给她机会,流霜也就笑笑,结果她猛戳流霜好几下,流霜痛得咧嘴。

流霜在小星村邢家疗养了多日,内伤基本被压制住,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了,但是不能做剧烈运动。他也写了信,让进城的村民带给踏雪酒楼的老板。此时已经入夜,邢允儿本来想跟流霜聊天,但实在是困得不行,就回去睡觉了,流霜看着这简单却温馨的小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他已经在邢允儿房间住了许久,而邢允儿一个姑娘家却在仓库挪出地方住,流霜也曾说过好几次,但无论是爷爷还是孙女都是一副严肃的样子拒绝掉。

流霜曾悄悄用元气探测过,邢允儿的根骨要比他好多了,所以他想在走的时候,把《旧书》抄一份留下,留下几个《冰霜通法》的法术,但是他担心这东西会给他们招来横祸,毕竟李卧云曾警告过他,这东西不能轻易外传。

就在流霜苦恼怎么回报时,梅灵从窗外飞回,在流霜于小星村疗伤的第二天下午,梅灵便醒了过来,虽然有些暗淡,但是没有前几次那么惨,还自行找到一片梅花林,颜色再次变深。但此时,它好像有些惊慌,绕着流霜来回飞,还往窗户上撞。

“怎么了,团儿?”流霜皱着眉头,他从没见过梅灵这个样子,很是担心。

梅灵在空中细微抖动了几下,流霜皱眉道:“恐惧?什么东西?”

梅灵钻入了流霜的丹田。然后屋外就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流霜手指伸出,一道气流将火灯熄灭。流霜靠在窗旁,冰刺已经在手中凝聚。脚步声愈来愈近,不一会儿,窗前地上便出现一道黑影,那黑影略微停留便离去。流霜有些紧张,他想起了邢爷爷之前说过的奇怪的东西,暗自猜测:该不会是风雪幽冥吧。

窗外风雪呼啸,流霜翻身出去,外面家家户户都紧闭家门,平日夜里的红灯笼也都不见,刚刚有过影子闪过的雪地上,没有一丝被踏过的迹象,流霜感觉有些不对,他贴着墙,悄悄地走向了邢允儿所住的地方。绕过自己的屋子后,他发现一道黑影在邢允儿门前闪过,然后便消失不见。

流霜右手握拳,运转功法,接着脚下雪地阵阵活动,好像埋藏了什么东西,流霜握紧冰刺,打开了邢允儿的房门,虽然这样很不礼貌,但是这时候也管不了什么了。房门嘎吱一声打开后,流霜立马点燃火灯,但眼前除了惊慌而起抱着被子的邢允儿以及其他杂物,便什么都没有了。邢允儿双颊绯红,皱眉问道:“你干什么?”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她相信流霜不是轻薄之人,或许有什么隐情。

看到眼前这幕,流霜愣了一下,连忙捂上眼睛,脸变得通红,他走出房间,道:“我刚修炼的时候,看见一个黑影在你门前闪过,我担心……所以,非常抱歉,邢姑娘,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流霜懊恼的同时,也在想那个黑影究竟去哪里了,恐怕他已经打草惊蛇了。

“算了,我觉得你也不是坏人。”邢允儿穿好了衣服,走了出来,只是脸上还是很红,二人对视,还有些尴尬。

“我们去看看吧。”邢允儿拿上弓箭,连忙走出院子。流霜挠了挠头,握紧冰刺跟上。

村里很寂静,也很黑暗,邢允儿披着棉衣,手里拿着搭好箭的弓走在前面,但她脑子里还是流霜突然闯进来那一幕,久久不能忘怀,而男孩儿和女孩儿不一样,流霜已经把那事儿抛在脑后,四处张望,格外紧张。

突然,远处牛棚处,一道黑影一闪即逝,流霜拉着还没反应过来的邢允儿火速赶到,两人都有些惊恐,原本牛棚里栓好的两头牛,全都不见了,这就是一眨眼的事情,二人对望一眼,流霜一掌拍向地面,一条条银蛇向四周扩散,转瞬即逝,邢允儿则靠着柱子,拿着弓箭到处瞄,她心里开始发毛。

“别怕!”流霜轻轻地说道。

黑暗中,邢允儿点了点头,但心头依然担忧,不仅是为她自己,还有她的爷爷以及这些村民。

随后,流霜和邢允儿又转了转,回到了邢家,邢家也没什么事,除了爷爷房屋门口的几片石头。

“这怎么会有石头?”邢允儿有些担心,想开门看看,但被流霜制止了。

“别着急,邢爷爷没事,我能感到他的气息,让我看看。”流霜施展雪舞银蛇,控制它们通过门缝进去,但是里面并没什么异常,流霜冲着邢允儿点了点头。

邢允儿还是放心不下,而流霜有了新线索。

“你看。”流霜指着屋顶上断裂的瓦片,道:“据我观察,这些瓦片断痕是吻合的,所以屋顶可能有什么。”

于是,流霜跳向旁边的一棵树,左脚使劲一蹬,借力便上了屋顶,站在屋顶上看了许久,却什么都没发现。

“啊!”邢允儿的尖叫声传来,流霜刚忙跳下屋顶,落在邢允儿身旁,邢允儿脸色煞白,嘴还未来得及合上,流霜皱眉,握着邢允儿的手,拉着她进了打开了房门的屋子,让邢允儿叫出来的正是屋中的空无一人。

流霜摸了摸被子里面,发现还是温热的,而且明明刚才银蛇进去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啊,流霜有些心神摇动。

“我要去找爷爷!”邢允儿哭了出来,流霜把邢允儿的眼泪擦掉,道:“我陪你一块去,别离开我。”

流霜紧紧地拉住邢允儿的手,这时候已经不能再出意外了,他强行压制住一切未愈的伤,心里盘算着可能会再遇到一次恶斗。

然而,期待的并没有出现,二人连村外都转了一遍,却什么都没找到,邢允儿害怕地低声啜泣,流霜拉着她的手不停地安慰,二人再次回到邢家。

“爷爷要是出事了,我该怎么办啊!”邢允儿哭着走到邢爷爷门前,刚刚打开的门,此时已经关上,流霜警惕地看着那门,脚下雪花涌动,邢允儿也停止了哭泣,惨白的脸直对着房门。

一切都静悄悄的,突然,房门打开,一个老人走了出来,道:“你们跑哪去了?”

此时邢允儿已经不知所措,和流霜握着的手在不停颤抖。流霜则是头皮一阵发麻,勉强平静地说道:“邢爷爷,您刚刚去哪了?”

“我?找你们去了啊。”邢爷爷灯火下的表情显得有些惊讶和担忧,他说道:“我听丫头房间门开了,你俩又说了什么,然后出去了,我不放心,就出去找你们,结果找了一圈,也没找到。”

流霜眯着双眼,问道:“我们看到刘嫂家的牛不见了。”

“什么!”邢爷爷差点叫了出来,接着他深呼一口气,道:“最近我们村老有人丢牧畜,我们都害怕啥时候会开始丢人啊,肯定是那奇怪的东西,它们浑身都是黑的。”

“黑的?”流霜想起了窗前闪过的黑影,想起了邢允儿门前的黑影,想起了刘嫂家牛棚的黑影,但是真正的线索都没有,流霜毫无头绪。

“爷爷,是你吗?”刚刚一直未出声的邢允儿挣脱了流霜的手,跑上去抱住邢爷爷。

流霜刚想拉住她,却没来得及,但是之后并未发生什么,流霜有些怀疑邢爷爷,但是不好说什么,他甚至离开邢家,独自去寻找,回来时发现邢爷爷还在望着门口,邢允儿抱着邢爷爷已经睡着。

“今晚有些诡异。”流霜一进门便说了这句话,邢爷爷脸色有些不好,摇了摇头,道:“以前就发生过。”

“请邢爷爷说清楚。”流霜坐在邢允儿旁边,邢爷爷叹了口气,道:“我们小村子一直安宁,就最近半年以来,总会有丢东西的情况,开始也就丢了锅啊碗啊,都是小物件,后来开始丢牧畜,唉……”

流霜陷入沉思,但体内元气涌动,在身周潜伏,防范着什么,他仔细想了想今晚的一切,越想越诡异,而且,对方为何要偷牧畜,还有锅碗瓢盆,而且没有蛛丝马迹。流霜看了看衣袖里的戒指,他在想会不会那东西也有个储物的,才会如此不着痕迹,但是就算虚空戒指,也不能储存活物啊。流霜决定明天一早就回踏雪城,找少主报告。

而今夜,流霜要好好看着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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